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說老爺這次怎么就批準我們出來玩呢?一定是老爺覺得我能保護你所以很放心呢,一定是的!”一個年紀大約十歲左右的小丫頭說道。只見她身穿淡紅色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一條織錦白色腰帶將盈盈一握的小蠻腰束住,白色的絲紗長褲配上一雙粉色短靴再加上左手握住的一柄二尺短劍,雖是一侍女,卻讓人看起來頗有一副女俠的風范。
“小萱,你怎么還是這么自戀,就你那三腳貓功夫也能行走江湖?捉捉老鼠還差不多,哈哈…”身旁的白衣少女撲哧一笑,右手食指點了點紅衣女娃的額頭。只見她一身白色裝扮,白衣,白褲,白靴,就連手上拿的短劍也是白色的。遠看,宛若仙子下凡,可是近看,那如小瓷娃的臉上露出一種似有似無的壞笑跟唯恐天下不亂的任性。她就是當朝宰相夢哲的孫女夢熙。外人都說她是夢家的女諸葛,聰明伶俐。
“那小姐你說為什么老爺會讓咱們出來,就我們兩個,我不信除了我誰還能保護你!”被稱作小萱的丫頭不服氣地說道。
“你說的沒錯,除了你還真有人跟我們一起出來了。”說著老氣橫秋地拍了怕小萱的肩膀,眼睛向后方瞟了一下。
小萱順著看過去,果然發現一群勁裝打扮的漢子正遠遠地跟著。不過隨著小萱看過去,這些人,立刻散開尋找障礙物隱藏了起來,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高手。
小萱道:“小姐,你是怎么發現的?”
“哎呀,用你不發達的大腦稍微思考一下也知道,爺爺怎么可能放心我們兩個人出來玩嘛。”白衣女孩不耐地說道。
“那小姐我們這次去哪兒玩呢?”小萱撅了撅嘴說道。
提到玩,白衣女孩立刻有了興趣,說道:“難得出來一次,這次我們要好好玩玩,家里太悶了,我想去游山玩水,想去打抱不平,做一回俠女,哈哈。”說著抓起自己的短劍舞了兩下,然后漫無目標歡快地奔跑著。
話說,血雨晨自當日逃脫之后生怕被發現,已經連續逃亡了半月有余,一路跌跌撞撞終于來到京城,但渾身上下已無一處干凈之處,衣服微微發臭,一路以來一直靠著陸家帶出來的干糧充饑,現在干糧吃完了,肚子早已餓的不行。這天正好看見前面有一家客棧名為同悅客棧,血雨晨摸了摸身上,僅剩一點銀兩,心想到了京城暫時不會有危險,身上銀兩該是能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做打算,于是整了整衣裳,向前走去。
“小姐,你看前面是同悅客棧呢,正好天色已晚,我們可以休息一下順便找輛馬車,明天就可以不用走路啦。”小萱手指著客棧說道。
“算你機靈一回,本小姐確實累了,就按你說的辦。”夢熙俏皮道。
同悅客棧,位于京城,距離宰相府不是很遠,也算是規模不小的一家客棧。往來吃飯住宿的客人相當不少。客棧老板名為朱大常,一身溜須拍馬、左右逢迎的嘴上功夫,在這名利的京城中也算如魚得水。
“小二,給我們弄一間房間,將你們店里拿手好菜各來一份,可不要讓我們等太久哦。”萱丫頭流利地說道,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里。
“好嘞,夢小姐又出來玩啦,您的費用我們一切都免了,正好有個天字一號房給你們留著。”伙計很機靈卻也很勢力。
小萱二人沒有說什么,因為就算給錢他們也不會要,正準備上樓忽然又聽到小二的聲音。
“去、去、去!哪來的小乞丐,去別處乞討去,別臟了我們的店。”說著拿起一根木棍就要往外趕。
“我不是乞丐,我只是想吃飯,住宿,我有錢并不是白吃白住。”血雨晨用無塵劍打開木棍冷漠地說道。
“喲,你這小乞丐,還敢反抗了,真是個沒父母教養的小雜種,有錢也不行,這種地方不是你來的地方,快滾!”小二不耐煩地說道。
提到父母兩字,血雨晨剎那間血色上涌,匯聚到眼睛里,一片血紅色眼睛冷漠地盯著店小二。看到這如殺人般的眼神,雖說是個孩子發出的,但是還是讓他渾身打個冷戰后退了兩步。一時間竟嚇得不敢說話。
“小姐,你看他的眼神好嚇人哦。”小萱也是有點害怕。
“他一定有很多故事。”夢熙認真地說道,作為夢家的“小諸葛”,夢熙洞察力極強,生性善良的她起了惻隱之心,她對著店小二道:“小二,這個男孩是我朋友,他的花費算我頭上,你給他也收拾一個好房間,另外弄一身干凈的衣服給他換上。”她知道這個男孩一定有不一般的來歷,她很好奇這到底是怎樣一個經歷的男孩才會擁有這樣一個眼神。
“好嘞,夢小姐的朋友就是我們同悅客棧的朋友,小李子,快去安排。”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說道,這人正是客棧的掌柜朱大常,看見小二還在那兒發愣立刻走來推了推小李子說道。
“哦…哦…好,我立刻安排。”這店小二,顯然還沒回過神。
“不用了!”他狠狠瞪了一眼店小二,然后大步向外走去,到了門口猛然回頭看著白衣少女說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們堂堂….”小萱還沒說完,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轉頭一看正是夢熙的。
夢熙狠狠瞪了小萱一眼對著血雨晨微笑地說道:“夢熙!”沒有多余的話語。本就精致的臉龐,這一笑更像一朵盛開的花朵,美麗不可方物,即使她還是個小孩子,可是已經引得四周一片注目。
“我記住了,謝謝!”血雨晨沒有多看,說完轉身抬起右腳跨過門檻,消失在了人群中。與此同時,一個頭戴斗笠的中年人也是扔下飯錢走出了客棧。
“啪啪”兩聲拍掌的聲音響起,正是夢熙發出。兩個勁裝漢子快速地從客棧外面跑了進來單膝跪地問道:“小姐有何吩咐?”
“鐵三、鐵四,去幫我看看那個小男孩,順便給點幫助,不用我說什么了吧。”夢熙說道。
“是,小姐,在下明白!”兩個中年人站了起來,然后一個閃身,飛快地消失在了人群中,追尋那個男孩去了。
天字一號房,夢熙正在來回踱步,嘴里一直念叨著:真是奇怪。
“哪里奇怪了,不就是個小乞丐嗎?”小萱不解地問道。
“你看他那樣子像乞丐嗎?”夢熙白了她一眼。
“我看就是乞丐,那么臟呢。”小萱肯定地說道。
“你看見過拿著劍的乞丐么,更奇怪的是,他的劍跟他的身材不成比例。還有,你覺得小姐我長得怎么樣?”夢熙問道。
“當然是國色天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還有....”小萱侃侃說道。
“好啦好啦”。夢熙打斷道:“你沒看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普通人似的,我現在都懷疑平時被你馬屁拍得過于自信了。”說著撅了下嘴繼續說道:“還有他那像要吃人似的血紅色的眼神,他到底是什么樣的一個人,這種年紀怎么會有這樣的眼神。”其實她自己也不過是個小孩子而已。
“聽小姐這么一說是有點奇怪耶,你說會不會是家破人亡流浪到此的。”小萱說道。
“還真有這個可能。”夢熙點了點頭。
“要真是這樣那也太可憐了,小姐我們幫幫她好不好?”小萱顯然也是頗有同情心的人。
“先等他們的消息再說。”夢熙說道。她年紀雖小,不過也是頗為謹慎。
自血雨晨走出客棧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血雨晨用僅剩的銀子買了點饅頭充了饑就拖著疲憊的身子在大街上一邊走著一邊思考著以后的路。后面帶著斗笠的中年人不緊不慢地跟著,再后面兩個漢子也是遠遠地跟隨著。帶著斗笠的中年人不時往后瞟,而每當他的眼神向后看的時候,兩個漢子就會停下腳步,顯然雙方都是發現了,不過斗笠男子并沒有在意繼續前行,而那兩個漢子則是頗為忌憚。沒有輕舉妄動。
血雨晨嘆息一聲,準備明天再去羅家,如今的境地也只有羅家才能保得住自己,現在的自己沒有實力,強烈的自尊心只能默默放在內心深處。他大步走出街道,又過了半個時辰來到了一處樹林里。他知道只有這邊是最安全的,他不敢久留在人多的地方,因為他怕像以前一樣被貼出畫像而抓住,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強如毒軒都不敢在京城有多大動作,又怎么敢將畫像貼在此,畢竟是天子腳下。
正當血雨晨準備坐下休息時,那個帶著斗笠的中年人施展輕身功法來到血雨晨身邊。血雨晨像是條件反射般,抓起無塵劍往后跳了一步,反應快的就連這個中年人都點了點頭。不待中年人說話,剛剛的那兩個漢子也是雙腳蹬地飛到了血雨晨的后面正好隔著血雨晨跟那中年人面對面。血雨晨轉頭看了兩眼這兩個漢子沒有說話。以他的直覺來看,這三個人都沒有殺意,并不是天狼幫那些殺手。
“你們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血雨晨問道。
“我帶你走。”帶著斗笠的中年人沒有多余的廢話平淡地說道,不過聲音略顯沙啞。
“我們也是來帶你走的。”兩個漢子寸步不讓。
“哼”中年人冷哼一聲,身子一躍就要抓血雨晨的肩膀,渾然沒有將兩個漢子放在眼里,而那兩人也是速度不慢,一人抬手擋住了中年人,另一人就要抓走血雨晨。血雨晨當然不會束手就擒,身子后傾想脫開這三個人六只手。就這這時,中年人用內力震開一個漢子,本來抓住肩膀的手因為血雨晨的后傾而抓住了他的衣服,另外一個漢子也是同一個動作,雙方同時一拉,血雨晨的外衣頓時四分五裂,一封用蠟封好的的書信掉了下來,剛那個被震開的漢子眼疾手快,也離得最近,一把抓住,跳到另一個漢子身側。經過剛剛短暫的交手,這個漢子知道自己等人并不是其對手,再加上小姐并沒有一定說要抓住這個男孩,于是對著另一個漢子甩了一個眼色。那個漢子會意,丟出一袋錢給了血雨晨吩咐一聲:小姐讓給的。然后,幾個縱步,消失在了樹林中。斗笠中年人并沒有為難他們,很顯然他在乎的是血雨晨。
血雨晨此時已是心灰意冷,唯一進入羅家的憑證已經丟失,進不了羅家就沒有安全,何談復仇。沒有實力,只能任人宰割,他好恨,恨老天為什么對自己不公,為什么自己的命運自己掌握不了。
“你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兩條路都可以滿足你心中的愿望,第一條路:在這兒不要動,等剛剛那兩個人接你離開。第二條路:跟我走,我帶你離開,圓你心中的愿望,你自己選吧。”斗笠中年人淡淡地說道。
“你是誰?你好像了解我?”血雨晨不解地問道。
“救你的人。”中年人答道。
“為何救我?”血雨晨疑問。
“我們有緣,所以想救。”中年人說道。
“以前我們沒見過吧,何談有緣?”不知道為什么血雨晨在這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親切感,可是想到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卻也覺得不可能。
“相見便是緣,小伙子你還沒說選哪條路呢。”中年人說道。
“那些人會帶我去哪兒?”血雨晨問道。
“那女孩的家族。”中年人頓了頓又說道:“那樣你會很安全,而且以后衣食無憂,復仇并非沒有可能。”
血雨晨思索了片刻,并沒有立刻選第一條路,因為其實骨子里他并不想寄人籬下,那種感覺并不是他想要的。最重要的是,父母之仇,他不想依靠別人。抬起頭看著中年人,他冷靜地問道:“要是我跟你走,會怎么樣?”
“只會跟我一起過苦日子,不過或許能完成你心中所想。”中年人又一次說道。
“你究竟是誰,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血雨晨更加有疑問了。
“這些都不重要,你自己選吧。”中年人沒有回答他。而且無論血雨晨怎么問他都不肯說出來,只讓他做出選擇。
“好吧,我跟你走。”血雨晨說道。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做出這個決定,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個中年人可以幫助自己,他看起來是那么深不可測。他能感覺到這個人可以保護自己,就像以前的二叔一樣。
“走!”似是知道血雨晨會做出這個選擇,他臉部的表情并沒有出現什么變化,抓住血雨晨的肩膀幾個閃身離開了此地。他們會去哪里?這個中年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