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小五還給殘荷尺素寧遠幾個說好了，對了，殘荷就是她的小丫鬟，尺素是個小廚娘，針線做得不錯。寧遠嘛，就是會打架會斗毆的那種，我上回就是吃她的虧才認識了小五。
以后啊，小五不會讓她們給她的夫君做房里人，說什么一定要好好給她們挑戶正經人家，八抬大轎過去當正房發妻。而且還要那人品相貌皆上佳的。
大哥，你說說，小五這不是胡鬧嗎？上哪找這樣的人家？咱們家……就更不行了。而且我還想擁紅倚翠，可不想把小五這樣的大佛供在府里頭。
你說萬一往后我帶個姑娘回去，小五一個不高興，我真怕我小命不保。指不定，更狠的事她都做得出來。”
程鈺倒是覺得余家小五確實與眾不同，這么厲害的小姑娘，確實是頭一回見。也不知道這往后，誰家敢娶了她？
程家，規矩眾多，確實如七郎所說，萬萬不許程家子弟如此胡來。
程七說到親事，又瞄向了程鈺的下身處，有些話想開口又不敢說。只能扭扭捏捏地裝模作樣，支吾不語。
程鈺被他打量得下身一陣涼意，仿佛面前就算一塊大鐵板也抵擋不住程七掃射過來的目光。
“大哥，你莫不是那里有毛病？”
最后程七還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地吐了出來，才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吐出這么一句。
程鈺剛進口的茶水，差點嗆岔氣了。“你……你這說的什么話！”
“程七絲毫不避忌，苦口婆心地繼續勸慰：“大哥，這，咱們這……這事兒……它不能諱疾忌醫……這諱疾忌醫……
這個，這個病啊，它不能拖……這拖得越久……那個是吧！它就……
嘿嘿！這往后傳宗接代……咱們老程家，就咱們兄弟五個，都指望著咱們開枝散葉，大哥，你讓太醫看過沒？
還是說連太醫院里的老家伙都……
哎，二哥之前不是在神醫喜來樂那里治過病嗎？你看，就二哥那樣的，都被治好了。”
“我怎么樣？“蔣珩剛進來就聽到程七又在胡說八道，還把他也捎上了。
“我又沒說你。”程七一見到蔣珩進來，馬上往程鈺那邊靠了靠，尋求大哥保護。這陣勢就跟小孩打架一樣，你給我等著，你要碰了我一根頭發，我就讓我大哥把你頭發揪光。
“二郎，阿爹怎么說？”程鈺出聲問道，蔣珩也不忸怩，接過話頭，理也不理程七，“是這樣，阿爹說了……”
……
“行了，別追了。”
延東陵那一片茂盛的常青樹林將將好遮擋住了一行約莫三百多人的騎兵小隊，眼看著那廖博平就要叫開延州城城門，一名小將模樣的青年人策馬向前，對著為首的一名滿臉胡子身影魁梧的國字臉中年將領說道：“邱副將，咱們就這么放過那廖博平？要是他進城搬了救兵，那咱們今晚豈不是白忙活了？”
“什么白忙活？他那兩萬人不是已經折掉了五千在咱們手里了？再說，咱們不是還俘虜了一萬嘛？
反正姬將軍已經將那一萬人收于麾下，剩下那五千！就讓他回去給常德邦報喪好了！”
青年小將還是覺得不甘心，“咱們剛剛要是再抓緊點，沒準還能拿到廖博平的項上人頭，報一報上回被趕出延東陵之辱。真是便宜他了！”
“哎！話不能這么說，你忘了咱們行動之前，姬將軍怎么說了？那廖博平就是一個好大喜功之人，上回把咱們趕出延東陵，他肯定十分揚眉吐氣，居功自傲，若不是他放松了警惕，又豈會讓咱們才出動了八千人就夜襲敵營成功？”
青年小將看著廖博平叫開了城門，這會兒天已經快亮了，“還是姬將軍厲害，就連廖博平天快亮時就會叫開城門都算準了，邱副將，你說，那常德邦真會如姬將軍所言，把廖博平當做咱們的內應給抓起來？”
“要換做你是常德邦，你會不會容忍廖博平把一萬士兵拱手相送給敵方將領當助力？”
“這個？”青年小將撓了撓頭，“自然不會。若是我，定會當場斬殺，以儆效尤。這樣的殘兵敗將要來何用？”
“總之，姬將軍說了，把廖博平趕出延東陵，趕回延州城，咱們十一萬人占領延東陵，延州守將常德邦只有三萬人，咱們勝券在握，還好姬將軍來了延東陵。
趁著大靖皇帝還沒醒過神來，趕緊奪下這延州城，到時候，整個太湖流域就是咱們吳地專屬的糧倉！”
“是啊，拿下延州城，蘇湖就離咱們不遠了。都是大旱給鬧的。等咱們有了糧食，老百姓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行了，天快亮了，趕緊走，別撞上常德邦的人。”
國字臉邱副將話罷，調轉馬頭，甩起手中的馬鞭，“駕”地一聲，往來路回去了。
一行三百騎就這樣如來時一樣，并沒有驚動任何人，迅速地消失在樹林深處。
延州城內，知府陸同治和守將常德邦正在書房里同軍師劉平川議事。
陸同治這個月已經上了三回八百里加急的折子，可京都那邊遲遲沒有回音，于是只好勉強打起精神，同常劉二人做起了最壞的打算。
吳地十萬大軍壓境，延東陵外雖然有廖博平兩萬兵馬坐鎮，可劉平川并不看好此人。
相反他更加欣賞其手下副將姚廣元，可惜姚廣元卻叛變了，照理說，他不會看走眼才對。他也同那姚廣元接觸過幾回，實在不像是廖博平說的那樣。
“就算廖博平有兩萬人馬，可他也抵擋不住吳地十萬大軍，遲早是要退守延州城的。即便是這樣，這城里不過區區五萬人，要以少勝多地守住這延州，老夫只怕力不從心啊！”年近六旬的陸同治再一次跟常劉二人道出此次戰事之危急，此等危急關頭，“即便老夫以身殉國，只怕也擋不住吳賊的鐵騎。”
“我看倒不如這樣！”劉平川看著平鋪在桌案上的大靖邊境圖，“咱們只要不讓吳軍進入延東陵，死守住此地，在援軍到來之前，咱們背水一戰，也不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