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6年十月十七號,天氣陰。
早晨到了菏澤,急忙出了火車站就看到朋友的車在路邊等著,上了車朋友二話沒說直接快速啟動一路前往XX醫院。在路上的時候我就給前妻打了好幾個電話,確定了女兒剛病了兩天,鼻子這兩天不知道已經流了多少次血了,臉色也蒼白了許多,在電話中也聽出來了孩子母親疲憊和那還明顯是剛哭過的聲音。在早晨火車還沒到站的時候便給我朋友打電話,讓他在火車站等我,也給他說了一遍孩子的情況,所以在這去醫院的路上車里的氣氛也有些壓抑。
車還在路上急速的行駛著,“吱~~~~”一聲急促的剎車聲把我驚醒,朋友的車子打著雙閃,而前面還有一輛白色的車子停在那里,我急忙問怎么了。朋友說前面車子突然右轉向,如果不是剎車及時就撞了,我聽到后也是一陣后怕,如果我再出了車禍,我們這一家可就是真的要塌下來了。我朋友看上去有點惱火,剛想要下去估計是要去和那輛車上的人吵架,我趕忙拉住他說時間要緊,沒事就行算了。他也知道孰輕孰重,便打了車把繼續去醫院。
剛到醫院大門,我就下了車跑向住院部,讓朋友自己去停車。當我打開住院部二樓的那一個房間,看到了我的父母和前妻的父母都在那里坐著一句話也不說,而我的前妻卻在那里拿著玩具強忍著眼淚逗我女兒玩。再看病床上的女兒,躺在那里一邊和媽媽玩著游戲一邊不停的咳嗽著,那臉色真的真的很是蒼白,看到這里我心頭猛的一酸,差點就忍不住哭了出來。
還是走到了父母和岳父岳母前先打個招呼,我剛走過還沒來得及說話迎面而來的就是父親的一巴掌,我也沒有躲閃,那狠狠的一巴掌就印在了臉上,腦子一瞬間就蒙了一下,算是被打暈了,只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而母親則急忙拉開父親:“你這是要干什么,你還非要再打走他是吧。”我用一只手捂著臉,再看著父親那眼中的怒火,母親的眼淚,還有岳父岳母那緊緊握著的拳頭,我終于還是忍不住了眼淚一下跪在了地上:“爸媽,岳父岳母,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這個家,你們想打就打吧。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說著說著就哽咽了起來。雙手著地低著頭,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面上,我承認我這個時候很脆弱,我這一刻堅強不起來。
母親過來一邊說著讓我起來別跪著,一邊用手扶著我。我拿起母親的手就往我自己臉上打去,母親急忙掙脫我的手:“邢傳林你這是在干什么。”“媽,我該打,你就打我一頓吧。”這時一只逗女兒玩的前妻說了一句特別冷的話:“你現在知道后悔了?如果打你能夠治好我孩子的病,我寧可打死你。”我母親急忙接著話說道:“小敏,你也別說了,孩子還在那看著那,別嚇著孩子了,孩子該輸液了你去喊醫生來給孩子打針吧,有什么事一會你們倆出去說去。”我前妻聽完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便出去找醫生了。
我的前妻,名字叫馬敏,比我大一歲,而且女的本身就比男的成熟的早,所以以前在家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是我聽她的,所以到后來慢慢的我就開始厭倦了,最后在外面我又遇見了一個女孩,所以導致了最終出軌離婚,到現在的仍然一個人。而我的女兒叫邢一,今年四歲,在上學前班小班。
邢一的眼睛很大,很是可愛。以前在家的時候每次我放音樂的時候她總是不自覺的跟著音樂扭動。那時候我們還商量著等孩子大一點就送她去學舞蹈,她還是個特么的小財迷,每次給她錢的時候她總是“咦~才一張。”這一句總是惹的一家人哈哈大笑。她還有點傻,記得有次冬天我和她媽媽吵架下著大雪,我一氣之下摔門就要走,邢一就在后面喊著爸爸。我停下身子回過頭去看到她正在向我跑來,一下就抱著我的腿,嘴里還說著:“爸爸要干什么去,一一困了要爸爸抱著睡覺。”我還在氣頭上就沒有動也沒有說話,直到一會她媽媽出來:“愣著干啥,趕緊回來抱著我女兒睡覺,別凍著我女兒了。”就這樣,一次家庭戰爭就讓她傻傻的給化解了。對于我這女兒的回憶還有太多太多,以前每次回憶起來嘴角總是不自覺的就上翹,而現在我卻不敢再去回憶了,我不想在女孩面前哭了。
我站在女兒的床前,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一一,疼嗎。”女孩乖巧的搖了搖頭。“一一,難受嗎。”女兒還是搖了搖頭,我又問道:“一一有沒有什么話要對爸爸說的。”女兒在那想了一會:“爸爸最帥了,爸爸不走了行嗎,一一想讓爸爸抱著睡。”我聽到這里又一次丟人的流下了眼淚,“爸爸不走了,爸爸天天抱著一一睡,一個叔叔還在外面,爸爸去看看他。你要聽話。”說完我就轉身向外走去,正好遇到了馬敏帶著醫生進來,我低聲的說了句我出去一會就離開了病房。
在樓道里的板凳上坐著,我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現在才覺得天塌下來個高的也頂不住。這時我朋友走了過來:“走吧,去外面抽個煙緩解下吧。”
在院子里面他遞給我一只煙,自己也點上了一根。看到了我臉上的印子一下把他逗樂了,笑呵呵的問這是誰打的,我白了他一眼“這還用說嗎,肯定是我爸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還是你爸第一次打你吧。”“他也是對我徹底失望了吧才會打我。”“行了,心情好點,別太壓抑,壓抑會影響思維的,放輕松點再想辦法。”其實我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現在還真的沒辦法放松下來。陪我抽完了第二支煙,然后他說過幾天再來看我,今天還有點事情要忙就不陪我。我點了點頭和他又聊了幾句然后送他出了醫院。我這朋友叫邢宏鵬,我的發小,從小都是一直喊他鵬子。我也知道他沒什么事,只是我剛回來就不打擾我和家人相處了。
當我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再摸口袋找煙的時候才想到我已經好幾天不抽煙了,剛才還是鵬子的煙。無奈的一笑,坐在那里看著院子里的小孩打鬧,瞬間就又想到了我的女孩,心中一嘆自嘲著邢傳林啊邢傳林,你到底上輩子作了什么孽啊,這輩子要這樣折磨你和你的家人。正想著那,旁邊突然遞過來一瓶水打斷了我的思緒,接著聽見一個聲音“先喝點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