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七也不真的是個蠢的，一見這陣仗，就知道蔣珩那廝搞的鬼。

連忙朝著余小悅沖了過去，不過還是晚了，余小悅還是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又無法喊出聲來。憋屈的不行，只能兩眼圓睜死盯住程七。

周不通那邊已經讓人制住了方氏，寧遠和荊軻飛奔到余小悅跟前，心急如焚地問她：“姑娘，你怎么了？”

程七也著急得不行，可余小悅卻苦于有口難開，就連動動小手指頭都困難，荊軻意識到她的不對勁兒，忙說：“看樣子，姑娘好像是聞了沉香？”

程七不解，“什么是沉香？”

早已經從院墻上躍下來的蔣珩一行人到了跟前，聽到“沉香”二字，蔣珩解惑道：“沉香就是一種香料，通常放在茶水里，混著茶葉的清香，能讓人聽到，聞到，看到，就是不能開口說話，四肢不能行動，全身無力，無法動彈。”

“那怎么辦？”寧遠對藥，毒之類的完全不了解。

寧遠話剛落下，這邊封慶已在蔣珩的示意下，上前來，拿出了一個小瓶子，打開瓶塞，放在余小悅的鼻端讓她吸入了些許氣味，又趕忙塞好蓋子，這才說道：“沉香是從極北之地般若傳過來的，近些年來，般若人開始在大靖境內行走，香料就是通過這些般若商人從而流入大靖。一部分香料被用于藥用。像這沉香，就是一些游俠行走江湖用來防身用的。好在并沒有很大的副作用，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余姑娘，你現在試著動動！應該可以說話了。”封慶過了一會兒才補充道。

余小悅只覺得封慶剛剛給她聞的那股香味，跟著她的呼吸進入了體內，并在四肢百骸肆意流竄，漸漸地，對于自身的控制重新回到余小悅手上，她動了動手指頭，雖然很慢，但力氣確實在一點一點地恢復。

她試著開口說道：“那方氏……是……兇手！”

其實早在余小悅和方氏對話的時候，七皇子和蔣珩寧遠他們就已經找到這里了，只是花了些功夫布置，才抓到了方氏。

而方氏自己親口承認她殺了梅嬌娘和劉四的話皆被在場之人收入耳中。

周不通點了點頭，“讓余姑娘受驚了，我們費了些功夫才尋到這兒。如今，兇手已經歸案，還多虧了余姑娘。”

“周大人，你可得好好審審，這婦人如此歹毒，肯定犯下不止一兩宗命案……”七皇子程城看著余小悅脖頸上那五道深深的傷痕，恨恨地說道。

“這是自然，還請七皇子放心，這是下官的職責所在。”說著讓人押了方氏和她的那些仆從，出了別院，回臨安衙門了。

蔣珩看著寧遠和程七一邊一個地扶起余小悅，他讓云松去把馬車駕過來，讓寧遠和余小悅上了這輛馬車，荊軻駕車，他和其他隨行的人則一路騎馬隨行左右，回了臨安城。

一直護送他們回了榆樹胡同余家，余世祁接到封慶的報信，早就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等在了門口的石階上。

看著他們一行十幾人和一輛馬車來到跟前，忙上前去相迎，荊軻勒住馬韁繩，下車替寧遠打了簾子，寧遠扶住余小悅，程七早就飛奔過來，扶住了另一邊，余世祁想幫忙都沒地兒幫。

蔣珩也上前同余世祁說了前因后果，以及余小悅中了沉香的事情，余世祁先是震驚，擔憂，而后是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小五真是膽大。

幸好小五沒事。要不然何呈先生回來，指不定怎么鬧騰呢！

幸好！

看著余小悅被寧遠送進寒食山房，余世祁這才真正放下心來，送走了七皇子和蔣珩，這才急匆匆地進了寒食山房。

靳家兄弟和東陵先生都已經過來瞧過了，靳淮宗還帶了小林大夫過來，給余小悅診了診脈，小林大夫開了張安神定心的方子，就回去了。

荊軻被寧遠打發去小林大夫那里拿藥回來煎煮。戚娘子那邊大家都瞞著沒說，生怕她因為這件事而感到不安。

余世祁等所有人都離開了，才在余小悅床前拉了一把凳子坐下，又替她掖了掖被角，才責問道：“你膽子也太大了？人家一封信讓你去你就去？你往常的警惕性都去哪兒了？再不濟，也該讓荊軻給我報個信。單槍匹馬的，還好你沒事。”

余小悅吐了吐舌頭，“三哥，我知錯了。況且，那又不是一封信的問題，那是戚娘子的命，我不是怕嘛！要是戚娘子真有個三長兩短的，咱們怎么跟大哥交代？”

余世祁微微有些動容，摸了摸余小悅的頭，“好在你沒事，三哥知道，你是一心想為了讓哥哥們好，可你終歸是姑娘家，三哥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做你想做的，哥哥們的事情，你不用操太多心。”

“淮南今天跟我說了，眼看著吳地和延州要開戰了，他……他想去從軍！”

“什么？”余小悅訝異極了，四哥從小就和她一起玩兒到大，他的性子她清楚，他喜歡舞刀弄槍是一回事，可上戰場又是另一回事兒。

自古沙場征戰能得幾人回？將軍百戰身先死，更可況，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兵？

“不行！”余小悅堅決不讓靳淮南去西邊。

“你聽我說，他就是怕你這性子，所以都沒敢在你面前提。以前，咱們爹娘還在的時候，自然可以無憂無慮地，自由自在地過日子。可那場地動，咱們什么都沒了。要不是大哥護著你，我護著淮南，咱們才能逃出條命來。”

“你呢，自小就聰慧異常，我們幾個就你這么個妹妹，自然是想護著寵著，可這些年下來，卻都是你在跑東跑西，做這個生意，做這個生意，為這為那的緣故，眼看著你都快要及笄了，哥哥們什么都沒給你，將來，怕你的婆家會欺負你。所以啊，大哥想接手味鮮樓，往后同戚娘子為你準備一大筆嫁妝，三哥想為你博一個前程似錦，淮南，他雖然和你一樣的歲數，卻也不愿在家里無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