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清風出得飛船,發現前方目所能及處皆是隕石亂流,查看地圖與資料方得知,這些隕石亂流在此已存在不知道了多少萬億年,像河流般跨越流淌無數個星系,將聯邦與帝國分割成兩個國度,相對而立。
牧清風這才知道,水兒的家鄉所在的那顆星球竟然不在帝國境內,或者說,那顆星球隸屬帝國管轄,是帝國的殖民地,不過兩者之間相隔著河流般的隕石亂流,那條隕石亂流被人們稱之為起源之河。
根據流傳下來的傳說,人類的祖先逃離了原先毀滅的星球,最先找到的便是祖星,人類才得以繁殖至今。
而祖星是地處于起源之河中心的一顆星球,起源之河的中心四周皆被起源之河包裹著,里面卻有著浩大的空間,更存在著兩個星系,不過只有兩顆適宜人類生存的星球,其中一顆就是水兒的家鄉,它隸屬帝國管轄。而另一顆星球就是祖星,它現在又叫日月星,是日月黨的大本營。
這個地方雖然只存在著兩個星球,卻是東至聯邦西至帝國,是兩個國度間唯一可以停留補給的地方,乃兵家必爭之地,聯邦科技領先于帝國,一直無法侵略帝國也是因為在這里沒有占有星球,無法保證補給,要知道兵馬未至,糧草先行,打仗打的就是糧草,就是補給,就是資源。
聯邦也不是沒想過要搶占這里的星球,奈何水兒家鄉所在的那顆星球,又是地處于靠近帝國這邊,實在是鞭長莫及。也不是沒想過占領日月星,只是那日月星乃日月黨大本營,自然是武裝到牙齒的,想要拿下,付出的代價實在是慘痛,那痛,就連聯邦這個龐然大物也不敢輕易承受,更何況,日月黨的成員就像宗教的教徒一般,那是遍布帝國與聯邦的每個有人的角落,一旦攻擊日月星,那發生的騷動可不是聯邦可以承受得起的,所以,無數年來,日月黨的大本營雖然只是一顆星球,卻一直安然無恙,延續至今。
而帝國在十幾面前之所以能成功入侵聯邦,更是仗著自己在這里擁有殖民星,不過,最終在聯邦的頑強抵抗下與日月黨的阻饒下,還是以失敗告終。
牧清風心中此時才明白,為什么自己一路而來,所見皆是無盡虛空,忽然之間,怎么就有了隕石亂流了,原來自己所乘坐的飛船已經來到了起源之河的邊緣,剛才一番躲避掙扎后,此時飛船停在了一顆隕石的背面,那隕石大小不亞于一顆小行星,恰好擋住了敵人的視線。
牧清風發動機甲,來到了隕石的另一面,見前方密密麻麻的皆是敵方戰機,切斷了已方的所有退路。心中不禁佩服那黑袍來,黑袍雖然心腸狠毒,做事更是不擇手段,大有“寧可我棄天下人,也不可天下人棄我”的梟雄之風,但此人極其擅用計,更是算無遺漏,在此伏擊,豈不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地利自然是指此處的環境,而人和,卻是牧清風曾記得王薔薇提過,聯邦為了他向帝國發動了戰爭,那戰場雖然不知在何處,但想來應該也是在起源之河中心地帶,因為要進攻帝國,聯邦必定要占領水兒家鄉的那顆星球,不然,一切皆是紙上談兵。
牧清風在水兒星球逗留時,一直身處于深山老林之中,后雖然有鬧市一日之游,又哪里發現得了那顆星球竟然是顆軍事要塞,想來王薔薇對他說的為追尋黑袍而來,也是推辭之詞了,兩國交戰,王薔薇親自坐鎮才合道理。
而黑袍在軍中經營多年,勢力自然非同小可,調一個團出來伏擊也是易如反掌,換做和平時期,就算有地利之便,這勞師動眾,在幾日之間要急行軍完成伏擊,自然是如癡人說夢,而此時正處戰爭時期,伏擊地點又離戰場不遠,正好方便其行事,黑袍這次是占盡了人和還有天時啊!
只是,伏擊殺死出征的帝國公主,黑袍怎么就敢如此膽大,不怕帝國皇帝的追究嗎?
牧清風不知道,帝國皇帝自繼位以來,雖算不得什么明君,但也算守得江山之帝王,這些年來,雖無功于帝國,但也算得上是國泰民安。只是,隨著年歲的漸長,帝國皇帝也越來越昏庸了,自黑袍進貢了一個女子后,帝國皇帝就沉浸在女色中不能自已,更是在短短數月間,將那名女子封為貴妃,因那位女子姓楊,人稱楊貴妃,這女子極得帝國皇帝歡心,要不是帝國皇后乃帝國公主王薔薇的母親,他早就廢了皇后,將那楊貴妃立為皇后了。
那楊貴妃自然是黑袍放在帝國皇帝身邊的一枚棋子,現如今,帝國皇帝就如傀儡般任其操控,他又何懼帝國皇帝的追究。
本自無名皇子的身份大告于天下后,黑袍就有了讓無名成為皇儲的想法,只是,那王薔薇雖然身為女兒身,但其行事計謀皆勝于男兒百倍,那次雖然逼得老皇帝相認無名這個兒子,卻還是逼不了王薔薇放棄皇儲的繼承權。王薔薇雖然年幼,但無論是在朝堂上還是軍隊中皆有著一批忠心之士鼎力支持,其勢力雖然不如黑袍龐大,但足以讓黑袍投鼠忌器,奈何不得王薔薇,更何況帝國皇帝還認定王薔薇為其皇位繼承人。
黑袍是恨不得王薔薇早早死去,那樣什么問題都解決了,只是苦尋不到機會罷了,這次好不容易等到機會了,又哪里肯放過,只是,他哪里有想到,伏擊到的根本不是王薔薇,而是牧清風。
而牧清風又哪里有想到,王薔薇是怎樣的巾幗須眉,他只以為王薔薇是個可人柔弱的尊貴公主,卻不知那是在他面前才有的小女兒姿態。
這世間遭遇不可知又不可預料事情的人,又何止牧清風與黑袍兩個?王薔薇要知道今日之伏擊,又哪里會讓牧清風離去。
牧清風既然離去,就沒有打算回頭,他雖然不認識飛船內的那些士兵,但是,簡單的算數題他還是會做的,一條命換很多條命或是很多條命換一條命,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
牧清風從不是偉大的人,用不理解他的人的話說,就是牧清風這個人腦子有病。因為牧清風從不覺得生命該分貴賤,而人性的自私又恰恰在這種事情上不會出現在牧清風的身上,他可以很簡單的為一群陌生人去犧牲自己,不問對錯,不論他所救之人的善惡,這一點倒是符合了佛學中那舍己為人的大義,可是,牧清風不是得道高僧,行為沒有佛學那般高深,這只是他的本性。
牧清風要保全飛船內所有人的性命,自然要吸引得敵人的所有注意力,這一點,倒不勞牧清風費心了,他所駕駛的機甲是帝國公主的機甲,帝國公主那臺獨特的機甲,又有哪個帝國人是不認得的。
所以,牧清風一出現,敵方戰艦便將他當作了帝國公主,那是他們這次行動的目標,他們還以為帝國公主想駕駛機甲離去,哪里容得他逃跑,毫不猶豫的便是一次齊射。
牧清風自登上機甲后,便熟悉起機甲來,帝國公主的實力果然在七級以上,因為這機甲使用的是擬真系統。
牧清風也不知道此時自己到底是幾級機師,只是用了擬真系統后,已經沒了以前的那股吃力感,機甲就如自己的身體般,可以隨意操控。
當然,這是指牧清風可以隨意發揮機甲的真正實力了,而不是真的如人的身體般可以做出各種動作,畢竟機甲不是人,不如人那般由骨骼構成。
牧清風又想,假如將機甲厚重的機體改裝成由骨骼般構成的機體,是否就能如人般伸展自如了呢?他沒有考慮過,那樣一來,機甲的動力裝置,動力傳輸管要由什么來保護,還有,骨骼間的關節接駁要怎么處理,只是想著如果有機會定要嘗試一番,全然忘記了自己改能不能活下來。
敵人這番齊射,各種電離子光速炮密密麻麻的,已料定了牧清風絕無逃脫的可能,他們也沒想到牧清風會傻傻的開著機甲出來讓他們當靶子射,都以為那帝國公主雖然生得國色天香,武勇也是威名遠傳,但女人終究是女人,天生就是胸大無腦。
可是,牧清風的聰慧天賦雖然不能使用,但右眼的分析系統早已全面開啟,那番齊射,雖然來得極其迅猛,但牧清風也早已分析出那些電離子光束炮的運行軌跡,更是根據電離子光束炮的運行軌跡推算出了地方每臺戰艦的位置所在。
那些電離子光束炮已射到牧清風的跟前,可是牧清風仿若沒看到一般一動不動,終于,電離子光束炮射到了,在牧清風身后的隕石上爆炸了開來,掀起了漫天炮火塵埃滾滾。
敵方的戰艦駕駛員通過導航系統,看到了傳輸過來的畫面,都以為帝國公主是嚇傻了,連最起碼的垂死掙扎都嚇到不會了,他們一想到王薔薇那傾國傾城的相貌,心中都紛紛忍不住惋惜,只不過,都是占有欲在作祟,像他們這些常年策馬沙場的戰士又何時把人命當回事過。
敵方的所有駕駛員都放松了警惕了,正想向指揮部報告喜訊,請求返航,不料,導航系統突然警報聲大作,向導航系統傳送過來的畫面一看,見一臺機甲,自滾滾煙塵中沖天而起,手中拿著的等離子光束劍閃爍著慘白的光芒,散發著詭異的死亡氣息,嚇得他們是目瞪口呆。
那機甲沖天而起后,竟沒有逃離,反而如魔神般向敵方戰艦極速撲了過去。
敵方戰艦反應了過來,他們雖然驚奇牧清風神乎其技的機甲駕駛技術,但也都不由輕蔑著對方的胸大無腦,他們此時仍然把對方當作帝國公主,也對,只有帝國公主才有這般神乎其技的機甲駕駛技術,不是她,難道還會是聯邦軍神周匹夫嗎?
他們似乎都看高了自己,看低了敵人,敵人如果真的胸大無腦的話,能有這般神乎其技的機甲駕駛技術?他們沒想過,為什么聰明無比的他們沒有那樣神乎其技的機甲駕駛技術,而他們眼中胸大無腦的人怎么就有了。
人啊,愚昧沒關系,重要的是不能看不清自己,看不清敵人,因為,這都是影響一個人判斷能力的最基本東西,有些時候,判斷錯誤,足以要人命。
他們沒人聽過這個道理,更何況,就算聽過了也未必懂得,就算懂得了也未必就會去做。
所以,他們很輕蔑,嘲笑著敷衍的便向牧清風又發動了一波電離子光束炮的攻擊,他們心中都覺得,那臺胸大無腦的機甲是死定了,有機會不逃,還敢來送死,這次,要想活命,除非是有神仙來打救她。
牧清風從不求人,因為他不信人,只信自己。牧清風更從不求神,因為他不信神,只信自己。
牧清風全力以赴,通過擬真系統將自己掌握的“大圣百變神通”的身法發揮了出來,雖然因為機甲終究是冰冷的機器,不能像人那般把實力發揮得淋漓盡致,但好歹也發揮出了三、四成,這三四成足以讓牧清風把機甲駕駛得如傳說中的神仙。
只見,牧清風所駕駛的機甲動力全開,身法如鬼魅般在電離子光束炮那極小的縫隙中穿梭前進,時而翻騰,時而側避,時而極速轉彎,像小丑在表演雜技,卻又如魔術師般神奇的極速前進。
敵方的一名戰艦駕駛員正驚愕得嘴巴都能塞進去一顆雞蛋了,牧清風駕駛的機甲給他上了無比生動的一課,只是,這還是機甲嗎?這明明就是一個有著機甲身軀的人。不!那哪里是個人,簡直就是神仙,只有神仙才能如此的超凡脫俗!
那戰艦駕駛員驚愕得忘了作任何反應,卻被響起的警報聲拉回了現實,他看向導航系統傳輸過來的畫面,頓時嚇得兩腿發軟,那臺機甲不知何時,竟然如鬼魅般來到他的戰艦上方,舉起手中的電離子光束劍便劈向自己的戰艦。
戰艦駕駛員手忙腳亂的按向了電離子光束炮的發熱射按鈕,可是,他卻忘記了等離子光速炮發射過后有30秒的冷卻時間。
而牧清風來到他身前,距離上一波電離子光束炮發射的時間,不過十秒不到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