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這才兩招!”
“這,同境界啊!”
那些從大山里來的孩子們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置信,隨后怕受怪罪,趕忙將嘴捂了起來。
這些人的議論聲一字不落的在謝君絕耳畔回響,屈辱,這是一個八歲小孩能夠深深體會到的所有感受。
我可是瑞雪城城主的兒子,同等境界下,我怎么可能被兩招擊倒?!?不!不可能!不可能!
內心發出的劇烈咆哮!
沙沙沙
謝君絕不甘地抓向地上的沙子,兩眼的瞳孔不斷縮小,意識逐漸模糊,隨后右側臉頰突兀地燃燒起絲絲縷縷的血氣,在周遭人驚恐的目光下不斷朝著謝君絕眼中涌入。
“吼!”
一道非人的獸吼伴隨著一口黑氣從謝君絕嘴里涌出,頓時火星四濺,原先癱坐在地上的謝君絕腹部猶如遭受重擊一般,詭異的凹了下去,宛若一木鼓。
嘭,嘭嘭,嘭嘭嘭。
下一刻,以謝君絕為中心,心跳聲有節奏地勾起周圍人的心跳節拍,愈加劇烈,不過一刻鐘,一聲哀嚎頓起!
“啊!”一聲稚嫩的聲音從演武場最邊上,也是歲數最小的小男孩口中響起,只見這男孩額頭青筋暴起,眼中翻白,右手成抓,緊緊的插入心臟部位,嘭的一聲倒了下去。
其他的幾個小孩的身子更是似被下了定身咒一般,緊閉著雙眼,額頭青筋暴跳,苦苦支撐。
心臟跳動如鼓音,漸漸匯聚成一曲沉悶的哀樂。
“城主,快出手制止少爺啊。”肖雄一臉急迫地看向謝城狩,而謝城狩卻只是一臉和煦笑容面對著他,并不說話,也不出手。
嘭
第二個孩子的倒地,肖雄面色大變,看向謝城狩目光不負尊敬。
“你這狗屁城主。”肖雄眼中驟然猩紅,五指怒張,齜牙瞪了安然自若的謝城狩一眼。
嗷嗚!
一聲清亮的狼嚎響起,肖雄手上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一簇簇灰毛,指甲修煉變黑變尖,眨眼睛,周身肌肉鼓脹,匍匐而下,宛若一頭人性巨狼一般,孤高,桀驁!
眼中帶著狼一般的銳利警惕,驟然撲向此刻狀態詭異的謝君絕,爪尖泛著寒光,鋒利可見一般。
反觀謝君絕一身黑氣籠罩,其間隱隱有點點火星閃爍,滋滋作響,眼中卻閃起了一抹清澈的淡藍色,看向撲來的肖雄,兩眼之中似乎沒有一絲人性的起伏,那是一種絕對冰冷。
鏘!
肖雄的狼爪沒有絲毫阻礙地沒入謝君絕心臟部位,而率先抓住的卻是一顆紅棗大小的異物,那異物堅硬無比,兩者相撞,肖雄立刻感覺到指尖的疼痛。
滴答
滾燙的鮮血從謝君絕胸口處滴落,而下一刻,肖雄瞪大了雙眼,兩眼的猩紅褪下,眼睜睜地看著從謝君絕胸口處長出的血管觸須。
唰
直接插入肖雄手臂,猶如抽水機一般,徑直從其粗壯的手臂中抽取出一道道血液,不斷反哺入謝君絕的胸口處!
“嗷!”一聲極其慘烈的狼叫聲從肖雄口中傳出,手臂上早已千瘡百孔,流出的鮮血刺激著狼的兇性,那只被箍住的右手臂驟然變得寬胖了起來。
“你吸啊!我看你能吸多少!”肖雄臉上浮現出一絲病態的瘋狂,額頭冷汗直流,嘴唇更是一白,周身的鮮血以極為迅捷的速度涌向右手臂中,頓時,那右手臂多了幾縷火藥的沖鼻味道。
嘭!
第三個大山的孩子轟然倒下,謝城狩的身影也是悄悄飄向那孩子,兩手不斷捏決,形成一只只巴掌大小的麒麟虛影,沒入那孩子身上,那孩子面色漸漸好轉,這一幕自然落在了肖雄的眼里。
嘭嘭嘭。。
下一刻,幾乎同時,又倒下了三人,肖雄眼中焦急之色愈濃,一咬牙,渾身一鼓,血液加快了輸送速度,轉眼肖雄身上瘦了兩三圈,已然是皮包骨的模樣!
而這時,謝君絕緩緩抬起頭,淡藍色的眼眸泛著冰冷無情的氣息,裂開嘴笑了。
“血液的味道,真,美。”
惡魔!肖雄心里突兀地浮現出這兩個字,瞧著比自己比往日粗了四五倍的右手,驟然向謝君絕露出了森白獠牙!
下一瞬,謝君絕猛的瞪大了雙眼,黑色的碎發覆蓋上一絲猩紅,無風自動!胸前的觸須猛地變粗了一倍,加快了吸收進度。
“你就這點本事?”謝君絕邪魅一笑,“再不快點,他們可要死了哦。”
“你!”肖雄面色一急,隨后臉上露出病態的瘋狂,“夠了!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給我,死吧!”
“血!爆!術!”
“嗯?”謝君絕一笑,最后一刻眼中淡漠無比,似乎絲毫不懼,略微偏了偏頭,朝遠方一祠堂看去:“這次就先放過你好了”。
謝君絕帶著詭異的笑容,絲毫不在意胸前那即將爆炸的手臂。
轟!
下一刻,以肖雄右手臂為中心,發出一聲巨響,形成一道腥臭無比的風暴,頓了一下,朝四周爆裂開去,揚起一片風沙。
呼呼呼。。
余風未散,沙石四射,演武沙場中央頓時被肅清了一片,露出了光禿禿的地皮,直徑兩米有余,宣示著這爆炸的威力。
謝城狩也是被這一道風沙掩蓋住了視線,伸手將眼前的沙子揚了揚,從懷中迅速取出一枚翠綠色的玉簡,其上刻著一燙金“圣”字,捏碎了去,頓時,不遠處的一祠堂內亮起一道綠光,閃動間從中非來一道身影。
待得風沙散去,謝城狩卻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擔心。
謝君絕及肖雄不可謂不狼狽,肖雄如今已經宛若人干,垂著頭顱,昏了過去,右袖之下已經是空蕩蕩一片,與謝君絕對跪而立。
謝君絕兩眼空洞,昏倒在地,胸口也是被轟開一個碗口大小的空洞,沒有絲毫血液溢出,一顆墨綠透明的珠子懸浮,閃爍著極不真實的光澤,詭異的是在其胸口處還有咚咚咚的心跳聲!
心跳聲不再是鼓音,恢復了正常,那哀樂般的交織散了去,化作一道透明漣漪,向四周蕩去。
Duang
漣漪散開不遠,便撞擊到演武場上空的透明結界上,余音不絕。
至于地上,也是滿地碎肉血跡,場面略微血腥!
噠噠噠
演武場大門處,赤腳著沙的聲音很是悅耳,一頭頂烙著九顆香疤的白衣年輕和尚緩緩走來,兩眼一線,笑意盈盈,面相慈悲。
“謝大人,可以解除結界封鎖了?”小和尚一躬身,朝謝城狩說道。
“不急,稍后可能還會有氣息溢出,讓有心人探測到,不免麻煩,”謝城狩話音一頓,“葵靈,你作為圣手門首席大弟子,且先幫我看看這鬼靈珠上面,有何詭異?”
五年已過,葵靈的身材變得頗為修長,兩手芊芊,面容白皙,卻看不出是男是女。
“是。”葵靈聞言應了一聲,眼瞳之中緩緩變得空白一片,下一刻一抹圣潔突兀出現,印得葵靈變得似乎不可褻瀆一般,神圣不凡,發出一道乳白色光束,向謝君絕胸口懸浮的那顆暗綠色的珠子射去。
滋滋滋
如冰遇火,發出了聲響,那暗綠色珠子也是猶如受了驚一般,瘋狂開始旋轉起來,引動周遭血氣不斷覆蓋,漸漸結出一塊塊新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修復胸口的創傷。
那道乳白色光束則絲毫不讓,旋轉周邊,絞肉機一般切割著那些新凝結出的新肉。
頓時,那顆珠子發出一絲哀鳴,不斷沖撞那乳白色光束,這番做法顯然奏效,光束已經無法有效抵御新肉生長的速度,不斷愈合。
盞茶時間一過,葵靈身子一顫,閉上了眼睛,收回了那道乳白色光束,而謝君絕胸口的空洞,也在下一瞬徹底愈合。運氣一番,才向沉默已久的謝城狩說道:
“大人,鬼靈珠畢竟是邪物,雖然您如今可以限制小主子的自由,讓他不得外出制造殺戮,可是這都不是長遠之計,少爺終究要長大,雛鷹向往天空的浩瀚,總有一天,你也攔不住少爺的,依我的意思,倒不如讓少爺同時加入冥水門,修習上善若水決,此功法以鍛煉精神力為主,可以有效抵御煞氣對腦部的侵害,傳言這亦是鬼君所修習的功法,與鬼靈珠相輔相成,豈不妙哉。”
見謝城狩不做聲,葵靈娓娓引導:“實力,對少爺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加之如今龍鳳,冥水二宗聯合,您這地級天才加入了龍鳳宗,冥水門對您也會有些怨言,我們這些小的辦事更是不能盡心盡職了。”
謝城狩眼中略過一縷寒光,說道:“你們冥水門就那么希望鉗制住龍鳳宗的發展?那如何抵御天方宗?”
“兩門聯合,自然能抵御住,而誰能夠在聯合中占據鰲頭,看重的是雙方的底蘊,后代更是重要,如今龍鳳宗出了您以及袁朵兩位地級資質的天才,而冥水宗則只有圣子鄒童一人維持門面,有些寒摻,上面的人也說了,只要小少爺加入冥水宗,立刻賜予小少爺圣子稱號,與鄒童大人享受同等待遇。”
葵靈笑意盈盈,謝城狩低聲一嘆。
“你們給的期限還沒到,我只希望,君絕能陪我度過最后的幾年,無論哪個父親都愛自己的孩子,你說對嗎?”謝城狩略帶深意的看著葵靈,瞧得葵靈一陣心虛:“快去醫治其余人吧。”
“是。”葵靈如蒙大赦。
“慢著,你可想知道你父親猿,家師德心上人這些年都在外做些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