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種夢
“野火名字尚未產生,卻已盛開在煞黑之夜。經年火焰星星點點,發誓燃徹整個蒼白世界。如果大地不曾喚回理想,路邊野樹也不會開花,而憤懣雨水奇崛地流浪,只為回答前世的召喚。
水流與命運和解,滲入故鄉的原野。柳毛與世界告別,蹦出彎折的畫板。火山迎來爆發,也迎來地表的劇變。巖漿標注每一個流傳的預言,蝴蝶記載每一個幻想者的蛻變?!?
節令已至春分,大地已然解凍。
我把厚棉被換成毛巾被。
當第一縷陽光灑在地上,萬物悄然蘇醒。
醋湖的冰消融了。
醋湖的水正向我涌來。
我感覺愛向我涌來。
陽光撫摸湖面,湖水像是曼蕓的眼睛那樣閃亮,又像曼蕓的皮膚那樣光滑。
醋湖儼然像是位有趣的藝術家。
璀璨的波光在醋湖里閃爍,像是夜空的星星,像是蒼穹的白云。
“野草莓盛開的季節,我甜蜜而悵惘。
當草莓瘋長,愛也瘋長。
草莓和月光接近,而你和我的心接近。
此去經年,愛卻從未沖淡,有些答案早已埋在心里,等破繭。
那天凌晨,我做了個野草莓的夢,把夢里那個名字埋入心窩。
有些夢,關了燈才能看見。
我的人生就像一個謎,愛是人生的謎底。”
曼蕓連蹦帶跳雀躍地跑過來,她的兩眼里彌漫著稚氣的光澤。
我和曼蕓行走長廊,陽光灑下,春風拂過,愜意極了!
我們佇立在湖邊,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
“我將以最艱難之心向夢宣誓,我將走向人生,鐫刻我心里的你。你將在我的夜晚盛裝出席,凸出生命的姿勢。我將卸下一切裝備,輕裝上陣,向愛,向詩?!蔽艺f。
“我的腦子似乎也進水了,那就讓我腦子里的水更多些吧!”曼蕓說。
“愛河之水哇?!蔽艺f。
“我這基金是啥都賠,買了啥,賠了啥?!甭|道。
“哈哈哈,看來只有愛情基金穩賺不賠。”我說。
我與曼蕓擁吻在一起。
愛情在人無助時,給人以神奇之力。
“有時我想讓你恨我?!甭|道。
“此話怎講?”我問。
“不恨我就記不住我?!甭|說,
“那天咱們見了你媽媽,她對我的印象還行吧?”
“我媽說,處的吧。這小伙人品還行,就是……”
“就是什么?”
“不告訴你。”
“到底說了什么?”
“你問我媽。”
“我哪敢問。”
“她說太正派了。”
“正派還不好?”
“好嘛?!?
“我就說么,那么不正派,還反派?”
我回想起那天的情景。在草莓塑料大棚,只見草莓掛在架上,綴在大片綠葉之中。
林母正除草,施石灰……全身心投入緊張有序的草莓處理工作當中,她只能用汗水來稀釋寡婦生活的痛苦。她顯得非常憔悴,可能是勞累過度了。
我想林母的性格,淡定,從容,可以說有些中庸,儼然形成一種恰如其分的隨和。
林母說他擔心草莓長蟲子,亦擔心草莓枯萎。
她說起我與曼蕓長線發展的事,給出了建設性意見,她建議我和曼蕓開個培訓班,這也是為社會教育事業做貢獻。
曼蕓接受了她媽媽的建議,決心與香椿芽一起商議商議。
我品咂著草莓,一縷草香撲面而來……
湖邊的音樂噴泉可算起舞了。
“對了,帶貨的那貨最近咋樣了?”曼蕓問。
“我咋知道那貨?;蛟S可以問問老猿?!蔽艺f。
我看見老猿與拄著拐杖的蓓蕊走在湖邊,我以為我的眼睛出現了幻覺。
曼蕓主動過去打招呼,蓓蕊與她相視一笑,似乎她們之間的恩怨已經煙消云散。
“啊呀,老猿,穿得也是年輕了。”我說。
“人就是需要精氣神?!崩显车?,“我現在的理想是生活家?!?
“好不能忍?!蔽艺f。
老猿說:“薩克斯剛剛打電話說下月結婚,我忘了幾號來著?”
“哈,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就是3號么。薩克斯那家伙通知還挺早的。不害怕別人忘了啊?!蔽艺f。
“人有時是被雞毛蒜皮的小事所打倒的。”蓓蕊說,“出名不一定開心,有錢不一定開心,人內心平靜,才能開心?!?
“你終于知道了。”曼蕓道。
“老猿,你不是要去東南亞留學么?”我說。
老猿試圖用手堵住我嘴:“不了,不了。你沒看新聞,廖大頭騙了多少人去了那邊的詐騙總部,享受非人的待遇,有的人都沒能活著回來,死在了外面,太恓惶了?!?
“這細枝末節我都不太清楚,但應該確有其事?!陛砣锏?。
“當我們童心未泯的時候,童話王國的大門會為我們敞開?!甭|說。
老猿陪曼蕓壓馬路去了。
我和曼蕓去了家快餐店,那店在四層,樓道真他媽黑。
我們在啃漢堡,沁人的香味,香醇的奶油,鮮美的鱈魚,紅燒的鹵肉,白嫩的海鮮,淡綠的生菜,香甜的面包……
有個小女孩指著我的墨鏡道:“叔叔這個墨鏡好高級啊?!?
下樓的時候,我們看到一個驚悚的黑影。
我們嚇了一跳,以為遇見了鬼。
“越怕越有鬼?!甭|說。
“咳咳咳……”鬼在咳嗽?
我看見那人左手拿著個包子,長發蓬亂,胡子拉碴,眼睛渾濁,全無神色。
哦,天哪!是黑蛋!
“咳咳咳……”黑蛋一個勁地咳嗽,可能是嗓子不舒服。
“黑蛋,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咳咳咳,我被廖聰、雷二他們的手下騙了,剛從傳銷組織逃出來!”老猿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須,“我是坐破爛的貨車逃走的?!?
“啊!”
坐在那里,眼神空洞,他把包子準備塞進嘴巴,手一抖,包子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