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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少年往事

冷洋洋興奮得又笑又跳,大叫道:“打中了,打中了!”

原來,那寂滅炮是冷洋洋的杰作。

牧清風站在冷洋洋的身后,看著冷洋洋的小女兒姿態,嘴角也忍不住流露出笑容,瞇著眼睛說道:“好玩就再打一炮,時間還充足。”

冷洋洋回過頭來,興奮的點了點頭,然后便又去控制臺上操作了起來。

牧清風從冷洋洋的身上,仿佛看見了以前的自己,那時他第一次得以接觸機甲,興奮之情又哪會比冷洋洋少到哪里去。

但想到如果自己不是因為機甲,也不會爆露了牧師帥的身份,更不會有了以后的種種際遇,想起與自己親密之人的種種分離,心中不免感慨與惆悵,人生升沉不定,又哪是人可以預料得到的。

牧清風心中沉悶了起來,便點燃了一枝煙,大口的抽了起來,只見他很快地便要吸完一枝煙,又停了下來,看著冷洋洋的背影發起呆來,直到煙蒂要燒著手指了,才慌忙的拋在地面上。

牧清風想起了十四歲那年,自己也是像冷洋洋這般全神貫注的與廢棄零件打著交道,而如花姐姐總是那般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后,抽著煙,看著他。

時光冷淡無情,現如今依然是全神與貫注,可他還在這里,舊人卻早已換了新人,只留得他的記憶在時光的邊緣日漸淡薄。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

牧清風心中淺淺吟唱著這首遠古時代的詩,段段記憶頓時涌上了心頭。

牧清風打小跟著牧師帥過著顛肺流離的生活,直到到了藍星的首府,才在貧民窟那里安定了下來。

那時,他與如花不相識之時,就時時聽到人們提起她的名字,都說她很有些古怪。

對人總是愛理不理的,幫助她她也拒絕,揚言道她不需要同情,卻常喜歡去幫助別人;常說親情什么都是假的,她無父無母還不是活了下來,可自己卻愛極幾個弟弟妹妹,那些弟弟妹妹卻又沒一個是親生的,不過與她一般都是些孤兒。此外還有許多零碎的話柄;總之,在貧民窟里也算是一個給人當作談助的人。

貧民窟里大多數人都心地都是善良的,對這樣一個自立自強少女的心中皆是又同情又佩服,常將她當作正面教材來教育家中孩子,所以孩子們大都對她是落不得多少好感的。

小一些的孩子,在父母面前不敢多言語,背地里卻又對如花百般刁難,惡語嘲笑,丟砸石子皆是等閑事。

不過如花倒也不懼怕,每回必有反擊,更何況她的弟弟妹妹皆愛極她,久而久之,倒是讓那些頑童知道了懼怕,也不敢輕易招惹了。

唯得些年紀稍長的少年,做了那些頑童的靠山,但如花卻也不曾屈服,沒少受他們的欺負,只待得如花越來越長得亭亭玉立,這些少年才再也不忍去胡鬧,可背后,卻又百般誹謗與輕視她,常對牧清風說,她是同牧清風一般都是異樣的。這也不足為奇,牧清風從來都是埋頭與廢棄零件打交道,久了便落得了不合群的名聲。而如花又似孤魂野鬼般不合群,對這群少年淡漠不理,兩人對少年們來說確是一個異類,但他們也很妒羨,因為兩人皆得到了他們父母的稱贊,反倒顯得他們什么也不是了。

這也直接導致了他們對牧清風的不滿,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他們沒少對牧清風的刁難,可牧清風從不曾將他們看在眼里,總覺得跟一些小孩兒計較沒意思,雖然那群少年皆比他年長,更何況,牧清風覺得,狗咬你一口,你反咬一口回去,實在是很愚蠢的事。

直到,他們所處的貧民窟發生了被黑幫入侵的事件后,這輕視才不復存在了。

聯邦的貧民窟,本不該是黑幫的目標,那里沒什么油水可圖,向來都是由少年幫盤踞其中,自成一股勢力,與黑幫井水不犯河水。

所謂少年幫,大都是一些流落街頭的未成年少年,他們或是孤兒,或是來自貧苦家庭,他們聚集在一起的原因已不是用缺乏管教就可以概括總結的了。

這些少年,便是黑幫未來的種子,所以黑幫向來不愿意去破壞他們的,而他們年紀又未成年,除非犯下大罪,警察也是想管也管不過來,久而久之,便又形成了一股并不強大卻又頑強不滅的勢力。

少年成幫,便有頭目。

也不知少年幫的頭目怎樣得罪招惹了外面的黑幫,弄得黑幫入侵貧民窟,百般刁難普通居民,弄的人人自危。

少年幫的頭目當然更是難以幸免,本他被黑幫抓了去以后,沒人會想到他還會活下來的,可他偏偏就活下來了。

自打那以后,少年幫就對牧清風無比尊重,據說,少年幫頭目回來那晚,黑幫的頭目也死了,他的身體上插著一把廢棄的鋼管,而更奇怪的是,那黑幫竟連報復也不敢報復。

少年們心中尊敬牧清風,自然要將自己的好處分享給牧清風的,而他們的其中一個好處,就是帶著牧清風去偷看如花洗澡。

其實如花家中的浴室并沒有窗戶,但是有排氣口,排氣口開的頗高,里面的排氣扇也不知壞了多少年了,轉動不得,倒是讓少年們大飽了眼福,以疊羅漢的方式窺得滿室春光。

那年,如花十四歲,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紀。而牧清風只有十三歲,卻是懵懂無知的年紀。

所以,當牧清風被少年們馱起看得如花那白膩的身體時,心中只是納悶不解,這有什么好看的,只道這些少年的腦子莫非都壞掉了,不然豈會這般無聊,更是因為缺乏經驗,牧清風第一次偷窺便給抓了個現成,被潑得一身是水。

當牧清風摔倒在地上時,還來不及埋怨那群少年毫無義氣,竟拋下他落荒而逃之時,如花便又羞又怒的跑了出來,將他逮了個現成。

如花手中抓著掃把,跑到牧清風面前,打量了牧清風許久后,卻沒下得手去,只說道:“男子漢大丈夫,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偷偷摸摸真是愧生于天地間?!?

牧清風被她一番話說得面紅耳赤,嘴上卻道:“誰稀罕看你!”

說完,便落荒而逃了。

只不過,牧清風回去之后,便對少年幫的頭目交代不準任何人去偷窺了。

少年幫的頭目只驚疑的看了一眼牧清風,便答應了下來。果然,自打那以后,就沒人再敢去偷窺了。

本來,事情照此發展倒不過也是兩人間的一段生活小插曲,兩人依然像兩條平衡線,有著各自的生活軌跡,毫不相干。

只是,突然有一天,如花氣憤的找到了牧清風,質問道:“你是何居心,那些人都叫我嫂子嫂子的,打擾得我不得安生。”

這一頓質問來得毫無緣由,牧清風鬧得是莫名其妙,根本不知事情的所以然。

牧清風還沒答話,如花又怒道:“男子漢大丈夫敢做不敢當,成什么樣子?既然做了,又何必避著我,始終不敢來看我一眼。”

牧清風看了看如花,如花一番話說完,心中本就害羞,給牧清風一看更是低下了頭,再也不敢看牧清風一眼,牧清風突然覺得,這種感覺好極了,鬼使神差的說道:“我明天便去看你。”

如花的家很是簡陋,客廳并無什么陳設,只有些陳舊的桌椅。不過,靠墻處卻有著書架,雖是舊的,但打理得一塵不染,書架上的書擺得整整齊齊的。

兩人隨便說了幾句,便默默地相對,逐漸沉悶起來。牧清風覺得沉悶。我正想走時,門外一陣喧嚷和腳步聲,四個男女孩子闖進來了。大的八九歲,小的四五歲,手臉和衣服都很臟,而且丑得可以。但是如花的眼里卻即刻發出歡喜的光來了,連忙站起,向客廳間壁的房里走,一面說道:“你們都回來了!你們那天要的口琴,我已經買來了?!?

孩子們便跟著一齊擁進去,立刻又各人各拿著一把口琴一擁而出,一出客廳門,不知怎的便打將起來。有一個哭了?!耙蝗艘粋€,都一樣的。不要爭呵!”她還跟在后面囑咐。

牧清風覺得那一刻,如花美得耀眼,心中又苦澀道:“如花一個人帶著一群孩子真是不容易。”

與如花熟識之后,是很可以談談的。她雖然生來孤苦無依,卻很有議論,發言頗讓人豈警,原來那書架上的舊書皆是其父母遺物,她家本是書香世家,只不過逐漸沒落了,她的祖上是很可以考究的。令人不耐的反倒是孩子們,總是互相爭吵,亂得人頭昏。但如花一見他們,卻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寶貴。

歲月匆匆,一年時間轉眼間便流逝了。這一年來,牧清風常去拜訪,兩人感情經過發酵也日漸深厚了,倒也坐實了少年們的傳言,不過,牧清風那時年少,其實并沒往愛情那方面想,只覺兩人在一起很是開心,倒是如花看牧清風的眼神越發深情,也越發憂慮。

那年牧清風十四歲,如花十五歲。

那一年,如花家中有個孩子得了重病,如花急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了,也越來越沉默了。

牧清風看在眼中,心中也頗為無奈,他倒是百般設法,但那孩子得的病極重,所需錢財遠不是他這般普通民眾可以解決的。

有一天,如花突然對他說:“像你這般人,終非池中物,你走吧,以后都莫來了,你終究不是我這等普通女子可以留住的。”

牧清風心中詫然,不知為何如花會這樣想,但不待他說話,如花便緊緊抱住了他。

如花放開了他,眼淚流了下來,卻脫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說道:“一年前,你便喜歡我這身子,今日,我已心甘情愿的將身子給你了?!?

牧清風嘆了口氣,撿起衣服為如花披了上去,說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如花,卻是不說話,只是一味的搖著頭,大哭了起來,半響后,才說道:“孩子總是好的。全是天真……但愿以后他門也能好下去……!”

“大人的壞脾氣,在孩子們是沒有的。后來的壞,那是環境教壞的。原來卻并不壞,天真……我的希望,只在這一點了……可如今……我該怎樣去以身作則……以后怎樣去教好他們……”

牧清風無語,當時只道如花是情緒失控,所以胡言亂語,哪里知道,她是為了準備犧牲自己,去救那孩子。

如花見牧清風沒有說話,哭了一會后,便也不哭了,拉著牧清風便走了出去,說是兩人從沒在一起逛過街,她要牧清風帶她去吃遍這里的小吃,牧清風自是答應了下來。

說起來還真奇怪,兩人出得門來,在巷子里還沒走多遠,便看見一個很小的小孩,拿了一把玩具刀指著兩人喊道:“殺!”

那孩子才幾歲大,如花看到了后,臉上神情便是大變,也不知心中想到了些什么。

牧清風緊緊的握住了如花的手,對她笑了笑,從道路旁摘得一片葉子,卷了卷拿在了手中,便走到那孩子面前,對那孩子說道:“哥哥會變魔術你信不信?”

牧清風說完便晃了晃手,然后將一顆糖給了那孩子,說道:“你把你的刀給我,我可以變成更好玩的東西給你?!?

那孩子吃著糖,雙眼放光的毫不猶豫的便將玩具刀給了牧清風,牧清風雙手一晃,那玩具刀就不見了,而那卷好的葉子給他放在口中,吹起了好聽的調子。

那孩子走了,用葉子吹著斷斷續續的調子,笑得心滿意足的離去了。

牧清風對如花說:“他可能會是個音樂家?!?

如花終于笑了開來。

那一天,直到月上柳梢頭,他們才分別的,如花對牧清風說:“我害怕,不如你到我家中陪我,晚些再回去?”牧清風看著如花眼神里的含情脈脈,知道如花是在暗示他什么,可是,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愛她,所以,最后他還是離去了。

直到,后來,他越想越不對,待去到如花家中時,卻已是太遲了,一個肥豬般的中年漢子在如花的身上蠕動著,他每動一下,牧清風的心就碎裂一片。

后來,那孩子好了,那肥豬給了如花很多錢,如花也變了,她去舞廳上了班,據說是為了還那肥豬般中年漢子的錢,兩人也漸漸疏遠,直到如花病死前,兩人才又見面了。

只是,太遲了,一切太遲了,自古多情空余恨。

這恨讓牧清風殺死了那肥豬般的中年漢子。

那年,如花死了,她十六歲。

牧清風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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