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布萊克讓諾伊爾幫他把眼角的藍線去掉了。

“嗯……卡修斯還是沒什么反應？”諾伊爾雙手掐在一起。

“……”布萊克搖搖頭。

“唔……”諾伊爾撓撓頭，“你們……有沒有什么特殊的場景啊什么的……印象深刻的？”

布萊克抿了下唇，“戰聯到處征戰，各個星球星系游走，沒有一起待過很久的地方……”

“嗯……”諾伊爾扭頭看向窗外殘陽如血，“你們一起看過日出日落么？”

“日出沒有。”布萊克微微皺眉，“日落……”

“一起看過日落？”諾伊爾的手指在臉上劃了劃，“在哪里看過？能不能去那個星球？”

“恐怕不能……”布萊克也看向窗外，“太遠了……”

“遠？盡量去試試嘛。”諾伊爾抬單手搭在他肩上。

布萊克也抬手，輕輕握住他的手，“螺旋星系，太遠。懷特星……現在去太危險。”

“確實，目前勢況是這樣的……”諾伊爾咬了咬下唇，“我也不是很了解卡修斯……”

“沒關系，”布萊克緊了緊握他的手，“我就帶他去看落日試試。”

卡修斯被繆斯喂了點東西吃，噎得直咳嗽，剛剛才吐出來。

“吃不進去飯怎么辦？”繆斯看向門邊的布萊克。

“派特博士說給他打營養液。”布萊克輕輕嘆了口氣，“噎著他咳嗽，是他醒來以后第一次發聲……”

“……別提了。”繆斯麻利地收拾好東西，“你陪著他吧。”然后她站起身走了。

布萊克側身給她讓路，然后走到卡修斯旁邊，“你好點了嗎？”

卡修斯低著頭不說話。

“唔……”他揉揉他的頭，“跟我去個地方，好不好？”

卡修斯沒有回應他，一動不動。

布萊克拉住他的手，俯下身來湊近他，“……好不好？”

見他沒什么反應，布萊克輕嘆口氣，拉了拉他，想讓他起來。發現這行不通，于是布萊克一側身將他橫抱起來，走出去。

……

一處高地。

夕陽如酒，醉了晚霞。她紅著面飄飄忽忽，遮遮有些刺眼的陽光，又跑了。

瑰紅的云彩，一大團一大團堆積在蒼穹。似水流年的記憶，終是難尋。

“卡修斯，你記得嗎，”布萊克抬手指向天邊的燦紅，“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在懷特星一起看落日了呢。”

卡修斯低著頭，根本沒看。

“……你很聰明，能猜出我的全名呢。”布萊克勉強一笑，“你那時候很天真很愛笑……”

卡修斯的尾巴稍稍拂了一下。

“……后來我們還在天蛇星，艾迪星，巨石星，惡魔星……好多地方……一起看過落日。現在，還在Y星……”布萊克轉臉看向他。他低著頭，一言不發。

“……我喜歡你的臉被陽光映紅的樣子。很可愛。很好看。”布萊克捏住他的下巴使他轉臉與自己對視，“……是吧。”

卡修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沒有一點反應。

“嗯……以前都是你在不停地找話題，現在反過來了，你開不開心。”布萊克苦笑一聲，“嗯？”

“……告訴你個秘密，不要跟其他人說，”布萊克湊近了他的一側耳朵，“噓……”

卡修斯無動于衷，很被動地聽著。

“……我想你了，卡修斯……”布萊克勉強一笑。他輕輕親了下他的側頰，然后抬起胳膊勾住他的肩。

卡修斯的眼睛似乎閃了閃——也只是似乎而已了。

布萊克想不出還能跟他說些什么了。他無言地坐著，和卡修斯一起呆呆地看著天邊如血殘陽。

“布萊克，傍晚有點涼，你還沒完全恢復，注意身體。”在塵在靈海里沒好氣兒地哼了一句。

布萊克解下斗篷披在卡修斯身上，“我沒事。”

“你到底有事沒事我可是心知肚明。”在塵不情愿地又說了一遍，“你還沒完全恢復，注意身體。”

布萊克輕輕嘆了口氣，“在惡魔星的時候，你倔強著要守夜，結果還是睡著了。你那時候就不愿意承認自己是小孩子了……怎么說的來著……‘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

卡修斯看起來微微一怔。

“誒，小破孩兒看著好像有點反應。”在塵在靈海里瞇了瞇眼，“你們的戰友、生死之交的情誼真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

布萊克無視在塵，“……卡茨？”

卡修斯的雙唇似乎動了動，但什么也沒說。

“殘陽漸下，你何時歸家……”布萊克輕輕把他摟在懷里，微閉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