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亡蓮華(三)
- 少年偵探真一事件簿光輝之影
- 星魂一線
- 4962字
- 2016-10-08 21:23:29
柯鳴山莊在Z市的南邊郊外,正如林文櫻所說,那有一段屬于霧霾地區,一到晚上山邊就起霧,如果深入,必會迷失方向。此山莊就是為了在這里冒險露營的人提供暫時的住宿。來回只有一條山路,柯鳴山莊除了一棟白宮大的公館外,方圓十米都是荒地,更遠就是陰暗的樹林。
這棟公館不知為何,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真一說不出具體原因,踏上此地的第一步,他就忽然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懼感直抵心臟。
…這次的旅途,必定不會風平浪靜。
公館內部風格有些怪異,整體來看像歐美,但數多家具為朱紅色,讓人毛骨悚然,很容易聯想到一些怪異的事情。
為了防止迷霧入侵,一樓的全部窗戶都是封死,室內基本是配置空調為主,二樓房間的窗戶尤為特別,是一種罕見的鑰匙鎖,每個房間的鑰匙都不相同。入夜前,由老板親自到各房間查看上鎖情況,為了方便白天開窗,鑰匙一條為訪客,備份鑰匙一條為老板保管。
走進衛生間,除了馬桶外,還有熱水器等洗澡工具。根據林文櫻當時描述的,窗戶為百葉窗,百葉窗后面還有一塊邊長為一百厘米的玻璃窗。當時的四肢與身體都被吊在這上面,場面瘆人。真一不禁打了個寒戰。
屋子里加上這里的老板,一共八個人。除了真一與雪璐外,有一對非血緣關系的模特姐妹,姐姐黃海,豐滿翹臀、著衣暴露,調戲的眼神中可以看見里面一只散發著迷人芳香的狐貍;妹妹黃玲,卻是與其相反,身材瘦小,膚色白如雪,比較內向,說話的聲音很小,但非常動聽。還有演說家、演員、畫家各一位。
達爾說自己是當地的演說家,只是在公司會議或活動主持才有他說話的份。雖然他沒有上過一次電視,但還是很愛好這份工作,幽默風趣,善于交際。
司光樺是個半桶水的演員,他演的戲,沒有人能真正看到過他真人的正臉。不是戰場上的殘骸,就是刑警劇里的碎尸受害者,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不起眼“背景”。
一位經常身穿咖啡色格子裙的女大學生,她叫夏蕓。人長得很緬甸,微胖身材,非常開朗,笑起來有種母親慈祥般的感覺。
老板只說自己姓高,自稱高老板,是在這里代理管理公館的事務,真正的館主最近有要事處理。他對于附近的山路或這里的文化都完全不認識,簡單說就是一個沒文化卻會管理和做菜的NPC吧。
高老板一來就給真雪兩人帶來一個“好消息”——
“只剩下一間房了,你們需要合住嗎?”
兩人淚流滿面。
雪璐是千金小姐出身,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多多少少也就有點鬧脾氣,很快也被真一說服,被逼無耐,只好答應。
“咦,還有沙發,更好說!你睡床,我睡沙發!”真一進房首先說話。
“我還是不習慣臥室里有個男人!”雪璐白了他一眼。
“知足吧,有房間現在還嫌棄咯?更何況你以后肯定也要經歷的啦!”真一說。
“不要!你離我三步遠距離,聽見沒有?”
“至于么?”真一淚流滿面。
“這很重要!”雪璐說得頭頭是道。
第一天的晚上,夜幕降臨,周圍白茫茫一片,宛如仙境。
看著眾人都在一樓大廳往旁邊的玻璃窗驚嘆著,真一在天還沒黑時已經早早到外面試著走過一遍,現在無聊地看著眾人,警惕之余也懶得吐槽——
“真是糟糕的設定,這要是在拍懸疑片,我一定會砍死這個編劇!”
“海姐,你看你看,這個超搞笑的……”黃玲坐在沙發上指了指面前的超大屏電視機。
黃海這才洗澡出來,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一邊說道:“什么什么?”
第一晚很安靜,沒有過多的交談聲。
時不時有黃海黃玲兩姐妹和雪璐交流電視節目內容;司馬樺似呼在與夏蕓搭訕,好像是自己表演的威風事跡吧;達爾卻在冷靜地看著自己的筆記本發呆,真一一坐到他旁邊,就開始表達自己的好奇。
“達爾先生,在想什么呢?”
“噢,也就一些類似日記的東西。太久不寫了,也該要練練啦,不然以后要怎么寫演講稿啊,你說是吧。”達爾攤開雙手說,吞了口唾沫,無疑已經把日記的內容都顯露出來。
“額…日記,我看到了,沒關系嗎?”真一淚流滿面,真怕對方翻臉。
“沒事沒事,日記嘛,既然寫得下來,就有要給別人看的一天,不然寫出來干嘛?你說對吧。”達爾又習慣性地吞口水,說著,干脆整個本子遞給了真一。
真一猶如片刻,還是打開粗略地掃視了一遍,看內容的間隙,還注重看字體的變化,看看最近上的筆跡學課有沒有派得上用場。
細看一下,還真的有找到端倪——前面的“成”字,里面橫豎彎勾比較工整,后面筆風開始潦草,橫豎彎勾卻寫成翻轉的“C”字。每一篇筆跡都不一樣,取決于當然的心情狀態,但唯有這個字,無論在哪一篇都一模一樣。
真一開門見山地指出疑問。
“噢,因為我是左撇子,近期才開始改回右手。現在吃飯做其他都沒問題,就是每次下筆寫稿子時,還是會犯那么幾次毛病。所以字也和之前有點不同,你說我這樣(筆跡)感覺如何?”達爾對比著兩種自己寫的文字。
雖然達爾看似說話流利,但他每次緊張時吞口水的動作總是會引起真一的注意。
“嗯……右手寫得有詩意一點,有時候潦草一點未必是件壞事,反倒我覺得工工整整,太過限制了,既然是日記,還是自由發揮比較好。”
“嚯!不錯啊,你說得對,真一先生。”
“叫我真一就可以。”
“那真一你也可以直呼我名哈。”
“你好,達爾。”兩人握著手,眼神間,心領神會。
這邊大大方方,另一邊卻竊竊私語。
“嘿,雪璐小姐,那是你的男朋友嗎?好帥喔。”黃海小聲問身旁的雪璐。
雪璐一愣,微笑道:“啊,沒有啦,他只不過是我顧來的保鏢。”
“真的嗎?”黃海似呼很興奮,雪璐心里突然感覺隱隱不安。
雪璐沒有肯定回答,難言地偷瞟了兩眼對面的真一,默默地注視著他拿筆記本在思考的樣子。
黃海沒有聽到回答,很快就走向了真一,妹妹黃玲連忙想拉住她,卻也沒能及時阻止。
“嗨,真一先生,還記得我嗎?”黃海介紹之余,還拋媚眼。
“黃海小姐是吧,怎么,有事?”真一還真的差點沒想起來,畢竟魚的記憶。
“跟我來。”說罷,他隨黃海一同上了二樓。
二樓走廊因為陳舊,燈光昏暗,寂靜中透露幾分寒意。
黃海手腳麻利地把真一逼到墻角壁咚,超低胸裝幾乎零距離貼近他,調戲般色誘著。
真一淚流滿面啊,男壁咚女的倒見多了,這女壁咚男的少之又少,竟然還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一臉的懵蔽。
“黃海小姐,你眼睛進沙了嗎?”
“吻我,好不好嘛……”
“哎黃海小姐,你衣服掉了,著涼可不好,快穿上…”
“果然她是你女朋友嘛,裝什么裝,最討厭裝模作樣的了!”黃海嘟起嘴,不滿說。
真一整好衣物,狡黠一笑。
“她沒說錯,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我算是他顧來的一個保鏢罷了。”他頓了頓,補充說,“你也不是這樣的人,不是嗎?”
黃海楞在原地出神,幾分鐘后妹妹黃玲上樓才喚回她的意識。
“姐姐,怎么了?”
“他是個有趣的人呢……”
時間飛逝,前兩天雖然有點小插曲,但并沒有發生重大的事情,很快到了最后一天。然而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丁點征兆都沒有,難道真的是自己的錯覺?
【早上,7:20】
“今天空氣也好清新哦,最喜歡這種野外的感覺,自由自在,無憂無慮。”雪璐打開窗戶,抬頭嘆息說。
“嗯。”真一心不在焉地回答,血絲布滿了他的眼睛,黑眼圈也加劇了,疲憊正慢慢地侵蝕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他很想合上眼去睡,但偵探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還有一天,最后的一天,絕對要謹慎冷靜,所以他僅僅只是在沙發上微微地閉上眼,讓眼睛好好地休息,精神、大腦和知覺一定不能放松。
雖然真一看到雪璐感性的身材,思想上顯露出“禽獸”的本性,但在此時此刻詭異的場景,正義感更加旺盛。
“真一,你昨晚又沒睡好嗎?抱歉啊,因為我,所以要你睡沙發。”雪璐擔心道。
他打了個哈欠:“啊…沒事,這沙發挺好的,比我以前睡的木板好多了。”
“那一定很難睡吧。”雪璐轉身進了衛生間換衣服。
…千金小姐怎么可能了解窮人家的生活?
真一隨便敷衍了兩句了事。
話鋒一轉——
“雪璐小姐,你要出去嗎?”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只不過大你幾個月,就我們兩個人的時候,稱呼可以省略了。”
“我現在是你保姆…啊呸,保鏢啊,我怕到外面會混淆,這趟旅程結束前,我還是這樣稱呼你比較好吧。”
“反正我不太喜歡,你快點改掉它吶。”
“好好好,我改還不行嗎,快快快,走走走。我都快餓死了。”
“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行啦,快走吧大姐姐。”
……
走進大廳,眾人都已經開始用膳,真雪兩人姍姍來遲。
黃海習慣性地把長發甩回耳后,開玩笑道:“哎喲大帥哥,怎么這么晚啊,兩人昨晚該不會……”
“姐姐!”黃玲打斷她的話,跟對面真雪兩人道歉說,“對不起啊,我姐姐她說話比較直。”
真一微微一笑示意沒事,與黃海的對視間,眼神也變得友好起來。
達爾轉頭跟黃海聊起了雜志,司光樺與夏蕓兩個平時很少說話的,卻一起聊起了電影。
與眾人寒暄了兩句,進餐完后開始了今天的主題。每天都有不一樣的主題活動,第一天是野外游玩,第二天是桌游,第三天是最為重要的,到山坡的某處拜一顆名為“繆斯”的愛神樹。
據說,這里因此這么受人歡迎,就是為了來拜一拜、見一見這課繆斯樹,但沒有人記下具體的位置,只有自己去探索,隱秘性很高,傳說記載也很靈。
一連幾人早早出發,老板一人守館。
“這么扯,我怎么沒聽過。更何況,我們這里也沒有情侶來拜樹啊。”真一一邊跟著大部隊,一邊向身后的雪璐白了一眼。
“在希臘神話中,繆斯女神的數目不定,有三女神之說,亦有九女神之說。愛神、智慧、音樂、詩歌、戲劇、舞蹈、哲理、天文、數學的九位繆神,人們統稱之為繆斯女神。人們常用繆斯女神象征詩人、詩歌、文學、愛情、以及有關藝術的靈感等,演繹出神秘、古典、高貴、自然、浪漫的氣息……傳說中繆斯女神之美不可方物,其源于對自然的崇尚,由植物及花中獲得無限美的靈感。
“聽說是最近這里山體滑板多,而且晚上霧很大,雖然只有一座大山,但要準確的找到目的地,何為容易哦,你走得越遠,回來的路就更長,一到晚上你就很難從迷霧里再走回來了。所以很多人不會為了這些不可信的傳說而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不錯嘛,調查得這么清楚。你不會也是想……”
“我…我才沒有咧,我是不信這種東西的嗯。”雪璐嘟起嘴反駁道。
正在兩人閑聊之際,真一突然感覺被電觸到一樣,整個人停住了。
“真一?”
他沒有回答,只是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他遲疑片刻后,轉身握住雪璐的手,快步跟上眾人。
“你,干什么……”
真一嚴肅地低語道:“從現在開始,一刻都不要離開我的視線!千萬不要放開我的手!”
雪璐突然有一種很難用言語來形容的感覺,從小生活在貴族的她,除了工作上的握手,父親等家人外,根本沒有被任何一個男人碰過。這次也是握手,但意義,遠遠不只是握手。
她心頭一暖,臉微微發紅,雙眼直勾勾地盯住真一。
…其實,他現在的樣子,還挺帥的。
兩人的體溫在手上互相傳遞給對方,兩小時過去,手心捏的全是汗——
雪璐是因為緊張和害羞,而真一卻是在平靜地行走中警惕,警惕暗中隨時可能飛出的任何物理型攻擊。
敵在暗,我在明。因此還要暗中保護上山的六個人,分身乏術。
在山中度過了一個白天,連一條像樣的路都找不到,更別說是那種拜養的神樹。眾人沒有因此而傷心,反倒覺得這樣的冒險非常刺激,路上有說有笑,熱熱鬧鬧的。山路確實難走,但很慶幸,全員在天黑前都回到了公館。只有夏蕓稍有些不開心,因為家里人為她量身定做的裙子被野草勾出了幾根纖毛,大家都相互關心一下,很快她的“烏云”也就過去了。
一路上風雨無阻,沒有意外,沒有傷亡,太平靜了,平靜得有些不平靜。
晚飯前,各自都在房間里收拾自己的物品,準備明天一早回家。
雪璐拿出睡衣,走進了衛生間洗澡,房間里只有真一獨自在雪白的窗前發呆。
…已經起霧了。
在第一天的晚上,真一已經嘗試過這種迷霧的恐懼,往公館門前直走五步,回頭看,已經白茫茫的一片,無論怎么定睛細看,眼睛都快成斗雞了,也不能看到幾米遠的一棟公館,就像活在夢里一樣。路人遇到這種情況肯定已經慌了陣腳,真一已經很準確的轉身回頭直走,但走回來的,已經不是之前直走的大門,而是距離5米遠的公館底層大廳的窗戶。
按照之前林文櫻的講述,兇手是逃到外面的,為什么兇手能在這種情況下分清路呢?根據白天所記錄的地圖來看,公館在山腰上,大門直走是一段較長的水泥地彎路,如果不能及時轉彎,便會墜下山底;后面也是環繞不止的畸形山路,但上山的路倒沒有公館那么好,上山的路是未開發的,俗話說“本來沒有路的,人走多了也變成了路”,隨著探險的人越多,黃泥路便誕生了。當時小雨,警方未在黃泥路上找到腳印,因此確立兇手往山下跑了。他到底是怎么在這么高濃度的霧里順利逃走的呢?
“發什么呆呢?我的大偵探先生。”雪璐已經洗澡出來,穿著一套功夫熊貓的睡衣,豐滿的胸部把熊貓的頭撐得像一顆腫瘤。
真一微微一笑:“沒什么,你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去洗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