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此時是否安好?
難道是敵人認錯了人?
少年打量著四周,腦海中卻閃過各種可能性。
突然,一陣凌厲的掌風,從身后襲來。
少年暗叫“不好……”他一偏身,麻利的躲過。回頭一看,少年緊繃的心情放松下來。
“師傅……”
少年不高興起來,他輕巧的落到地面上,生氣的嘟起小嘴兒。
“師傅……您欺負人……”發(fā)現(xiàn)“敵人”竟是師傅時,少年不高興起來,“你暗中出手……不是君子所為……”
少年口中的師傅……付風,也輕巧的,悄無聲息的隨之落向地面,距離少年幾步開外的地方站定,溫和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敵人可不講君子不君子的……”付風和顏悅色的說道:“師傅要不暗中出手試探你,怎么知道你是否每天練習?”
“師傅……我沒偷懶……天天練的……”
少年想著自己每天的生活軌跡,習武,讀書,女紅,彈琴。
比較來說,他還是喜歡習武。
雖然,娘和師傅說,讓他習武是為了保護自己,只要人不犯我,我絕不犯人。
但是,說心里話,他最喜歡習武了。
他喜歡那中在風中飛翔的感覺。自由自在,有風在耳邊掠過,如小鳥兒一樣,想飛到哪里就飛到哪里,那是多么享受啊!
“沒偷懶?”
付風佯裝生氣的看著這個容貌與陸云娘比,美麗的有過而無不及的孩子。
心里感嘆,這孩子,能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健康的成長,真的是不容易!
但愿這孩子一直保持著這快樂單純的笑容,保持著善良單純的個性。
但愿啊……但愿老天睜開眼,讓他快樂一生吧!
“真的沒偷懶!”少年有些心虛堵塞看著師傅。
付風看出了少年的破綻。隨即點破他。
“沒偷懶?那你怎么才回來?你娘在家等著急了,讓我特意出來接應你……”
“師傅……”少年自知理虧,臉上飛上兩抹紅暈。
“我見今天天氣好,沿途的風光也好……就耽擱了……”少年的頭,埋得低低的,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
“師傅……以后不會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少年搖抓著付風的手臂,使勁兒的搖晃,“師傅……一定幫我求情,不要讓娘生氣……師傅……師傅……”
“好了……好了……走吧……回家……不然,你娘會更著急的……”
付風轉身走在前邊,少年如釋重負,沖著師傅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兒。
只要師傅替他求情,估計,娘是不會生氣的。雖然,他還不明白師傅與娘的關系,但是,就沖師傅無怨無悔的教授他武功,無怨無悔的照顧著娘,娘一定會給師傅面子的。
“師傅……”見師傅靜靜的走在前邊,不再搭理他,少年的不安又涌上心頭。
“師傅……我錯了……以后一定不會晚歸了……”
付風站住腳步。轉過身,心疼的看著著乖巧的孩子,“師傅對你有信心,知道你的武功造詣,自保足夠了……可是……可是……你娘的病,不是用藥,能治好的……她是心病啊……”
提到娘的病,一種哀傷的氣氛,在師徒之間彌漫開,傷心的感覺,久久無法散去。
“師傅……我一定要讓娘快樂起來……有我在……我一定讓娘快樂……我一定能找到讓年健康起來的草藥……”
越說,少年的情緒越激動,生怕親他,愛他,與他相依為命的娘,一眨眼間,就會離他而去。
“你娘……你娘她……”說起陸云娘,付風的心,有些沉痛。這么多年,默默的守護,她還是無法快樂起來。那個人,真的傷她那么深嗎?
以至于讓她忽略眼前人的守護,而一直記恨著那個人?
“我娘……我娘……我娘……她怎么了?”少年一個箭步轉到付風身前,攔住他的去路。
“師傅……我娘她怎么了?”只是一瞬間,少年的眼里,就含上淚光。
娘不能有事的……
娘不會有事的……
娘有事了,他怎么辦?
娘不會有事的,他才離開一個上午,娘不會有事的……
付風意識到自己的話,讓眼前的孩子受到刺激,讓他有了想象的空間。
“你娘她一切都好……一切都好……”付風急忙安撫他,繼續(xù)說道,“師傅想說的是,你娘她不想讓你頻繁的上山采藥……她怕你有危險……”
“哦……”少年拍拍胸脯,放下心,眼里的淚水終于咽下去。
“哦……”然后,少年不好意思的笑了,他也為自己剛才劇烈的反應,有些害羞。
“清幽……你告訴師傅……你娘逼你又學武功,又學女紅,還學琴棋書畫,你是不有些怨言?”付風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孩子。
從清幽三歲開始,應陸云娘的要求,他就擔起師傅的責任,教授他武功。
從能拿起針線開始,陸云娘就交他女紅。
從身高與琴架齊高時,清幽就開始每天練琴。
每天,都能從院外聽到院里邊,孩童稚嫩的,瑯瑯的讀書聲。那琴聲,也從原來的不成曲調,到悠揚順暢。
這,都是陸云娘要清幽必須學的課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一直到現(xiàn)在,清幽已經已經十四歲了。
“娘讓我學武功,是為了讓我強身健體,能自保……娘讓我學女工,學琴棋書畫,是為了讓我將來能有謀生的能力……”少年也認真的回答。
只要娘高興,娘讓他學什么,他就學什么。娘高興就好……
“那……你愿意學嗎?學習這么多東西……是你自愿的嗎?”明知道,這樣的問法,會讓孩子傷心,可是,付風還是殘忍的問了。
他太同情這孩子了!
琴棋書畫,武功,女紅,還有藥理,都學會了,這樣的孩子,就是嫁進帝王家,他的才藝,也綽綽有余啊!
可是……可是……這孩子,他心里幸福嗎?
“清幽……”
“師傅……我想娘了……我要回去看娘去……”一個纖細的身影,再次騰空而起,飛向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