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衛(wèi)軍與先鋒軍同時行進著。
光陰匆匆過,歲月不回頭,三個月之后,雪花紛紛下落,大軍已經行進到了臨州一線。
葛無涯道:“徐兄,前方應該就是通州的邊境了,根據黃三昨日給的消息,萊州,雷州,松州已經被西域的兵馬牢牢占據,而且全州,定州,曲州,通州以及劉州都成了他們的地盤。”徐棄道:“你說的不錯,眼下正是冬季,算算時間大約還需一個月才能入春。”
百魁道:“我曾聽朝中的將軍們說過,雪天行兵打仗乃是大忌,因為大雪鋪地,不僅行軍困難,而且若是遇到陽光充足的天氣,會影響士兵們是視野,不能準確判斷敵軍的動向,最主要的是,被光線影響的那一方若是被箭雨攻擊,損傷可能會十分慘重。”
柳子道:“我們這可是先鋒軍,都是武家出身,區(qū)區(qū)箭雨不會傷身。可無涯的衛(wèi)軍,怕是有些問題。”葛無涯笑道:“衛(wèi)軍本就是意外收獲,而且我們發(fā)軍的時候不是也沒想到會有其他的軍隊跟隨么?”
徐棄道:“葛兄說的有理,衛(wèi)軍就當是我們先鋒軍的第二支援軍不過百魁說的話倒是在理,不如我們先把軍隊一字鋪開,等待后續(xù)軍隊的到來,分成四隊,算上葛兄的衛(wèi)軍一共就是五隊,我們分別駐守于全,定,曲,通劉五州,而后等待冰雪消融再作打算可好?”
葛無涯道:“不必心急。今天,全軍在此休整一日,我們幾人也好好研究一下對策。”徐棄傳令下去,大軍開始在此地駐扎,漸漸炊煙升起。百魁見了這一幕道:“徐棄,快叫你的人把火滅掉,你看那些煙火,我們會被發(fā)現(xiàn)的!”
徐棄聽了這話也緊張起來,馬上把命令傳下去,暗自責怪自己竟然沒有事先吩咐下去。葛無涯道:“徐兄不必自責,我們這幾人只有百魁略懂行軍布陣,所以犯些錯誤也是在所難免,只要從中吸取教訓,日后不再犯錯即可。”
傅七雪道:“無涯說的對,況且我們都知道雪天不宜打仗,西域的人馬也自然清楚,所以就算他發(fā)現(xiàn)我們又能怎么樣了,我們還是想一想接下來的對策吧。柳子你把黃三也叫來。”
柳子吹響牛角,十息之后,帳篷的簾子被一陣風吹開,來人正是黃三兒,手中那拎著一只烤熟的兔子。黃三兒笑道:“我這兔子是在東邊的山上烤的,不會被發(fā)現(xiàn)~要不~要不你們也吃點?不過只有一只兔子,大家將就著分吧。”而后將兔子遞給幾人。
葛無涯道:“你自己吃吧,這次找你來是想我們大家商量一些事情,你先坐吧。”黃三兒自己尋了地方做好,吃著兔子道:“我一個小毛賊,什么也不懂,你們都是大俠客,自己決定就好了,若是有什么吩咐盡管叫我,我給你們送信兒還是可以的。”
葛無涯點頭道:“我正有此意。我們打算將軍隊從全州,一直到劉州排成一線,與西域的大軍對峙,但我們的軍隊分開,各路人馬就不能及時收到對方的信息。為了保持各路人馬的信息一致,我們會安排專門的情報員,而你則是最主要的一個。”
黃三兒聽了這話,雙手一抖,兔子也掉在地上。他最怕麻煩,想到自己日夜奔赴在五州之間的感覺,雙腿也有些軟了。
不過想了想爺爺的囑托‘我們黃家以偷聞名,世人雖敬仰我的功夫,可對我的身份難免有不滿,所以能不能洗清我黃家的名聲就靠你了。’
黃三兒心神一震道:“放心吧~這等小時包在我的身上,我去山里在尋寫獸骨,好給你們做成了哨子,留著日后找我。”而后帶著兔子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五人再次圍坐,徐棄問道:“先鋒軍分成五路,而后的支援軍與應急軍也是分成五路,可葛兄的衛(wèi)軍怎么辦?若是現(xiàn)在將衛(wèi)軍是數萬人馬插入隊中,怕是有些不便。”
葛無涯道:“我?guī)ьI衛(wèi)軍前去全州,那里臨近荒地,且臨近南蠻,想必西域不會在哪里放太多的人馬。”柳子聽了這話道:“我對打仗的事情什么都不懂!我要陪著無涯去全州。”徐棄點點頭道:“也好,不知百魁與七雪是否愿意助我退掉西域大軍?”
百魁道:“西域應該是以萊,雷,松三州為根本,所以定,曲,通三州應該是大軍把持,而無涯的全州與北面的劉州人馬應該會少,不知七雪姐姐是否愿意與我還有徐棄共守四州?”
傅七雪點點頭道:“可以,不過我不懂兵法,既然你們說劉州的兵馬可能不多,我愿意駐守在劉州,其他的事情就等你們的命令了。”
百魁道:“這樣最好,我獨守通州,徐棄駐兵在定州,而后我與徐棄二人共守曲州。等到了進攻的時候,我與徐棄同時發(fā)兵打入定州與通州,若是進展順利,在將全州與劉州控制,最后拿下曲州。當然,我說的是一切進展順利的情況下才能進行的。”
徐棄點點頭道:“如此甚好,西南之地的全州,與西北之地的劉州有葛兄與七雪,我守在夾在全州與曲州只見的定州,百魁守在夾在劉州與曲州的通州,最后拿下最難的這塊曲州。再之后的萊州,雷州與松州便之后再作打算。”
葛無涯嘆息一聲道:“八個州就算是普通人行走一趟也要三個月,更何況是行軍打仗,大家不要想的太輕松了,也不要考慮的太長遠,因為眼下的事情還沒有定下來,所以還是專心考慮眼下的難題吧。”
徐棄道:“不知葛兄所說的難題是什么?”
葛無涯道:“先鋒軍雖然人數眾多,但被分成了四大部,兵力難免渙散,若是被西域的精銳抓住機會,在我們到達了各自的地方之后對我們突然襲擊,我們定然是不敵,若真是那樣,先鋒軍受損嚴重,這場戰(zhàn)爭怕也有了結果。”
百魁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雖然支援軍也有大量的兵源,但此次戰(zhàn)爭的主力仍然是先鋒軍,畢竟這兩隊的人馬戰(zhàn)斗水平差太多了。不知道無涯你有什么打算?”
葛無涯道:“你們在此地等待后續(xù)的軍援到來,在向你們各自的目標前行,而我即日就帶著衛(wèi)軍前往全州。我們各自為營,若是有什么大的打算再用情報員傳遞,若是頻繁使用情報員,怕到了重要的時刻,沒有情報員可用。”
徐棄點點頭道:“嗯,你說的不錯,只是你帶著衛(wèi)軍前去會不會有危險,不如你也帶著些先鋒軍吧。”傅七雪也道:“你就這樣去我不放心,還是多帶些人馬。”
葛無涯笑道:“這等戰(zhàn)爭怎么能攔得住我?若是真有白云飛那樣的高手駐扎在全州邊境,我想跑也是跑不掉,而且你不是說了,那個神秘人不想讓武林高手參與此次戰(zhàn)爭,所以我們只是在軍隊的背后指揮,而不是沖到戰(zhàn)場廝殺。別忘了戰(zhàn)爭與博弈無二,是要靠那些控制棋子的人才能掌控輸贏的。”
徐棄道:“葛兄說的在理,我們是指揮者,而不是廝殺者。”傅七雪道:“看來有句話是對的‘兵敗小卒死;兵勝將軍功’。”葛無涯笑道:“不必煩惱。眼下夜幕來臨,我先離去了。”
傅七雪抱著葛無涯道:“你可千萬別處什么危險,別忘了我們的孩子。”葛無涯輕輕吻在她的臉上道:“你也要保重。”徐棄看了這一幕十分羨慕,不知不覺間他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愛上了傅七雪,不過這份愛只能藏在心中。
百魁也在葛無涯的臉上親了一口道:“保重。”
葛無涯與眾人告別,與柳子趁著夜色帶著衛(wèi)軍眾人趕赴全州。徐棄傅七雪與百魁目送二人離開,夜深,漸漸看不見了葛無涯等人的身影。只是眾人這一別,又不知何日能相聚了,可謂‘朝朝暮暮情漸深,此時一別心沉沉;送君千里終需別,前塵往事亂心神。’
葛無涯一行人離開后,徐棄等人帶領先鋒軍在原地休息,等待后續(xù)軍援的到來。
柳子道:“咱們的衛(wèi)軍是不是也該選一些頭目出來,不然日后怕是不好控制。”葛無涯道:“不急,行軍途中我會暗自觀察,而且我們衛(wèi)軍的糧草不多,這正是我考驗他們的機會。”柳子笑笑道:“你呀,這么多的心思也不怕把自己給累死。”
葛無涯拍拍她的肩膀道:“無有遠慮,怕有近憂啊。”柳子道:“你也真是的,有馬不騎非要帶著這群人走路,現(xiàn)在可好,我走不動了。”而后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葛無涯沒有說話,走到柳子近前把她背起來。黑夜之中,柳子銀鈴一般的笑聲在葛無涯耳邊響起道:“看來你倒是懂了規(guī)矩,可你為什么不騎馬,要選擇步行呢?”
葛無涯低聲道:“我身為衛(wèi)軍總領,怎么可以讓部下們奔跑,而我卻悠哉地騎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