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產自圣戈狄亞平原的白咖啡，采摘自平原牧人的種植，獨有的黃金咖啡豆和最溫暖適宜的氣候，經過低溫烘焙及特殊工藝去除薄窠和因為高溫碳烤所產生的焦苦和酸澀味，口感香醇而悠久，在卡洛斯遍地富饒的土地上并不出彩也不討貴族老爺和公主的喜，卻讓熱衷于教廷權利的神袛文員，特別是帝國老一輩的軍事家尤為鐘愛，因為它是咖啡中最讓中樞神經亢奮和處于癲狂的毒藥，價格同樣也昂貴到讓人咂舌，帝國內擁有封邑的普通財主可沒有閑錢喝的起這樣的奢侈品，就算是擁有爵位的三流權貴也不敢爛飲。”

白羽收起手上黑白畫面不斷交替閃爍的《浮世繪》日報，打消了之前將它閱讀的念頭，小心翼翼的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看著完全沒有經過白羽同意，自顧自坐在餐桌對面的絕色女人。輕輕打了個響指，重新點了一杯白咖啡，已經魚肚白的天空透過窗戶，映照在報紙上刺眼夸張的宣告。

周圍突然響起了教堂洪亮的鐘聲，耳邊隱約有修女低聲的吟唱，如果猜的沒錯因該是《圣約心經》，旁邊幾桌客人已經閉上眼睛，在胸前劃十字，做晨禱。

只有白羽和在翻轉巷9號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面對面而坐，相對無言。

白羽扯出有點難看的笑容，還是決定把話語權交給她。

“3800個正統幣，相當于十個鐵匠家庭5年的總收入，相當于七個依靠五頃大牧場老農一年的收成，除去灰色收入，相當于希曼聯邦一個不知名的郡內的某個小地主一天通過骯臟手段獲得的黑色收入，能夠在特洛伊買到380個身材勻稱，但是面容一般，運氣好的話手腳麻利的女仆，當然，如果是挑選床伴，除去雪精靈這一類有價無市的尤物，也足夠讓你挑選200個既漂亮又有胸有屁股的女人，不管是在校的女巫師，還是年齡估摸不過15歲的蘿莉，甚至是形象出眾深鎖春閨又恰逢家族覆滅，保養極佳的少婦，任你挑。”

一名女郎面色曖昧，笑容神由于未的將盛有白咖啡的精致杯盞放在對面女人的面前，轉身離開。

女人抬手喝了口咖啡，咬唇輕薄，舉手投足一副權貴的典型做派，像極了出自帝國大院熏陶出的冷傲。

一身隨意套拉的黑色蕾絲睡袍，寬松的將胸前的澎湃恰到好處的掩蓋，精致的臉蛋沒有任何需要輔佐的妝容來拔高顏值，擔心頭發貼面而略顯瘙癢，卻用紗網盤起，裸露羊脂如玉的雪白頸子讓人憑生遐想，虛掩著延伸至前胸被刻意束縛的抹胸，鵝蛋線條的面孔精致有余卻不顯盛氣凌人，這樣一幅禍國殃民的容顏也不知道讓帝國多少家族年輕梯隊的佼佼者前赴后繼，為了爬上這尊少活十年也心甘情愿的大床。

“你要再長帥點，再用你兜里不少的正統幣絕對能砸暈不少家族內像我這樣的女人哦，可惜了。”女人拖著腮幫，一臉的惋惜看著窗外結起霧水顯的模糊的街道。

白羽饒有興趣的盯著女人的側臉，這個在翻轉巷9號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總有讓白羽揮之不去的旖旎想法，單純脫離想抱她上床的齷齪，只是隱約中感覺她的出現并不是偶然，甚至是對她的身份也抱有濃厚的興趣。

“我好想在哪見過你？”白羽一臉人畜無害的說道。

女人噗嗤一聲，驟然莞爾。

“愿新神和舊神保佑你，你真的應該學習一下如何搭訕，這樣已經用爛掉的開場白并不會讓我對你感興趣絲毫，唔，其實我應該裝作一臉驚詫的看著你，像十七八歲的姑娘們毫無保留的展示她們的風趣，緊接著你會不會邀請我晚上一起吃飯？或者一起看場歌劇，伺機看看有沒有能夠抱我上床的機會。”女人一臉雀躍，繼續道，“不過也還好啦，這遠遠比那些昭然若揭寫在面孔上的人要好受的多，畢竟他們那副虛偽和因為過分攝取油膩而肥胖臃腫的身子看到就讓我倒胃口。”

“不過你的手真好看。”女人將視線從白羽那張稱不上英俊但絕對沒有任何好感的面孔轉移到那雙精致的手上。

白羽輕佻眉毛，面孔上顯眼的酒糟鼻沒有絲毫形象可言。

“獨角獸配王子，天鵝配啞雀，就算不是讓人垂涎的紅鸛天鵝，最起碼也是被圈養的金絲雀，而且還是那種床都不能下，這些舞臺上已經演爛的劇情，枯燥乏味，這個世界需要一劑強心針。”白羽覺的繼續裝無辜清純會惡心到自己。

“另外，謝謝你的贊美。”

女人好像找到了話題一般，那副剛睡醒倦容依舊的面孔熠熠生輝，雀躍道，“那我喝了你一杯價值1900個正統幣的咖啡，是不是象征我就是你包養的金絲雀了呀，好興奮啊。”一臉的躍躍欲試，鵝蛋線條的精致明晃晃的扎眼，眼神閃爍。

白羽皺眉。

“可能不夠，要十杯？”白羽小心翼翼的問著，抬起眼睛戲謔的看著那張臉蛋。

似乎并沒有因為白羽的輕浮調戲有所動容，面容有些沮喪，重新將拖著腮幫，呢喃道，“十杯啊，但是你長的并不帥啊。”

白羽翻起白眼，在猜想如果讓她看到人皮下的面孔，應該是副什么模樣。

女人突然一臉正色道，將面前杯子里的白咖啡一飲而盡，張口道，“我要走了，你是要去薩拉亞么？上午9時的維多利亞輪船，不要遲到哦。”隨即起身就走，沒有一句結尾詞。

過道中突然轉過身子，歪著腦袋，道，“等你哪天能夠騎著巨龍，在送上十杯咖啡，說不定我就答應成為你的金絲雀哎。”隨即揚起那張精美絕倫的臉蛋報以一個大大的笑臉，轉身離開。

白羽看著如同黃鶯雀躍離開的絕色女人，喝了口咖啡，重新拾起桌子上的報紙。

“哎，一只帝國的天鵝也淪為你的金絲雀，不知道她那位帝都執政官的母親會不會將你千刀萬剮。”提洛酸溜溜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需要一點動力，也不希望帝都之旅太過枯燥乏味。”

“愛芙羅黛蒂·愛麗絲，他母親是帝國司法教務處的大執政官，除了司法部部長之外擁有實權的女性，帝國百年來唯一一位執掌刑罰的女人，手段比男人還要殘忍，親手將卡斯蒂爾親王送上斷頭臺，揚言要殺光所有叛國者和異端的兇悍女性，當然，也是裁決你父親斷定他死罪的撰稿人之一，并且。”提洛的聲音有點漫不經心。

“并且什么？”

“大陸唯一一個全職業天才。”

“我覺的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騎士？劍士？奧術師？魔法師？黑魔法防御？煉金術師？槍炮？”白羽覺的后脊背發涼。

“才沒有心情和你開玩笑，你以為帝國司法部是什么人都能待的地方么，沒有點斤兩，否則讓一個女人執掌刑罰而不有所作為是會讓所有人恥笑的，實際情況是她確實做到了，要知道她已經揭發了兩位親王，并且給予充足的證據，沒人知道她主修什么，大陸所有人都知道她全職業的天賦。你完全可以想象一個既有騎士沖鋒的兇悍和高等劍士的冷冽，再加上他引以為傲的魔法工會頒發的牽星箍，甚至是最復雜的空間奧術，在佐以神出鬼沒的煉金術，嘖嘖，這樣的人出現在戰場上絕對是任何人的噩夢，萬惡的眾神，為什么總是偏愛這些擁有極高天賦卻還孜孜不倦的人。好氣哦。”提洛憤恨，裹挾著白羽要包養金絲雀的不滿。

白羽停止了翻看報紙，有點不可思議，大陸迄今為止，職業雜駁，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任何全職業的天才，而且還是女性，單單一門主修就已經讓很多人頭疼不已，畢竟術業有專攻的說法并非空穴來風，任何一條道走到黑的人眾神都會格外的青眼相加，至于那些自詡修兩三門職業的人，多半是一瓶不滿，半瓶晃蕩，差強人意不說，還落得個朝三暮四不務正業的評價，何況是七八門的輔修？難道是瘋子？

神圣大陸在各個領域不缺乏頂尖的天才，如果要強加上黑魔法，亡靈魔法，黑暗煉金術這些被冠以異端的旁門左道，細分下來數十種之繁多，包括卡洛斯，太陽帝國，月姬，希曼聯邦，普西尼，在分門類別的開設之余，并不限制你過多的選取專業，這包括你的主修和輔修，但是極少有人能夠選修兩門甚至更多，不是因為各個帝國學院的教授教的不用心，而是確確實實是需要天賦的，任何一門職業從來都是晦澀莫深的，這需要對于自身極高的認知和花費巨大的時間和精力融會貫通，就算浸淫一門職業并且在六年制的學習下修滿最低及格分數90分，也需要大量的實踐佐證你的學習是否有效。

要知道每年因為枯燥的學習而修不滿90分，被迫放棄畢業的大有人在。霞多麗魔法學院頒發的那枚畢業勛章“愚人勛章”，它的含金量，可是讓你能夠一輩子衣食無憂的保證。

那么就不難理解全職業天才的罕見和珍貴。

白羽盯著報紙陷入沉思，對這樣的女人感到匪夷所思，一個既能擁有號稱近身無敵的騎士稱號，外加一名劍士柔韌的身體素質和高超劍術，在佐以高段位奧術讓他擁有神出鬼沒的空間移動，甚至是最為復雜吊詭的煉金術，對了，還有槍炮家讓人恐怖的高爆發，白羽有種追上去給她女兒道歉的想法，不禁感嘆，眾神實在太偏袒這樣的女人了，何況是戰場，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獨當一面，如此一來，司法執政官的職位完全屈才了這位罕見的全職業天才，白羽好奇到底是哪個男人有幸娶到這樣的女人。

“她男人呢？”自助餐廳已經有了不少人，此起彼伏的寒暄客套讓白羽的耳朵聒噪起來。

“傳聞死了，沒人知道怎么回事，帝國的好事者和陰謀家對此緘默不提，我勸你千萬不要在這件事上亂打聽，否則惹來麻煩我可不給你擦屁股。已經7點了，你不回去收拾東西么？還是舍不得你的小金絲雀？”提洛依舊不依不饒，旁敲側擊的酸溜溜道。

抬頭看了眼時間，已過7時，準備起身離開。

“別，將那份《浮世繪》日報帶上。”白羽有點奇怪的看向報紙，隨手揣進衣兜，離開餐廳。

《浮世繪》鮮少關注時事，特別是政治上讓子民敏感的言論。

頭版頭條下不斷閃現的畫面是一只被囚困掙扎，嘶吼的食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