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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地獄的業火——追憶

與此同時。

外面下著稀稀疏疏的牛毛細雨,灰蒙的天空見不到一絲陽光,仿佛一面巨大的禁閉之門扣緊在人們頭頂。

人們都對這扇“門”置若罔然,依舊我行我素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囚禁在“牢房”中。

兩棟高樓之間夾著一條幽暗的小道,讓人不禁想到了《六尺巷》。

現在的人們并沒有對這種陰暗的地方產生注意,相反,多數人應該會避而退之。也就是說,即使里面有人,也不會被外面的人發現吧。

不過,這里面確實有人!

馮子言無力地垂靠在墻的一邊,把頭埋在雙臂環繞的雙膝里,像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者,事實也確實如此吧。

她沒有殺掉張玉,沒有幫姐姐馮子羽報仇,即使獲得了如此強大的火之力量也還是沒能完成這個悲愿。

愧疚、悔恨一類的感情涌上心頭,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它們,只能孤獨的暗自神傷。

“我該怎么辦……姐姐……”

她曾無數次的呼喚這個稱呼,她知道,不會有回應的;即使有,自己也聽不見。

“我已經失去了活在這個世上的動力,姐姐……要不……我來陪你吧。”

即使是含蓄的內容,在她的語氣聽來也是平淡無比,就像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隨時去兌現自己的諾言。

“但是,我還不甘心啊……洛晨他……”

她說出這個名字并不是出于留戀,而是帶著怨恨的心情說出。

“他明明……可是,為什么要離開我啊!為什么出現后又要阻止我!連歐陽也……”

到這里,她的語氣近乎怒吼了。

“果然,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她瘋狂的想法使她得出這么個結論,然后,她就消失在了這條幽暗的小道里。

“我回來了。”凌楓一手推開門,一手將手中抱著的購物袋放下。

“你要的食材我都買過來了,凌琴,你來看一……嗯?”

凌楓覺得有些不對勁,每日都安靜的房子里多了些莫名其妙的聲音,不像是電視機的聲音,而像是某種樂器發出的很美妙的聲音。

笛子?還是簫?凌楓漸漸聽出了些什么,他往沙發那看去,洛晨正靠在沙發背上,雙手輕巧有力的捏著一支黑色的簫,暗紅的雙唇時不時的貼近吹氣孔,臉上露出一臉陶醉的表情,喝醉了酒一般。

而一旁的凌琴更是一臉陶醉的樣子,她甚至還閉上雙眼隨著優美的音律而晃動腦袋。

不一會兒,簫聲停了。

“《二人的季節》?”凌楓大概猜到了,便走近好奇地問。

“是啊,沒想到你家里也有這么好的簫!”洛晨細細打量手中的黑簫,贊嘆道。

“嗯,那是我哥哥的,他以前也時不時的會吹幾曲。”凌楓解釋道。

“歐陽,凌云。”洛晨盯著尾部刻著的四個字,點了點頭。

“哦哦!是我把凌云哥哥的簫借給洛晨哥哥的,我擔心他沒什么事干太無聊了!”凌琴一座而起,興奮的說道,仿佛在宣布她的豐功偉績。

“是嘛。”凌楓憨笑道。

可是過了一會兒,凌楓的笑容卻變得憂傷起來:“如果子言在這里就好了。”

“嗯。”洛晨輕輕點了點頭,又將雙唇貼近吹口,婉轉悠揚的音律又流了出來。

如果馮子言在這兒的話……音樂帶動著凌楓的思維,他隨著這首曲子的旋律回憶著以前的往事。

曾經,有一對姐妹住在隔壁,那時候的生活多么溫馨吶。

后來,姐姐離開了人世,妹妹失去了下落。

現在,變成「異能者」妹妹展開了報復,一個她仰慕的「異能者」一邊不斷去阻止她,一邊度過自己最后的時光。

而自己,好像什么忙都無法幫到……

動聽的樂曲刺激著自己的內心,凌楓頓時覺得自己有什么事可做了,而且是非做不可。

他悄悄轉身離去,走出了大門。

凌楓站在門前的街道上,回身看向自己家的別墅,然后移動視線看向左邊的另一棟別墅。

紅色瓦礫頂的房子屹立在被鐵欄圈住草地上,那便是馮子言的家。

那里對于凌楓來說,充滿著美好的回憶。不止是自己和凌琴、子言的,還有子羽姐姐,凌云哥應該也有的;雖然很不情愿,但確實也有張玉的。

記得自己和家人過的最后一個中秋節,大家一同坐在屋頂上,一邊觀賞著圓月,一邊暢談著有趣的故事。

現在,這些回憶已經被灰塵密布的圍墻、長滿青苔的屋頂取代了。這棟別墅如今是殘舊不堪,過往的路人甚至都不忍心在它身上多留一眼而匆匆遠離。

凌楓走近它,殘漆和鐵銹組合而成的門,凌楓不費吹灰之力便把它打開了。

咚——銹跡斑斑的鎖頭掉在了地上,凌楓將它小心翼翼地捧起,放在與他身高平齊的圍墻上。

“打擾了。”

即使知道沒人會回應他,凌楓還是像以前一樣禮貌的喊道。

隨后,他踏進了雜草與枯草遍布的院內。順著由布滿青苔的石磚鋪成的小道,凌楓穿過破敗的院內,來到了大門前。

凌楓伸出手,試圖想像剛才那樣打開銹跡斑斑的門鎖,但是他卻驚奇的發現——門,沒有被鎖住。

“什么?”凌楓轉了轉門把手,輕松的便把門推開了一條縫。

也許是子言一年前離開的時候忘了鎖門了吧,又或者是「修復部隊」……

沒想太多,凌楓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透過門縫和碎裂的窗戶照進來的微弱光芒,凌楓看清了昏暗的里面。

干枯的木質地板遍布發霉的跡象,有的地方甚至都裂開了,墻上密布的灰塵不禁令人想捂住口鼻。

為什么凌楓要來這里呢?當然是為了馮子言。這里是她的家,曾經和她的姐姐馮子羽共同生活的地方,留下過美好回憶的地方,也是回憶被摧毀的地方……

多少能找到些線索吧,能找到……解開馮子言心結的方法。凌楓正是抱著這種希望,來到這個“回憶之地”

屋子里空蕩蕩的,事實上,這棟別墅在一年前被SAF的「修復部隊」用「亞空間領域裝置」給復原過,既然被復原過,那肯定就被「異能者」摧毀過。也確實如此,這棟別墅在一年前確實被「異能者」摧毀過,包括凌楓的家也遭到了波及,時間正好是「那件事」發生的時候,正是因為一年前的「那件事」,導致這附近的街區曾遭到毀滅性的破壞。

而「那件事」發生后,馮子言就消失了蹤影,凌楓也在「那件事」之后第一次親眼見到了SAF,見到了「行動隊」的三人。

也是在「那件事」后,凌楓才有了想把「異能者」變回人類,拯救「異能者」的想法!

所以,「那件事」到底是什么呢?

(作者:以后再慢慢透露給你們吧!嘻嘻!熱心讀者:你找抽是吧,這么想要刀片?作者:我……)

“什么人!”

一聲嚴厲地叫喊打破了凌楓對這里寂靜無人的看法,那聲音仿佛是這里的“守護神”在對闖入禁地之人下達警告。

凌楓全身抖了一下,他并沒有料到這里居然還會有別人,不過,要說有人的話,那應該是……

凌楓循著聲音看去。

“子……子言?!”

“歐陽……”

凌楓睜大雙眼,在自己右手邊通往二樓的樓梯上,站著一個雙馬尾、高中校服的少女,而她的面孔正是「焰魔」——馮子言。

“你這家伙,居然搜查到這里來了!”馮子言用極度厭惡的眼神盯著他,手中變出一團燃燒著的火焰。

“喂!等等!我不是來打架的!”

“別裝了!你和我都是「異能者」,為什么你和他一樣,要幫張玉那個人渣!”

“那個,你先聽我解釋啊!”

“閉嘴,拿出你的那把劍來決一勝負吧!”

“欸!別!”

凌楓還沒反應過來,她手中的火球便扔了過來,這種關鍵的時候,凌楓的雙腿居然發軟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boom——“啊——”凌楓猝不及防地被火球擊中,一小股爆炸的火花在他身上蔓延開來,伴隨著一聲慘叫,凌楓被沖擊波擊退,狼狽的摔倒在地上,衣服上還燃著幾團火苗。

“啊!好燙啊!好燙!”凌楓十分滑稽地在地上翻滾,可惜火勢并沒因此而減小。

“你在搞什么鬼?別開玩笑了,給我認真一點!”馮子言依舊嚴肅地喊道,還以為凌楓會召喚出在榮盛酒店出現的那把藍色大劍來抵擋攻擊,沒想到他居然躲都沒躲就挨了這一擊,這又讓她認為凌楓是在耍詐。(作者:別以為我每次都按套路出牌,滑稽。)

“啊!要死啦!要死啦!”凌楓全身劇烈的抽搐,被灼熱的溫度覆蓋的滋味確實不好受。此時的凌楓就像是一頭被太陽曬到燒傷的豬在泥巴地里瘋狂打滾,呃……好像要比這個更劇烈吧。

“笨蛋,真是的!”馮子言長吁一聲,無奈的跑到凌楓旁邊,伸出右手在他身上摸了一下,覆蓋在凌楓身上的火焰便如同被她抓走了一般,消失不見了。

“啊——”凌楓發出憋尿許久然后“一瀉千里”般爽感的叫聲,無力地躺在地上,衣服上全是黑乎乎的一片,還發出刺鼻的燒焦味與縷縷的煙氣。

“笨蛋,你到底搞什么鬼?”馮子言冷眼一板,冷嘲道。

“我都說了啊……我不是來打架的……啊——”凌楓一邊吐出黑煙,一邊茍延殘喘的說道。

“切,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嗯?什么一樣?”凌楓突然恢復過來,一坐而起,問。

“一樣的笨吶!”馮子言撇了他一眼,不耐煩地朝他喊道。

“哈?”這凌楓就不樂意了,“都過了一年了,你還在說我笨,是不是太不講道理了?”

“所以說你和以前一樣啊,笨蛋!”

“你……”凌楓無言以對。

如果說雅夜的性格是傲嬌,那么馮子言的性格應該就是傲嬌的“變態版”!她的毒舌凌楓可是在一年前深有體會,那簡直和“潑婦”、“長舌婦”沒什么區別。

所以過去的幾年里凌楓待在這棟房子里可沒少和她爭吵過,甚至還大打出手其實也就是鬧著玩啦。最讓凌楓氣的是,自己的親妹妹凌琴不幫自己就算了,還幫馮子言一同懟自己……

“你不也沒變嘛,還是喜歡那么‘噴人’!”

“閉嘴,笨蛋!”

“你看,你又……”

“你……”這回輪到馮子言說不出話了,被凌楓反將一軍的感覺讓她難以咽下這口氣,卻又無可奈何。

“說,你來這里是要干什么?應該是有目的的吧。”馮子言雙手抱在胸前,立馬轉移話題。

凌楓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當然,燒焦的黑塊是拍不掉了。

“我是來看看你有沒有可能在這里,我想和你聊聊。”

“和我聊?聊什么?”

“關于你的事情。”

“我的事?那有什么可聊的,笨蛋。”馮子言又是一個冷眼撇過去。

“我……”

凌楓沉住氣,再次開口道。

“你為什么這么想殺掉張玉呢?”

此話一出,馮子言怔了一下,開始正視著凌楓。

“為什么要問這個,我可沒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

“我知道,我相信你會回答的!”凌楓點點頭,自信地說道。

馮子言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承受著過去的傷痛,即使洛晨的突然出現令她有所好轉,但洛晨的悄然離去卻又令她的傷痕更加深刻,她一定渴望有一個人能聽她訴苦,能包容她長期壓抑在內心的煩惱和痛苦!

“你知道張玉是什么人吧。”果不其然,她開口了。看來高宇給凌楓的《心理學》并沒有白看。

“馮子羽姐姐的男朋友啊。”凌楓簡潔地回答道。

“姐姐她,一年前就去世了,你也知道吧。”

“嗯。”凌楓抿住雙唇,屏住呼吸,因為她接下來說的很可能就是真相!

馮子言咬著牙說道:“新聞報道里說的是姐姐她是自殺的,但是我知道,姐姐她就是被張玉那個人渣害死的!”

“為什么這么說呢?”凌楓并沒有太過震驚,因為她說的和自己在SAF里討論的猜想基本一致,心里早就做好了準備。

“那個人渣被陳氏集團的千金陳瑰看上了,為了錢、名譽,他就向姐姐提出分手。”

“但是姐姐她那個時候太愛他了,不愿意分手。于是,那個人渣……那個人渣……那個人渣他就……”

馮子言極其氣憤地說道,呼吸也變得急驟起來,怒發沖冠般的盯著前方。即使不是對自己發怒,凌楓也不免的害怕起來,暗自咽了口口水。

“那個人渣就把姐姐騙到一個還在施工的大樓上,把她推了下去!!!”

“什么!”凌楓猛然回想起一年前在報紙上看到的新聞,那個標題使他記憶深刻,如今依然記憶猶新:少女失足從施工大樓墜落死亡。

當時就覺得奇怪呢,馮子羽為什么會去還在施工階段的大樓里?

“這還不夠!他和那個賤人利用陳氏集團的財力在警局買通關系,把這場謀殺案變成了自殺案!而且還假惺惺的出現在醫院哀悼。呵呵!”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那個時候應該不在現場吧?”凌楓還是有點不相信她能說的如此詳細。

“這么久了,物證我肯定是找不到了,不過人證嘛……”她突然咧起嘴角,右手食指閃出細微的火苗,有些得意的樣子說道。

“在獲得這個力量后,我就四處去打探當事人的下落,沒錯,花了我一年的時間!我終于找到了!哈哈哈哈!”

凌楓覺得現在的馮子言有些可怕,瘋狂般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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