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歌轉身一看,看見這黃芙絕美的容顏身形一怔,嘴里情不自禁的喃喃道:“哇噻,好標致的美女,你是在找我嗎?”,“什么美女?你這賊人還不快快束手就擒!”見雷歌也沒有亂動,只是呆呆的看著她,黃芙俏臉一紅,將腳往馬肚子一踢,駕馭著它來到近前,仔細的端看面前的雷歌。
“這模樣倒是挺俊,不過怎么就干了造反的事?”她用手指捏著下巴,從馬上跳下來,微微頷首:“你這小子,是被逼的嗎?身板倒是不錯,竟然中了我的箭現在還能抗住!“聽著這話,雷歌卻是被一下驚醒,掃了面前的戎裝少女一眼,卻是計上心頭。
他看了看黃芙身后陸續趕過來的騎兵,神色卻是不變,仰頭笑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命休矣!卻是負了我滿腹的才華,哎~”長嘆一聲,然后斜著眼偷瞄這少女將軍的反應。‘說好的古人愛慕人才,這強行裝逼展示才華都不行,那就沒轍了...'雷歌暗暗的想到。
果然,這文天祥膾炙人口的詩句被雷歌盜用,殺傷力對于飽讀詩書的黃芙來說還是相當大的,聽到這話,她眼中流光溢彩,有著光芒在閃動,“說的好!好一個留取丹心照汗青!雖然是從賊子你口中而出,不過蕩氣回腸...”她不自覺的捏了捏手掌,這句詩如同驚濤駭浪般在她心中不斷回響。
......
“砰!砰!”黃巾軍大營中,波才再次摔碎了倆個杯子,滿臉怒容,幾根頭發在他面頰之上胡亂的飄蕩,“混賬!你們幾個是怎么接應的?那么大的活人你們就不知道給我找回來?”他對著面前十幾個跪在地上請罪的接應士兵吼道。
氣氛變得十分尷尬,領頭小兵羞愧得滿臉通紅,聲音里已經帶著一絲哭腔:“我們也不知道怎么的,當我們想去救時,外面忽然響起了喊殺之聲,隨后地道口,就,就被堵,堵上了!”而后面的士兵都低著頭,肩膀不時的抖動,這次的失誤,可能會給他們帶來殺身之禍,怎能不恐懼。
本就在氣頭上,聽著這話,波才更是怒火中燒,他一巴掌扇在領頭小兵臉上,將其打得滾倒在地:“堵,堵你個豬頭!我看你們一群人腦子發堵,正是用人之際,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一人三十軍棍,好好清醒清醒!”說完,在營帳中走了幾步,來到賬口,外面是巍峨的長社城,皇甫蒿的軍旗不斷飄動,他轉過頭狠狠道:“失去雷歌,損我一員大將!諸將共勉,給我困死皇甫蒿!”之后頭也不回的離去。
此時,黃家別院里某處卻似乎并不太和諧,扭了扭背后捆的繩子,雷歌如同一條毛蟲一般在一個床上拱動,樣子...極其猥瑣。
“痛痛痛,我說美女將軍,你就不能輕點嗎?你這樣不消毒就取箭頭,感染了怎么辦,哦哦哦!嘶~~”在雷歌不斷的叫苦之下,黃芙聽若未聞,將箭頭猛地從雷歌后背拔出,扔在地上,讓他一陣大叫。
原來這黃芙起了愛才之心,想將這雷歌薦于父親黃棋,正所謂欣賞一個人就會對他的缺點視而不見,甚至幫忙掩飾,黃芙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在雷歌三言倆語的胡謅之下,一心認為這雷歌是一個淪落入反賊窩的才人,“這么有才的人怎么可能是不忠不義之人,一定是被逼的,嗯,”黃芙一邊給雷歌包扎,一邊囁嚅著說道。
雷歌躺在這黃芙的床上,卻是臉上偷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怪不得古代文人都那么不怕死,原來有才想死也沒人給機會!嘎嘎~’感受著黃芙輕柔的動作,嗅著這少女閨床的幽香,雷歌漸漸的身上似乎也沒那么疼了,鼻子輕輕抽動,竟然是睡著了。
“你這憨樣倒是有趣~”黃芙捂嘴輕笑,忽地又朱唇輕抿怕吵醒了雷歌,一動一靜間傾國傾城。
“咚咚咚!”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黃芙把頭一轉,輕輕顰眉:“珠兒嗎?我正休息,告訴老爺,不出去吃了。”說完,將頭看向雷歌,眉眼中卻多了一絲女兒樣,如果這模樣被外人知道的話,一定會大跌眼鏡,平日里威風凜凜的女將軍,向來雷厲風行,頗有男兒之風,無法想象會有這柔情一面。
可是,似乎是誠心要和她作對,“咚咚咚咚!”門外的敲門聲卻變得更加急促,“芙兒,是我,你爹爹!”門外傳來黃棋沙啞的聲音。“你這小妮子,今兒這么快就休息了?平日里喝酒啖肉,沒早消停過!不開門,老夫就推了?”
見是自己父親前來,黃芙臉上一變,眉眼中有著一絲慌亂,她手忙腳亂的將雷歌用棉絮蓋好,隨后稍一猶豫,紅著臉鉆進了被窩,和雷歌擠在了一起,只露出一個頭。
見久久沒開門,“嘎吱~”一聲,黃棋推門而入,一入眼見愛女正躺在床上,盯著自己,卻是有幾分錯愕,他走進來坐在屋中的八仙桌旁,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皺眉問道:“芙兒,你這是為何,見爹爹來了,不來迎接,卻躺床上,性子可是越來越跳脫了!”
將手伸出來不自覺的把被子往上一拉,黃芙卻是將手捂著額頭,一副虛弱樣:“孩兒身體不舒服,不知怎么的,很是困乏,請父親大人體諒。”還裝模作樣的干咳了幾聲。
“罷了,罷了,今日黃巾賊眾夜挖地道入城,雖被剿滅,但據幾位騎兵講,還有一黃巾賊頭逃匿,當時是你在追,人呢?”語氣中有著一絲疑惑,一杯茶舉到嘴角卻沒有喝下,而是靜靜的看著黃芙,想要從她這里看出些什么。
沒想到自己父親是為了雷歌而來,黃芙猛地一顫,玉腿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卻是一腳踢在雷歌襠部,痛得他猛然驚醒,睜著大大的眼睛:‘我擦,這美女什么時候上的床,還踢我小親家,我...’
正當雷歌想要掀開被子起來說道的時候,一旁黃棋的聲音再次響起,卻是讓他渾身一顫,僵硬得不敢亂動。
“芙兒?怎么愣著不說話?可是有什么難處,皇甫蒿大人今日下了死命令,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將此賊給找出來!芙兒,你可要好好回憶,抓住那賊子可是大功一件!”說完,喉頭滾動,黃棋將嘴邊的茶水一飲而盡,目光灼灼的看著黃芙。
而現在黃芙踢到雷歌之后,卻是感覺腳似乎踩在一個軟軟的東西上面,隨后她反應過來,一抹紅霞悄然順著脖子蔓上臉頰,“咦,你怎么了,芙兒?”見女兒有異,黃棋站起身來,往床邊走來。這時,羞愧,緊張,茫然的感覺交織在心頭,黃芙卻是第一次覺得心跳加速,似乎是有人在用小錘錘敲打她胸口。
見父親走過來,黃芙抬頭緊張的看著他連忙說道:“那黃巾賊,他...他被孩兒斬殺當場,扔了!”聽著這話,黃棋一哆嗦,止下腳步,用手捋著胡須:“殺了?還扔了,芙兒,沒誆騙老夫?這樣的事,你為何不給早點說,支支吾吾的,好了,明日我就向皇甫宣大將軍匯報,到時候,可得帶上那人頭。”說完,他帶著滿足的笑容轉身離去。
“呼~好險!”黃芙白皙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卻是感覺這短短的一會兒,就像是過了好幾世,而這一切的源頭都來自于旁邊的這個家伙。她翻身而起,一掌打在雷歌身上,疼得他一陣齜牙咧嘴:“我擦,美女你還真是說變就變,剛才還好好的,現在怎么就開始打人了?還有,男女授受不親,你可要對奴家負責喲~”雷歌搞怪的對著黃芙一眨眼,卻是讓其一陣火大。
只見黃芙一步步走過來,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把眼睛看向了雷歌襠部,“刺啦~”一把抽出佩劍,瞇著眼狠狠道:“既然男女授受不親,那么我碰了你哪兒,我就要砍了那兒!”說著作勢欲砍。
雷歌臉一下變得如同豬肝色,從床上跳下來,一屁股坐在剛才黃棋的位置,倒了一杯茶,卻是端向黃芙,嬉皮笑臉道:“女英雄我給你賠罪~”
這時,門忽然嘎吱一響,黃棋帶著一大隊士兵去而復返!他看著女兒房間里的情形臉色大變,而雷歌和黃芙也是呆立當場,一個傻站在床頭舉著刀,一個則手舉茶杯,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二人一時間如同泥塑一般,沒能有所動作。
“大膽!剛才我看到床下男人鞋子我就知道,其中必有蹊蹺,當老夫眼瞎了不成?芙兒,想不到你果然讓為父失望了,給我抓起來!”黃棋大手一揮,身邊的官軍魚躍而入,將雷歌捆得個嚴嚴實實。
見狀,黃芙嚇得俏臉雪白,連忙上來解釋:“父親大人,這雷歌是才子,我們需要這樣的人才,使不得啊!”然而無論她怎么勸道,這黃棋卻是鐵了心要將雷歌交上去,臉上布滿寒霜不為所動。
心中一動,黃芙將手上的寶劍一下放在黃棋脖上!那認真的神情,有著不容否定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