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皇那邊在想著要給黃知芳加官進爵,秋紅葉這邊卻是思量開來,黃大人那邊讓自己想個法子把吳皇鼓動去延東陵親征,可是這有些難辦啊,這色鬼整天精蟲上腦,要讓他去前線督戰,說不定比她這樣的小女子還要貪生怕死。
可事情又不得不為,不能不為。哎,有了,大人把秋紅葉送進宮里來可不就是為著能把姬家搞倒嗎?
要不是大人有手段,自己也不會替了這秋紅葉,當年若不是大人出手,自己這會兒,早已經化作一把塵土了。
而且黃大人派來的人說了,只要自己替他完成這件事就兩清了,以后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這可是很劃算的,再說大人已經答應了自己,事成以后會讓人安全送她離開吳地。
哎,有了!可以利用大人和姬家的矛盾,讓吳皇厭棄姬家。從而對姬家起了疑心,讓吳皇懷疑姬尤發對大吳有異心,要是能一氣之下把姬尤發調回來……
秋紅葉想到這里,就對著吳皇吹起了枕邊風。
“圣上,那姬尤發姬將軍,若真的那么厲害,之前他的人又怎么會被靖軍趕出了延東陵?紅葉覺得好生奇怪,為何這靖軍會送給姬將軍那么多兵力,整整一萬啊!您想想,這是不是很奇怪?”
吳侑用被她這么一說,心下倒是起了疑,是啊,之前還被人打回來了,不過幾天功夫,這姬尤發就打回去了!
莫不是他和靖軍做了什么交易?靖軍才給了他一萬人?
這要是讓他再這么打下去,十一萬對三萬五,兵力如此懸殊,我大吳肯定能勝。這明顯是在給他造勢,他呼聲一高……
他要造勢?他要干嘛?還能干嘛?
好啊!好一個狼子野心!好一個姬尤發,好一個姬氏!
大靖這不就是明擺著要讓姬尤發撿了個大便宜嗎?往后這姬家,還有那婦人,豈不氣焰更加囂張?那到時候朕可就捉襟見肘了。
姬尤發竟然敢通靖賣國!敢對朕的大吳下手!要對朕下手!
還是黃知芳說得對,此等大功與其讓姬家得了去,還不如朕親自去督戰,左右不過晚幾天,遲早勝利是屬于我大吳的。萬一真讓姬尤發打贏了,大吳危矣!
想到這里,吳侑用忙推開秋紅葉,大喊,“來人,給朕更衣,把黃知芳給朕叫進宮。”
秋紅葉猝不及防被他這么一推,直接倒在了柔軟的被塌之上,嬌滴滴地嗔怒,“圣上,您摔著人家了!”
吳侑用回過頭來朝秋紅葉的方向說,“小妖精,你給朕等著。等朕把延州打下來,回來就先把你給辦了。”
“什么?您要去前線?”
“嗯。朕今天就下旨把姬尤發調回來,朕親自去,他要是敢抗旨不尊,朕就屠了他姬氏滿族。”穿戴好的吳侑用上前來狠狠地親了一把秋紅葉,“你乖乖地在椒房宮等朕,最好洗干凈身子在床上等著,朕一回來,就收拾你這小妖精。”
“討厭。您可得快點,別讓紅葉等急了。”
吳侑用逮著空兒又往她身上捏了一把,這才頭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出了椒房宮。
……
常德邦,劉平川,陸同治,這三位延州城里的大人物,此時正站在萬千將士前頭,所有的將士都已經整裝待發,今天已經是吳軍攻城的第四天了,再過一會兒,新一輪的攻城戰就又要開始了。
他們似乎已經聽到延州城外十一萬大軍的集結,他們推著各種各樣大型的攻城沖車和云梯朝這邊而來,延州城外的戰場一片狼藉,盡管就在數月前,采納了陸同治的意見,把城墻壘至三丈高,正因如此,他們才能堅持至今。
但常德邦知道,他們根本無法跟吳軍打持久戰,最多不過今明兩天,吳軍定會入城。到時候,一切將不堪設想。
想到這里,常德邦舉起了手中的茶碗,“你們知道,我這人一向不會說場面上的話。
你們一路跟著我來到西邊,我知道,你們都是大靖好男兒,你們當初從軍的初衷或許不過是想混口飯,又或者是懷著殺敵報國的決心,才跟著我來到西邊。
這些天下來,敵軍人多勢眾,我們大靖男兒雖個個是驍勇善戰,可現實是殘酷的,援軍若還不到,我們堅持不了多久,最多不過今明兩日。
但是,今日我以茶代酒,敬諸位,今日死守住此地都是我的兄弟。既是兄弟,若是來日死地逢生,咱們定以富貴相見,以榮華互許。
若是此戰有來無回,我誓與諸位共死。至于諸位家中,我相信大靖定不會虧待咱們這些為大靖出生入死的將士的家人。”
也不知三萬將士中誰熱情澎湃地喊了一句,“誓與延州城共存亡!”
“誓與延州城共存亡!”
“誓與延州城共存亡!”
一個人的呼聲響應或許還很微弱,可十人,百人,千人,甚至萬人呢?
陸同治被眼前的萬軍高漲的士氣給弄得熱淚盈眶,老淚眾橫,他這么一把老骨頭,能和這些鐵骨錚錚的好男兒一起死守這延州,即便最后戰死沙場,他這一生,也無愧于心,無愧于大靖,無愧于陸家列祖列宗。
劉平川也很滿意那幾個他安排在軍士中間起到鼓舞士氣作用的小將士,唯有背水一戰的勇氣和決心,才能讓延州存有一線生機。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正是此理。
常德邦一個仰頭,豪邁地干了手中的茶水,把空碗一扔,砰的一聲響,落地無悔。
“三萬軍士聽令,左路軍一萬,隨陸同治守南城正德門,右路軍一萬,隨劉平川守北城天都門,剩下的中路軍,隨本將守這西城洪福門,正面迎敵。”
“是!”三萬軍士齊齊應聲,氣勢恢宏。
就在一切準備就緒,常德邦登上了西城城樓,將士們分分嚴陣以待,手中的刀劍,石頭,準備給通過云梯爬上城墻的士兵予以重擊的時候,令人費解的一幕場景發生了,讓常德邦以及周圍的將士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是為何?
此時所有人的心中都存在著同樣的一個疑問。
只見原本蓄勢待發的吳軍攻城隊浩浩蕩蕩地從延東陵而來,卻又馬上如同潮水般快速褪去。
就連爬到城墻正中的吳兵,也似乎在接收到云梯下頭的士兵的傳話,馬上下了云梯,如來時一般,把攻城器械一件一件往回運。
“常將軍,這吳軍到底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