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明天就要走上戰場
- 八年迷彩
- 文治武功
- 2428字
- 2016-10-18 20:40:00
軍醫來了,又裝病了,情不自禁地裝。
軍醫問我:“哪里不舒服?”
我說:“醫生,您看我這么憔悴,是不是得需要休息兩天啊?乏力,便秘,嘔吐、惡心、胸疼。
還有我心臟不好,高壓還沒有正常人低壓高呢。”
“這個嘛,咱們這缺醫少藥的,像你說的這情況應該留院觀察的。
你們連長知道情況嗎?”軍醫毫無表情,倒是引得一旁的小護士咯咯地笑。
我愣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說:“住院就不必了,休息兩天就好,老毛病了,老毛病。”
“是老毛病又犯了。滾回去。”
回頭一看班長正站在門口。
回去后班長瞅了我一眼,把手中的煙掐滅,問道:“怎么回事兒。”
“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你腦子里一天都想著什么呢?”
見我不吭聲,他也沒有再問下去的意思。就讓我回去了。
反正不就是看我不順眼么。我懂。
回去后,老霍跑來說,樓下的女兵找我,我看了眼班長,他卻說:“人又不是來找我,看我干啥?去唄!”
“沒您最后那兩字,我敢去嗎?”我在心底暗暗說道。
門口,脫掉帽子的她散發著一種溫暖和清香,素面朝天卻干凈得無懈可擊。這從頭發和眼神里傳出的感覺讓人有些眩暈,我看著她茫然不知所從。
“唉,小新兵,藥不能停。”
接過手里的藥,是一盒板藍根。我說:“哦。我是新兵,可我不小。”
“怎么?剛才回來挨罵了啊!”
我苦笑:“剛才沒有,不過現在快了!”
她笑著轉身要走,卻回頭悄悄地說:“小新兵,以后想裝病呢,來衛生隊找我,我給你開單間,還有有個人托我向你問個好。”說完便跑著下了樓梯。
我激動不已:“唉,你說的是真的嗎?”
那頭卻已經聽不到回答。她說有人托她問好,想來三叔還是沒有把我給忘了,夠意思,肯定是親三叔!
這里快要把我折磨死了……
救命啊!
有沒有人啊……
……
剛打開門,就看見一大堆伸出來的腦袋,我用力推開人群,找個地坐下,沒想到又都圍了過來。
一大堆人圍在我身邊,大呼著我的名字,說我可以啊。
黑子問我:“張正,你見過天鵝嗎?聽說天鵝肉可好吃了,連癩蛤蟆都想吃。哈哈。”
周圍人開始起哄。
我心里煩著被這么一激,猛地回頭,攥拳揮了過去。
黑子反應倒快,立即收腹仰頭,躲了過去。
我難掩胸頭怒火,準備上另一只手,黑子急了:“平時不就你喜歡開玩笑么,今天逗逗你,你倒急了啊?”
周圍的人看情況不對勁,很快把黑子拉到一旁。
錯錯錯,全都是我的錯,可是我到底是錯在哪了?
又是三天沒有洗澡了,頭發都臭了,我說臭死我吧。
洗冷水澡,我說凍死我吧,跑不動步,我說跑死我吧。
可是我還是活了過來,不得不佩服自己驚人的生命力。
昨天夜里折騰了一晚上,累,今天走起路來,腿也直了。不然就軟了。
老賈病號了幾天了。也沒過去寒暄幾句,還是累。
床頭貼很快就做好了,不知道哪個家伙,給我配上了一句,明天走上戰場,你轉備好了嗎?
再加上那句,不走尋常路,不倫不類,感覺總有一天會出事!
……
不知從何時起,笑點變得好低,老想笑,特別是在隊列訓練時候,總控制不住自己,一個耳光或者扯著耳朵已經不管用了。
還是很想笑,班長更加以為是我在跟他過不去。
在班長眼里我已經篤定他不敢過分地收拾我,從此我們兩人的嫌隙正在擴張。
對此我也只能“呵呵。”
早上問卷調查,是一參謀弄的,看著一副處處為新兵著想的表情,
讓人分不清來者是敵是友。
事前班長再三強調不要亂寫,一級一級壓下來,受罪的還是我們。
開始還不相信,后來坐在后面的我們連問卷表都沒有,我這才覺得班長說對了一次。
他說要是實在受不了,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這是在別的單位都有先例的,我們團不要……孬兵。
可是我來團里連坦克都還沒有見過,沒有摸過槍,沒有授銜,特種兵的毛都沒見到,回去指不定會被那幾個損友嘲笑死。
死也不回去,所以提著腦袋干,不管別人怎么看我,我也要死磕到底。
班長指著王驍不要讓他老提他叔。班長說誰當兵特么沒有個關系,你天天掛在嘴邊只會讓我替你叔好好教訓你。明白嗎?
你現在在我手上,別讓我心煩。不然你會死的很慘。
我心里深深知道,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扮演好一名基層的士兵,去突擊。突擊再突擊。三個月后分的崗位決定著未來的命運。
我也不想再折騰了。
不想再去罵了,
我累了,
請讓我休息吧。
可是根本休息不了,政治教育的稿子還沒有做,這是排長特別交代的艱巨而光榮的革命任務。
人走后,我又掏出那根煙,放在鼻子上聞著,卻不敢點燃,這樣才會有靈感,聽說網上的大神都是點著煙才混出來的。
夜里下雨了,寂靜的夜里滴落著水滴。如同心境一樣低落。
求雨總算成功了。
笠日也如愿以償地吃到了一口面。難吃,心里暗暗發誓,我要是去了炊事班一定要做出比這還難吃的面。
我這只小猴子又開始不安分了。
下午上廁所,大便池的門也給毀了,其實不怪我。
無奈人微言輕,只好認了。
班長要我自己想辦法修好,我在衛生間里進進出出幾十個來回都沒有想到辦法,腦袋發漲,看著合頁上出現的兩個大窟窿,我能干什么?班長說沒有完成不了的任務,沒有戰勝不了的敵人。
其實我想說作為你的敵人,你已經徹徹底底的戰勝了我,而我根本就沒有還擊的機會,這在擂臺上叫做KO,游戲里稱作秒殺,戰場上定義為炮灰。
一籌莫展的時候,班副出現了,帶著工具包,雙目炯炯有神。
怪不得排長老說他們是精銳的戰士。
“精銳”這個詞在我的腦海中開始浮現,精銳莫過于奉命于危難之際。救人于水火之間。
我蹲在廁所里扶著門,班副開始鼓搗著工具包,研究著戰術。
“班副,這門可真不是我弄壞的。”
班副歪著腦袋開始擰著螺絲,額頭上豆大的汗水開始往下落,他無暇顧及也沒有抬頭看我。
他說。“是不是你弄壞的,可別人就看見你當時你在扶著門。”
我詫異地看著班副:“你知道?”
“門早就有問題了,可是別人看見壞在了你手里,記住,在部隊不要找過多的借口,他們說你對你便對了,說你錯了對也是錯,這就是部隊。
部隊需要的是服從,要是人人都有理,將來還怎么帶兵打仗。”
我帶著些許慚愧:“剛剛是我沒想到,還跟著排長頂嘴,現在我完全明白了。就是裝孫子。”
班副,“……”
門修好了,起身的時候,班副說:“很多時候我們做事得靠自己去悟,沒有人會什么事情都給你點透。別人沒有那個義務。”
我看著修復好了的門和班副一瘸一拐的背影,內心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