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公平的，無論你是善良的還是邪惡的，正義的還是非正義的，成功的還是失敗的，快樂的還是痛苦的，她都會默默的包容著，用黑夜獨有的靜默，包容著。

“掌柜的，今天的損失全部整理出來了，都在這上面?！闭f著阿才雙手遞上一個小本子。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疲憊的聲音從書桌對面傳來，阿才不住的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人。還以為今天掌柜的得到了兩個結義兄弟終于可以開心一下了，可是誰知道，快樂的時光總會過去，悲傷總會襲來，眼前的人有回復了以往的狀態。他想如果今天不是岳福樓出事，掌柜的估計又是一整天待在這里作畫了。

沒錯這個人就是孫清成，剛剛和徐崢，夏洛結拜了的孫清成。

“是。”雖然很擔心，可是深知他脾氣的阿才知道，現在對他最好的幫助就是讓他靜靜的療傷，不去打擾。

阿才離開了，房間里陷入了一片寂靜，很久很久之后，那坐在椅子上的頹廢的身軀終于挪動了一下。

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張畫卷，也許是畫桶中，也許是抽屜內，也許是……他心里。他緩慢的打開了畫卷，畫中的是一個身著華服妙齡女子，在她手中還抱著一個肥嘟嘟的嬰兒，那孩子很可愛，光是看著畫像都讓人有一種想要抱一抱的沖動。

“你們已經走了四年了?！?

沙啞的聲音回蕩在這寂靜的空間里，散發著一種悲傷痛苦的味道，讓人忍不住落淚，讓人忍不住和他一起跌落到悲傷的谷底，無法自拔。

“很痛苦嗎？”

一道飄渺的聲音從房間中傳來，沉浸在悲傷中的男人被它打擾了，孫清成氣憤的抬頭想要看清楚誰什么人打擾了自己的祭奠，干擾了自己的懷念。

入眼是一個黑色斗篷包裹著的人，只是比較矮小，就像品嘗人家里三，四歲大的孩子一樣，沒錯這個人就是靈溪，今天她在青龍幫聽幫中的人回報了一下這幾天的事務，聽說了今天岳福樓的事情，便跑過來看一下，回想起劉安那里查到的關于孫清成的資料，今天對于孫清成而言還真是一個特別的日子。

“不知閣下，深夜到訪，有何貴干。”孫清成此刻雖然很是氣氛，今天這個日子本來他想個人默默的過，可是這一天總是麻煩事不斷，為什么到了現在還有人來打擾自己，能不能讓他安靜的待會？

“我是來幫你的?！?

聽見這話孫清成先是一愣，緊接著便是一陣大笑，似乎是看見了什么好笑的東西似地根本停不下來。

“傲風大陸的八大世家之一的東方世家，八大家族中最富有的家族，其產業遍布整個大陸，東方前任家主東方云天在陪同妻子回家省親的途中巧遇山賊，整個隊伍全軍覆沒，一家五口慘遭殺害，甚至東方世家少家主的剛剛出生的女兒也不幸遇難。于是在眾人的舉薦下東方世家的家主之位由家住庶出的哥哥東方云雷來繼承……”

“你……你是誰？你怎么知道這些事？你是來殺我的？”

靈溪的話讓孫清成陷入了高度警惕的狀態之中，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誰，如果是來殺自己的，為什么還不動手，如果不是來殺自己的，那他今天來這里到底想干什么？這個人究竟是誰？

“我說過，我是來幫助你的，東方清成。”

‘嘩’的一聲孫清成，哦，不對，是東方清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壓抑著聲音嘶吼著說到：“你究竟是誰？”

“四年前的今天，全家人慘遭劫難，你在打斗中掉下了懸崖，他們以為你摔死了，卻不知道懸崖下是一條河，你在河中漂流了三天三夜，被青云城外的一個漁夫救起。

可是你的不僅僅是容貌盡毀，身體更是讓你在船上躺了一年多。孫是你妻子的姓氏，你改名為孫清成不就是想讓自己不要忘記那天的仇恨嗎？岳福樓是你在三年前白手起家打造起來的，現在岳福樓已經整個南方遍地開花。

可是你依舊是太弱了，你現在的產業加起來還抵不過東方世家的千萬分之一，這樣的你，真的可以為你的爹娘報仇嗎？真的可以為你的妻女雪恨嗎？”

正當東方清成正在陷入身份曝光的驚恐之中的時候，對面的人伸出了根手指，一道白色的光忙從指間散發出來，光暈朝著孫清成的方向飛來，縈繞在他的周圍，漸漸的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好輕松，下午喝酒之后有點頭疼的后遺癥都不見了。

可是最然東方清成驚訝的是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得到他體內的那些舊傷在一點點的痊愈，這個認知令他難以置信，只是多么令人震驚的事實啊，為了活下去，為了報仇，這些年他花了無數銀子四處尋醫問藥，可是都是見效甚微，然而今天只是一道白光卻讓他幾乎痊愈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你想得到什么？”

在見識了靈溪這樣強大的能力之后他便明白了眼前這人并沒有開他的玩笑，然而他也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可是他卻愿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因為靈溪讓他看見了希望。不僅僅是活著的希望，還有，報仇的希望。

“我要岳福樓?！?

簡單的一句話讓東方清成愕然的抬頭看向眼前的黑衣人，只是岳福樓嗎？他不是很明白，眼前之人既然知道自己的資料那就應該清楚，現在自己手中最好的東西并不是岳福樓，而是江南的千頃良田，

“不錯，我不僅僅是要岳福樓，我還要你。”

“我?！北M管東方清成料到了靈溪的條件不會那么簡單，可是他卻沒想到眼前之人的另一個條件竟然會是自己，這然他很是疑惑。

“我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既然要了岳福樓那么，身為岳福樓掌柜的你自然要為我效力了。怎么這個條件很難？”

“不……不會?！睎|方清成快速的回答道。他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自己的就算是長命百歲咬破搬到屹立在大陸上數千年的東方世家也是天方夜譚的事，更不用說他活不到那個時候。

因此對于靈溪的出現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他必須牢牢抓住才有一線可能，所以就算是靈溪要了他的命，只要她能幫他報仇他也會洗干凈脖子等著靈溪的刀。

“我東方清成在此立下誓言，永遠忠于……”

“白靈溪?！?

“我東方清成在此立下誓言，永遠忠于白靈溪，永不背棄，若違此誓，天誅地滅，永世不得超生?！?

東方清成說完之后，靈溪手指一點又出現了一道白光，只是它不像之前那樣圍繞在他身邊了而是直接鉆進了東方清成的頭里，東方清成被嚇了一跳，閉著眼睛看了一下，卻發現什么東西都沒有。

“這是一道契約，如果你違背了你剛剛的誓言，那么你的誓言不用天誅地滅，這道白光也能將你粉身碎骨。同時它也是你的護身符，在必要的時候它能幫你抵擋一次黃階之下的致命一擊?！?

自從靈溪見到了斯斯的契約之后心動不已，一直想要弄個契約來玩玩，奈何世界樹一直不為所動萬般無奈之下只得使出自己的殺手锏，拿著自己珍藏的酒，解開酒缸上的牛皮紙，讓酒香飄蕩在空中，直引得世界樹這只大饞蟲食指大動，可是靈溪就是不給他吃，讓他心里跟貓撓了死的直癢癢。

最后依舊是美酒大于一切，世界樹的底線再度降臨了一個檔次。經過空間中大概一個月的時間靈溪終于領悟了屬于自己的契約陣法，名為幻靈。整個陣法不僅僅可以作為契約陣，還可以成為殺陣，以混沌之力為牽引，將陣法打出，以靈溪為中心的十丈之內，心隨意動只要靈溪想殺的人，并且等級在靈溪之下的人都會別殺死，就算等級在靈溪之上的不死也得重傷。

然而如果將幻靈當成殺陣來用的話，靈溪現在拼盡全力也只能打出一次，并且準備的時間很長，如果自己單人對敵的話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時間，很可能你還沒準備好別人就已經先將你殺了。所以這個陣法除非迫于無奈，否則靈溪幾乎不會將它用作殺陣。

靈溪的解釋讓東方清成激動不已，此刻他越發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黃階啊，就算是東方世界能達到黃階的也屬于中上級的，所以在外面這樣的人就更是少得可憐了。

就如東方清成所想的一樣，在不久的以后東方清成在一次巡視中遇到危險，性命攸關的時候靈溪的這道白光還真的救了他一命。

白靈溪，剛剛發誓的時候并沒有想那么多，可是現在回過頭來他怎么想都覺得這個名字像是個女孩子的名字。

而下一秒就像在驗證東方清成的話一般，靈溪緩緩的將頭上的斗篷拿了下來，露出了她原本稚嫩可愛的臉蛋。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