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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只有這個男人最愛我

  • 這咬人的愛
  • 安逸
  • 6173字
  • 2013-08-02 20:05:21

下班后,我決定去找子晴。

走出公司的大門,我才發現,天已黑透,有細碎的雨飄下來。

濕漉漉的地面反射著璀麗的燈光,越發顯得夜色凄迷。

冰涼的雨絲打在臉上,被風一吹,連心都濕了,涼颼颼的。

我緩緩走著,忽然想起,同旭生熱戀那一年。

也是這樣深長的夜,也有這些紛揚的雨,我同旭生在街頭嬉鬧,他追我躲,不小心我歪了腳。

他小心地將我托在背上,背著我往家走。

他的背很寬、很厚實,伏在上面不知多舒服,多安心。

我將臉貼在他的背心,聽到他的聲音,嗡嗡地透過背脊穿過來:“紹宜,我愿意這樣馱著你一輩子,一輩子都不將你放下來!”

我當即感動得淚盈于睫,心想,這該是一生一世的約定了吧。

沒想到,話猶在耳,旭生已經迫不及待將我扔下。

此刻想來,完全是巨大的諷刺。

我冷冷笑起來,用手狠狠地擦掉涌出來的眼淚。

也許,有些感情對于男人來說,也像風一樣,一旦吹過了,便不留痕跡。

我揣著一顆凍得麻木的心,在風里疾步如飛。

是誰說,運動可以分泌令人快樂的多巴胺?

我真的覺得心情逐漸好起來,至少可以控制住那不聽話的淚腺。

到了子晴家——

想一想,竟有六年不曾進去!

有那么一瞬間,我幾乎以為,前來應門的,會是,青春飛揚的少年子晴。

子晴打開門,望著我:“小聲點,珊珊剛睡著!”

我躡手躡腳走進去,房間里的陳設還是同以前一樣,老舊但干凈舒適。

空氣里,甚至彌漫著一種過去的味道。

我走到小臥室,珊珊躺在一張小床上,閉著眼睛,長密的睫毛安靜地覆蓋下來,渾身散發出幼兒甜軟的香味。

我忍不住想趨上前吻她,被子晴一把拖住:“會吵醒她!”

我只得望而興嘆:“真想吻吻小小子晴!”

子晴愛憐地看著珊珊,她的目光像一只手,不斷在她面頰上輕撫。

也許,每個母親,都是這樣又甜蜜,又憂心忡忡地注視著孩子,一點點長大的吧。

這一刻的汪子晴,對于我來說,有點陌生。

“你看起來,有點像一副圣母像!”我退出臥室,替珊珊關上房門,由衷地說。

“圣母可以無性繁殖,我可不能!”子晴說:“我生珊珊吃足苦頭,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生產前,痛得哇哇大叫,嘴里嚷得還是英文,生怕人家聽不懂!”

“你好歹還在醫院吧,圣母還在馬廄里生下耶穌的!”我故意氣她。

子晴白我一眼,走到客廳中間,盤腿坐在沙發上,遞了一杯紅酒給我:“你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分辨我和圣母生孩子,誰更慘一點吧?”

我也走過去,挨著她坐下。

這熟悉的環境、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讓我覺得仿佛時光正在倒流。

似乎少不更事的我和子晴,又坐在一起促膝而談。

我詳細將遇到唐美妍的事情向子晴說了一遍。

“子晴,你說,我上輩子造了什么孽,老天要這樣懲罰我?”我咬牙切齒地說:“對著她,我便覺得有把刀,不停地戳進我胸口!”

“既然這樣難受,不如別在這家公司干了!反正你有能力,再捱兩三個月,過完年,一定有職位空出來!”子晴安慰我。

“可是,我已經簽了賣身契!”我哭喪著臉,告訴子晴,如果我單方面解約,會賠償多大的損失!

“誰讓你要為五斗米折腰呢?”子晴聳聳肩:“沒人幫得了你!”

“我說這工作怎么那么好,還道是老天爺突然開眼了,給我苦盡甘來。”我抱怨:“沒想到,更毒辣的陷阱在這兒等著我!”

“事已如此,只好忍為上策了!”子晴說:“也許很快否極泰來!”

“忍?怎么忍?”我把唐美妍請假的事情同子晴說了。

“我和旭生離婚才半年,沒想到兩老已經忍賊作媳了!”我惡狠狠地說:“當初,虧我還把他們當自己父母看!離婚的時候,他媽媽還不停跟我說對不起,真覺得對不起我,怎么不把狐貍精掃地出門?”

“你也別怪老人了!父母的心都是向著自己兒子的!”子晴說:“對你再好,也不過是看兒子面子!”

我嘆口氣,黑著一張臉:“可他們也不用那么歡天喜地,捧著那個狐貍精,連去醫院也要她左右伺候著。”

子晴撲哧笑起來:“紹宜,我說句公道話!如果我有兒媳婦,我也喜歡唐美妍不喜歡你!”

“為何?”我傻乎乎送上門被子晴挖苦。

“你工作多忙啊?自己看病都沒時間,雯姨病了,你也不過打電話回家問問,更別提伺候溫旭生的父母了。”子晴很認真地看著我:“這個唐美妍,可以為了陪男友母親去看病,便請半天假!你能做到嗎?”

我臉上頓時火辣辣!

我連周末陪旭生回家看看父母都鮮有時間。

有一次,旭生爸爸生病,他讓我請假去醫院看看,當時公司年終提案,我忙得腳不沾地,幾乎住在公司,結果只讓快遞公司幫我送了一個果籃。

旭生為此,一周沒有同我說過話!

“也許,旭生父母本來就不喜歡你這個媳婦,你既照顧不好老人,也照顧不了旭生!”子晴實話實說:“他們家經濟條件很好,需要的并不是一個工作能力出色,薪水優渥的事業女性,他們要的是個能鞍前馬后,將一家人服侍周到妥帖的賢惠媳婦!”

我頓時泄了氣:“你說得有道理!婚姻失敗,我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別自責了!”子晴見我真難受了,趕緊說:“誰也沒有生就三頭六臂,能夠面面俱到!”

我立即順著桿往下爬:“是啊,我不過是個肉骨凡胎,工作那樣忙,分身乏術,不可能樣樣兼顧!”

“現在好了,你可以專心工作了!”子晴故意氣我。

“以前總說沒時間,現在好了,24小時都可以耗在公司!”我嘆口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誰也沒逼著我工作!”

“你不工作就可以在家伺候溫旭生,隨叫隨到了?”子晴抿嘴笑一下。

“對啊,至少可以做一枚賢妻,不至于弄得人財兩空!”

“每天圍著一個男人轉,伸手向他要錢買菜,在灶臺邊度過一生,你甘心嗎?”

我想一想:“寒窗苦讀,空有一身本事,只能在窄到一個家的范圍內施展?怎么甘心?況且,父母供我讀大學,不是為了讓我伺候男人的。要不,當初他們就該直接送我去學廚藝、家政。何況學廚藝的,還可以供職五星級酒店,做家政的,還可以開連鎖公司。”

“那你肯定想改變,而旭生不愿意你改變,于是——”子晴攤開手:“還是只有一拍兩散!”

“說到底,是觀念不同!你是個有抱負,有理想的女人,有滿腔熱情,怎么肯寂寂無為的度過一生。而旭生,要一個溫柔貼心的住家太太,養他鼻息,看他臉色。”

“可旭生,他以前最喜歡我的,便是我獨立自主,什么事情都不依靠他!”我想不通。

“男人呢?娶了獨立自主的事業女性,必然羨慕小鳥依人的賢妻良母,得到溫婉賢惠的,又渴望摩登時髦的。”子晴搖搖手:“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他想要的,永遠是你身上沒有的!”

紅玫瑰和白玫瑰的故事,張愛玲已經講得很透徹!

“一定會有男人懂得欣賞你這種不斷追逐夢想,不斷超越自我的女人!”子晴揚起酒杯,輕輕碰碰我手中的杯子,一飲而盡!

“算了!”我苦著臉:“別安慰我了!男人愛的,永遠是女人的皮囊,而非內里的精魂!”

子晴嘆口氣:“這個道理,誰不明白?你就是學富五車,也沒有年輕女人白花花的大腿吸引人!”

“誰讓女人天生是比男人高級的動物?”我嘆口氣:“男人,只能忠實于本能!”

“那個唐美妍,我倒真想看看她什么樣子!”子晴換了個姿勢:“你應該乘她當你下屬的機會,好好折磨折磨她!”

“算了!技不如人,甘拜下風!”我深吸口氣:“滿大街都是比我年輕、比我美麗的女孩,都有可能取我代之。”

“可這個是送上門來的啊!”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那你就等著活活被她氣死吧!”子晴氣得笑起來。

“實在干不下去了,我也就只有辭職走人了!”

“憑什么不要她走!”子晴差點跳起來:“你還要退到什么地方去?是她搶走了你的丈夫,你的婚姻,你的家!為什么你要一退再退,一讓再讓?你應該理直氣壯扇她兩個大耳光!”

“離婚前,我都沒想過要找她算賬!現在跑去打她,已經失去最好的時機,別人只會覺得我這個人不知進退,不光不夠賢惠,還是名悍婦!”我給自己斟滿一杯酒:“亦舒不是說,做人至要緊姿勢好看,如果惡形惡狀、青筋畢露追求一件事,那么,贏了也等于輸了;輸了的呢,更加賤多三成。”

“你這樣一味退讓,姿勢就好看了?”子晴搖搖頭表示不能理解!

“你別光我說,管好你自己!”我推了子晴一把:“我嚴重懷疑你會把持不住自己,跑去找他!”

“怎么會?我不是讓自己去送死嗎?”子晴訕訕地笑了一下。

“我了解你,不管你變得再獨立、再堅強,你骨子里還是那個渴望愛的小女人!”我長嘆口氣,握住子晴的手:“你終究和我是不一樣的。”

我不是一個感性的女人。

我從來沒有像子晴那樣,談過那樣轟轟烈烈、驚心動魄的戀愛。

我也沒有惡形惡狀得追求過任何人或者事,我總是保有理智,留三分余地。

我就連同旭生,愛得最濃烈的時候,離婚最痛苦的時候,我仍舊會替自己留個底線。

子晴不同,子晴愛就愛得徹徹底底,舍生忘死,恨就恨得撕心裂肺,粉身碎骨。

以前的子晴,是脆弱的,溫良的,但是又是那么決絕,極具爆發力的。

她是個矛盾的發光體,隨時可以燃燒自己。。

現在,經歷了那么多,只希望子晴能夠變得更加堅強,更加理智!

“大家都是女人,沒有什么不一樣!”子晴反握住我的手:“你可以離開旭生重新來過,我也能!”

“你有珊珊,責任在身,更加不能任性!”我用力握緊她的手。

“我都三十四啦,怎么可能還任性!”她牽牽嘴角,笑起來。

我們拋開那些惱人的情事,開始回憶少女時代一起度過的快樂時光。

想當年,那樣風光,身后裙下臣不知多少,看盡了我倆的臉色。

鞍前馬后,還嫌不夠周到,總是無端挑剔。

像所有還沒看清愛情真面貌的女人一樣,我們都曾經甜蜜地憧憬過:“當我對他笑時,他會覺得快樂,當我對他哭時,他會感到心痛。當他看著我時,他會覺得世間無可取代,當我離開他時,他會痛不欲生。他的眼里只有我,他的心里也只有我。一生一世,白頭偕老!”

沒想到,才不到十年的光景,所有夢想都化作肥皂泡沫。

時間最是弄人——

短短數年,我們就從唇紅齒白的青蔥美少女,變成了暮氣沉沉的離異新中年。

仿佛一切前緣,都早早定好,不管你再投入,再努力,都無力扭轉命運的輪盤。

我們都不過是命運手中的一枚棋子,前進或后退,身不由己。

總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推著你不斷往前走,走到哪里是哪里!

漸漸,我同子晴都喝多了。

我們開始笑,一直笑到淚流滿面……

夜已太黑,黑得讓人看不見前路到底還有多少曲折與坎坷。

夜也太涼,涼得凍結住所有希望的溫度。

我也不想再頂風冒雨趕回家了,取了鑰匙,躡手躡腳打開對面父母的家門。

在黑暗中,我摸索到自己的臥室里,脫了衣服,躺上床。

雖然,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家住過了,可是媽媽仍舊時時為我更新床褥,連房間里的陳設都保持著我出嫁前的原樣。

我捂緊被子,松軟的棉被有太陽的味道,想必前兩天出太陽,老媽才拿出去曬過。

不禁覺得心中一暖。

躺在這熟悉狹小的房間里,所有前塵往事齊齊浮上心頭。

我用手輕輕撫摸床頭的小小電話機。

自少女時代開始,便有小男生找各種借口打來電話,尋求約會機會。

一直到工作,追求者電話有增無減,父母成為義務接線員。

最夸張一日,老媽替我連接了十多個電話,叫苦不迭。

后來,與旭生交往,電話漸漸稀松,直至成為溫旭生專線。

那個時候,每晚入睡前,總是與旭生煲電話粥,有時候竟然會一直聊到天亮。

不知哪里來的精力,簡直無窮無盡。

也許,就是那個時候,把所有的話題都聊完,導致后來,兩個人相對無言吧。

原來所有東西都有個限量,早早透支,結果未必理想。

房間里沒裝空調,在被窩里躺了老久,依舊手腳冰涼。

人們總誤會被窩溫暖,其實被子本身并不會發熱,溫暖你的,始終不過你自己的體溫。

睡意朦朧中——

隱約覺得有人走進房間,輕輕掀開被子一角,塞了個什么東西進來。

我動一動,用腳探探,發現是個熱烘烘,包著絨布的熱水袋。

偷偷睜開眼睛,一個高大的黑影,正佝著背,躡手躡腳替我關上房門。

只一瞬間,那火熱的溫度,自我的腳尖一直溫暖至心尖。

有什么理由,再讓老父擔心呢?

我抱住熱水袋,仿佛回到父親寬厚的懷抱。

無論如何,全世界最愛我的這個男人,一直悉心照顧著我。

“當我對他笑時,他會覺得快樂,當我對他哭時,他會感到心痛。當他看著我時,他會覺得世間無可取代,當我離開他時,他會痛不欲生。”

只有在父親的眼中,我們才是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吧!

這深沉而忠誠的感情,原來是父親給女兒的。

只是我們誤會,并期冀在別的男人身上也能找到。

早上醒來的時候,房間里已經充斥了濃濃的煎蛋香味。

我舍不得睜開眼睛,聞著早餐的香味,聽著爸媽在廚房里竊竊私語,那樣親切而熟悉,我覺得一切悲傷的事情仿佛都還沒有發生過。

我甚至期望,在這一刻有奇跡發生,我能忽然回到簇新芬芳,沒有受過任何傷害的少女時代!

記得讀書時代,每天天不見亮就得起來。

我總是貪戀被窩里的舒適,不肯睜開眼睛。

老爸隔五分鐘催我一次。

我也隔五分鐘回答一次:讓我再睡五分鐘,最后五分鐘。

于是,五分鐘,又五分鐘。

老爸總是出奇招驚呼:看下雪了!

一開始,我會上當,翻身起來。

后來,任憑他叫嚷下刀子,地震、海嘯,我也照樣蒙頭大睡。

多么幸福,一切事情都可拋在腦后,睡飽覺才是最正經,最重要的大事。

現在想來,不禁唏噓!

好時光一去不復返!

老媽走過來,將我自被窩中拖出來。

盡管我再三跟她解釋:“創意部門10點才上班!”

她也照樣將我被子一把掀開:“剛工作,要給下屬做個榜樣!”

我冷得縮成一團,她一件一件將衣服往我身上套。

我只得配合她,胡亂穿上衣服,跳下床洗漱。

“子晴呢?我去叫她過來吃早飯!”我吸干凈一枚煎蛋水嫩嫩的蛋黃,把蛋白塞到嘴里,打開門,跳到子晴家門口。

子晴替我打開門:“別來添亂啊,這是我一天中最忙的時候!”

我點點頭,含著雞蛋,聲音含糊地說:“到我家吃飯!”

子晴轉過身:“不用了,我已經做好早飯了!”

我跟著她走進屋,她正動作麻利地協助珊珊穿衣服。

珊珊看見我進來,驚喜地大喊:“江姨來啦,媽媽我不用上幼兒園了嗎?”

“沒這回事!你安靜點,別一早起來就嚷!”子晴輕輕捏捏她小臉。

珊珊沖我做個鬼臉,可愛極了。

母女倆配合默契,三下五除二將衣服穿戴整齊。

然后,在子晴的指揮下,珊珊開始洗漱,而子晴則動作熟稔無比地將牛奶、橙汁、三明治熱好,端到餐桌上!

接著,珊珊開始大口大口吃東西,子晴則站在她身后,替她梳理頭發,扎了兩個乖巧的小辮子。

換了我,短短幾分鐘要做妥這么多事情,簡直是不可完成的使命,子晴卻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

我第一次感覺到,母親不易做!

然后,子晴坐下來吃早餐:“看什么呀?嘴巴張那么大?”

“子晴,你真的當媽媽了!”我感嘆!

“廢話,這么大個女兒擺在面前,不是我生的,難道是你?”她沒好氣地瞪我一眼,轉頭監督珊珊吃東西。

珊珊對我吐吐舌頭:“媽媽更年期到了!”

我差點暈倒——

五歲的小孩,知道什么是更年期?

珊珊一邊用力往嘴里填塞三明治一邊說:“汪子晴,我明天想吃皮蛋瘦肉粥!”

子晴點點頭:“你今天先把這個吃完再說!”

“你居然讓她叫你名字?”我詫異極了!

“我和媽媽是好朋友,最鐵的關系!”珊珊得意地說。

子晴一臉無所謂:“國外就興這個!其實稱呼是個代號,她愛你,叫你什么都愛你,她不愛你,就是叫你上帝,也沒用!”

我點點頭:“很多男人叫女人寶貝,其實并不會將她捧在掌心,含在嘴里!”

“誰要捧我在掌心,我還不干了!外面世界那么大,誰愿意活在一掌之內的彈丸之地?”

子晴不屑地說。

我聳聳肩,回家繼續吃我的早飯。

過了一會兒,珊珊背著小書包溜進門,神秘地看著我,壓低聲音小聲問:“江姨,你什么時候送我立體書啊?”

我這才想起答應過珊珊的事情:“圣誕節!”

“還有31天了!”珊珊舉起雙手,比劃出三和一,在我面前揮動。

我點頭如搗蒜:“會的,不會忘!”

珊珊貼近我,向我臉上獻上響亮的香吻一枚。

這個吻、干凈、溫馨、柔軟、純潔,不含一絲雜質。

那一刻,我的心猛地一軟,好像這個吻,直接印在了心上。

她征服了我。

我愿意同她的媽媽一起,保護她,陪伴在她身邊,替她驅趕才狼虎豹,把我們的經驗教訓予她分享,令她遠離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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