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薩克斯約香椿芽和我到醋縣公園跳廣場舞。
我百般推托,卻架不住薩克斯的軟磨硬泡。
但我實在不想給他們當(dāng)電燈泡。
他們經(jīng)過多年異國戀的洗禮,感情竟然如此穩(wěn)固。
多年前發(fā)生的玄之又玄驚心動魄的往事,似乎都消失在公園醋湖一圈圈的漣漪里了。
薩克斯這幾年像陀螺不停地旋轉(zhuǎn),拼命賺錢,時不時給香椿芽寄錢。
香椿芽這幾年也在攢錢,也想早點把留學(xué)費用還給煤二代。
聽說煤二代早已有了新歡,是傲月公司石副經(jīng)理的二女兒。
醋縣公園真熱鬧,人們在這打羽毛球、踢毽子、跳舞、做操、直播、遛狗、摸太極……
這天晚上多了不少年輕俊美的女生在此排練,場面可謂非常勁爆。
薩克斯估計是這兩天辣椒吃多了,爆了一臉痘痘。
他提了個破音響,在這唱歌,一連串燒了好幾首歌曲,卻無人問津。
薩歌王自鳴得意道:“俺唱得好了吧?”
我說:“汪峰來了都自嘆不如你唱得好。”
香椿芽笑:“他,真是口氣老大、實力低下啊!”
我和香椿芽招攬觀眾,結(jié)果招了一堆蚊子——捧場。
香椿芽大叫:“哎呀呀,我被蚊子襲擊啦!”
薩克斯一邊唱,一邊晃身子。
這時傳來悠揚厚重的聲音,是不遠處有人也在唱歌,那人駝著背,白背心背面赫然印著醒目的黑體字——“醒”。
他操著麥克風(fēng),唱:“五花馬,青鋒劍,江山無限。夜一程,晝一程,星月輪轉(zhuǎn)……”
薩克斯沖了過去,搶過麥克風(fēng),發(fā)出響亮而跑調(diào)的聲音——“雙轅車,烏篷船,山高路遠。醒也罷,夢也罷,人生苦短……”
那駝背男痛罵道:“沒看見老子在直播嗎,砸老子招牌,不想混啦?”
“俺就是用了下你的破麥,至于嗎?你大爺不稀罕。”
香椿芽把薩克斯拉開。
“別唱了!打打球哇!”我說。
我從車后廂取來羽毛球拍。
薩克斯要與我比拼幾下,他兇猛地把球打向了我,我狠狠地擊了回去。
他使勁又把球打了過來,我反手靈活地擊了回去,緊接著又是幾個來回。
薩克斯?jié)M頭淌汗,贅肉一顛一顛,但他非常投入,咬緊牙關(guān),鎖緊眉頭,專注地看著羽毛球,羽毛球化作蛾兒在空中翩翩飛舞。
香椿芽擦了擦高度近視眼鏡,繼續(xù)在一旁喝彩!
頑皮的小機靈像離弦的箭飛了過來,笨重的薩克斯輕盈地躍起,緊握球拍,用力將羽毛球擊向前方,他的耳環(huán)一晃一晃……
沒打幾局,薩克斯就累得躺在地上。
“你們打哇,來我打會兒游戲。”薩克斯晃晃腦袋,爬起來,挪到一邊。
香椿芽拾起球拍,跟我對戰(zhàn)起來。
有時候真的感謝造化,讓香椿芽還能如此活蹦亂跳。
真懷疑她在美國報名了羽毛球培訓(xùn)班,這技術(shù)簡直秒殺薩克斯。
我們正打得盡興的時候,突然接到老崔通知:“晚上加班!”
香椿芽擺弄著手指,破口大罵:“啊啊啊,我施法了,讓老崔從地球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