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舒展舒展壓得發麻的胳膊,晃晃不太清醒的腦袋。
我看向窗外,見一個老頭拉著一條很長很長的管子,澆小區院子里的果樹。
我看見那個四十多歲的老光棍站在果樹旁邊,悠閑地觀看。
他整天喜不自勝地拾點破爛,比坐擁私人飛機與高檔別墅的億萬富翁老黃都快活。
誰能如此快活,可以不顧世俗。為人處世太他媽累了。
上午10點,我和老姐來到寺廟,迎面而來的是佛性的風。
見幾十個披著袈裟的和尚排成一排,邊走邊念經,領頭的吹嗩吶還是啥。
香椿芽跟在最后,不停地念“菩薩保佑!”
我過去跟她打招呼,她給我使了個眼神讓我等會再說。
老姐突然對我說:“此地不宜久留,有看不見的神秘物體,是不干凈的東西,不論男女老少,都有中招的可能。”
“啊,什么情況?姐。”
“光明與黑暗正相互對沖。”
“姐,你說什么?”
這個老姐啊,怎么最近這么神秘,神神叨叨的。
不就失個破戀么,我還失著呢。
我懷疑她得了臆想癥。
一個大師從我面前走過,他穿著黑皮靴,披著黃馬褂,戴著黑帽子,像是涂了發油。
他徒弟背著個淺黃包袱,緊緊跟在他旁邊。
“你管球那事有啥用?美國跟你有球的關系?瞎操心。我早就想開了,我都快死呀,管他們是誰。”大師道,“別整沒用的,鼓搗鼓搗錢哇。”
“是,師父。”
“金錢如女人,守得緊些,走得遠些。”
他徒弟不住點頭,道:“師父,我自己悟出來了。”
“你悟出啥來了?”
“金錢是女人。”
“你想女人了?這不是胡鬧了!”大師道。
“我沒有想女人,我在想金錢啊,師父。”
“你的眼神出賣了你,師父知道,你就是想女人了。”
“我最近是空虛得很。”
“心,有所寄托,才不會空虛。”大師道。
老姐燒完香,請我吃齋飯。
我看見了香椿芽,她正喝著素粥。
“薩克斯怎么沒陪你來?”我問。
“他送外賣去了。”香椿芽道。
“老薩怎么……”我欲言又止。
我介紹老姐和香椿芽認識,她們都是海歸,應該鉚勁兒,能聊到一起。
香椿芽說起網絡紅人的“塌房”。
老姐說:“我們的人都應該有自己的頭腦,不要跟上網上的亂七八糟的人后面跑。”
香椿芽道:“是啊,千萬不要被表象蒙蔽了。”
老姐問:“小向,你們工作順利嗎?”
“不順啊。人心難測,人嘴難堵。”香椿芽一臉無奈。
“別把他們想得太好,誰跟誰能好成甚了?”老姐說。
“咱們省點心吧。”我說。
“眼光放遠點,不是就盯住眼前仨瓜倆棗。”老姐說。
“燦姐句句在理。”香椿芽奉承。
“向前沖,別打退堂鼓啊,姐其實是兩次高考失利,但我從來沒有喪失信心,只要有夢想終究有實現的那天。”老姐道。
我試著打開心結,激情奔流,熱血噴涌。
人不能被庸常的生活所累。
彷徨是突圍的背景,沉默是吶喊的背景,落寞是勝利的背景。
生活苦樂交織,我便是不羈的蜘蛛俠,織出心之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