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頭從海外拍片歸來,在傲月大酒店宴請全影視公司的人,連我這個編外人員、業余編劇也接到了通知。
廖大頭這回是下了苦功了,臉曬得比黑旋風李逵還黑。
雷二倒是沒咋變,估計面膜沒少浪費,愛護理保養。
我他媽沒白參加慶功宴,吃完飯我因為拉肚子多逗留了一會兒,竟然聽見雷二與廖大頭的對話。
“廖兄,告訴你一個秘密。”雷二突然對廖大頭說。
“什么?”
“這個秘密在我心里憋了好多年了。”
“什么?”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但說無妨。”
“那我說了……我……我……其實……蠻喜歡……你的……”
“你奶奶的,你開玩笑嗎?”
“我說的是真的,以我的腦袋擔保!”
從大酒店出來,我碰見了黑蛋。
“呀,黑蛋。”我說。
“樹哥。”
“今天沒賣琴嗎?”
“琴行倒閉了,愛情也黃了。”
“你有喜歡的人了?”我有些好奇。
“是的,她跟我一起賣琴。但琴行老板不讓員工之間談戀愛。說之前有個人失戀,把自己反鎖在琴行,尋死覓活的,最后老板叫來了消防員才把門打開。所以他對這類辦公室戀情深惡痛絕。”
“這下好了,琴行歇菜了,你可以跟她表白了。”我說。
“不了,有些遺憾終究是遺憾。”
“她不喜歡你嗎?”
“互相喜歡,基本上。”
“為什么不告白,她有男友?”
“可能是我想法太多,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難受嗎?”
“倒也不,感情說到底是很大的束縛。”
“可真是‘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我把黑蛋送到公交站牌,忽然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從商場出來。
居然是老猿和蓓蕊。
“你們怎么相跟上了?”我說。
“怎么就不能,你別戴有色眼鏡啊。”蓓蕊道。
“走,我們請你們喝咖啡。”我說。
我們去了就近一家咖啡,我坐在另一桌。
“我不相信你今天會來,蓓蕊,我已習慣了這種慫貨的日子。”老猿說。
“我已經名聲掃地,只有你對我不離不棄。”蓓蕊道。
“我不會離開你。只要和你在一塊,我已經很知足了。”老猿道。
“你不嫌棄我曾經是小三。”
“如果你是小三,就來錢快。”
“雖然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但我知道我過分了。”
“沒關系,重打鑼鼓重唱戲。你可以開個美妝課,直播教化妝。”老猿道。
“我不行,把人家教得畫丑了呀。”蓓蕊道。
“沒事兒,你看好幾個網紅,人家那粉絲噌噌噌漲。”
“她們就是搔首弄姿,瞇著眼嬉皮笑臉。”
“你這潛質,不當網紅可惜了。來我們監理公司做代言哇。”
“就我這還形象代言?不得把真正漂亮的氣死。”
“主要是氣質。”
“是嗎?”
“好看。”
“切,后補的話不是真心話。”蓓蕊喝了口咖啡,看了看玩手機的我。
“你們接下來有啥安排?”我問。
“喝完咖啡,我準備做個美甲。”她說。
我還以為她要去看薩克斯,看來她沒有這個念頭。
我不曉得蓓蕊能否改邪歸正,還是一直風流成性。
她現在在按摩行業,就怕她打“擦邊球”。
當老猿對她似乎很信任,也不計較以前對他的冷落。
可能,這就是愛的魔力。
我就像我愿意相信曼蕓那樣,愿意放下世仇與家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