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夷光被襲
- 浣溪沙
- 清清小寧
- 3965字
- 2015-03-19 14:59:59
時光如梭,又一年的春夏。在美人宮的日子,不是體態舞姿的訓練便是行為舉止的指導,唯一值得開心的便是這午飯休憩的短暫時光。
“姐姐,你看!”鄭旦開心的把手中的紙鳶遞向夷光“我們去放紙鳶吧!”
“你從哪里弄來的紙鳶?”美人宮除了些首飾衣服外哪還有其他東西。
“林婆說午飯后我們可以游玩一兩天,兩日后會學習新的東西。便給了我這支紙鳶讓姐妹們一起游玩!”
“還要學習別的內容嗎?!”夷光滿臉愁容道。
“姐姐,開心點!走吧,一起去玩!”鄭旦撫了撫夷光微皺的眉頭,拉著她向郊外走去。
三四月的天氣,和煦的春風,一群女子扯著高高在上的紙鳶,嬉戲歡笑,一路奔跑。夷光安靜的坐在早地上,看著越飛越高的紙鳶變得越來越小,心中忽然有些黯然,向著正手握紙鳶線奔跑的鄭旦喊道:“鄭旦妹妹,我要去小河邊!你要去嗎?”興許是鄭旦玩的正開心,喊了幾聲也沒得到回應,夷光搖搖頭,獨自向小河邊走了去。
河水潺潺,清晰可見的水底,夷光坐在河邊癡癡的看著河里的小魚,自言自語道:“為什么范大哥都不來宮里呢?你知不知道?”夷光用柳枝條輕輕戳了一下水中的小魚,小魚仿佛受到驚嚇般兀底消失不見了。
“連你也躲著我。。。”夷光滿臉的失落,扔下手里的柳枝條,蹲下身,漫無目的撿起腳下的鵝卵石來。
自顧自的在一片空地上用鵝卵石拼出一個‘范’字來,看著空地上的‘范’字,夷光開心一笑。再看看面前極少的鵝卵石,怕是難以拼出來那筆畫較多的‘蠡’字,當即決定去遠處多找些鵝卵石來。
不知不覺行至偏僻處,看著用衣裙兜的滿滿鵝卵石,夷光打算回歸。卻不曾想從背后被人捂住了嘴巴,夷光萬分驚恐,拼命掙扎,越是想要張口越是被捂得發緊。起初還能發出‘恩恩呀呀’聲音的夷光隨著毛巾越來越緊的作用,漸漸昏厥過去。
“大哥,她不會死了吧!”看著昏倒在地,滿臉蒼白的夷光。其中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喊道。
“喊什么喊!”那個大哥一手打在瘦小男子的頭上,厲聲道:“不過是昏倒了。快點抬回去!”
瘦小男子訕笑一下,便抬起夷光來。繼而開心道:“大哥,瞧這女子姿色,這次我們發了,王大老爺一定會重賞我們的!”
那大哥嘿嘿一笑,道:“這次要好好敲詐那老頭一筆,這么好的姿色哪里找去!”
瘦小男子眉開眼笑,立刻附和道:“對對對!大哥英明!大哥英明!”
臨近傍晚,鄭旦和姐妹們也玩的甚是疲憊,打算回美人宮,此時卻不見夷光身影。鄭旦問身旁姐妹:“夷光姐姐去哪里了?”
“早些時辰我見她喊你,但沒有聽見她喊了什么,許是提前回宮了吧。”其中一女子說道。
鄭旦點點頭道:“那我們也回去吧,天色不早了。”眾姐妹點點頭向宮中走去。
“姐姐!”回到宮中的鄭旦第一個就來找夷光,想要問問她今天怎么了。敲了許多下門也沒有人應,鄭旦心中疑惑,便道:“姐姐,我進去了。”說著便推開門,屋里空空當當,整整齊齊的被子,哪里有什么人。
“姐姐!你回來沒?姐姐!”看著屋內空無一人,鄭旦心中越發慌張起來,急急忙忙向林婆房間跑去。
“林婆!林婆!快開門!快開門!”鄭旦敲門的聲音越發急促起來。
“你這丫頭,還是這般魯莽!”林婆打開屋門,不滿道。
“林婆!是姐姐,姐姐不見了!”鄭旦一把抓住林婆的胳膊,眼眶含淚。
“是誰不見了?!”林婆心中一顫,睡意立刻全無。
“是夷光姐姐!林婆,我們快去找啊!快點啊!”
“先別急,快去通知范大夫,先不要驚動主上!”
“好。我就去!我現在就去!”鄭旦飛快的向范府跑去。
“范大夫,我姐姐不見了!范大夫,你快派人找找姐姐啊!”鄭旦滿臉淚水的跑到范府大廳內,滿帶哭聲道。
“什么!?”范蠡臉色驟變,心中慌亂不堪,快步向屋外跑去,大聲喊道:“戴安,帶上府中人馬,跟我速來郊外河邊!”說完范蠡一揮馬鞭疾馳而去!
范蠡沿著河邊一路向北,看到了散落一地的鵝卵石,他順著樹枝折斷的方向,一路找到了一家王姓宅前。
一下馬便直向王宅奔去,被人一把攔在門外。
“你是誰啊!膽子不小啊!王宅你也敢闖!”
范蠡拿出腰牌表明身份,眼神凌冽,厲聲道:“給我滾!”
兩位護衛一見腰牌立刻嚇得滿臉蒼白,忙讓開路,諂媚道:“不是大人,小的。。。”話語未完,范蠡已消失眼前。
“夷光!夷光!”范蠡發瘋似的在諾大的王宅大喊,順手抓住一人,厲聲道:“你們老爺在哪?給我把他找來!快去!”
“我這就去,這就去。”仆人看到來人如此凌冽,唯唯諾諾連滾帶爬的去通報自家老爺。
范蠡心神不定的坐在大廳之上,一個肥肥胖胖身材矮小的富態老頭顫顫巍巍的走到大廳之中,聲音微顫道:“伍大夫今夜突然來訪,不知。。不知,,有何貴干?”
范蠡聞聲,眉頭緊鎖,拿起手中被子一把摔碎在富態老頭腳邊,那老頭只嚇得‘撲通’跪倒在地,泠汗直冒,心驚膽戰道:“伍大夫,小人。。是否。。犯了。什么錯。。”
“犯錯?!”范蠡眼神越發凌冽起來,他一把抬起那老頭下巴,厲聲道:“王之合,今日是否在郊外河邊又綁了一女子!”那語氣那里是反問,分明是在質問。
王之合輕輕點頭,咽了一下口水,結結巴巴道:“是。。。是。。小人。。”
范蠡一腳將王之合踹到在地,道:“現在她在哪?!”
“哎呀”王之合來不及哀痛,立刻爬起道:“在。。在書房密室。我。。我這就帶大夫您去。”
走近密室,范蠡環顧四周,只見密室里都是一個個的隔間,每個隔間里都有一個年輕女子顫顫巍巍的縮在角落里,睜著驚恐的眼睛,滿是惶恐卻不敢言語。范蠡一直向里走去,終于最里面的隔間里找到了緊閉雙眼橫移在角落里的夷光,他眼神一緊,王之合迅速打開房門,范蠡急忙跑進屋里,喊了幾聲,懷里人卻始終沒有動靜。
王之合立刻開口道:“大夫,不用擔心,這位姑娘來到這里之后,苦惱十分厲害,我。。我便找了大夫開了一些入眠的藥。她只是昏睡過去了,并無大礙。”
范蠡聞聲,心中緊張消除大半,抱起夷光向外走去。隨即又停下腳步道:“把這些女子全部放了。”
王之合面露難色,支支吾吾道:“大夫,這。。這。。怕是。。不妥吧。。主上那。。”
范蠡輕輕開口道:“放了這些女子,我保你平安無事,倘若不放,你活不過今晚。”
王之合心中一顫,立刻開口道:“是!是!小人立刻就放!”
本來畏縮在角落里滿眼恐懼的女子此刻滿眼淚水,滿是希望,她們一個個跑出隔間,一聲聲的說著感謝離開了這個原本打算折斷她們所有希冀的‘牢獄’
此時的范蠡抱著昏睡不醒的夷光,只覺得心神安寧,還好她尚安全。
翌日清晨,安安靜靜昏睡一晚的夷光突然全身顫抖,不停囈語“救我,范大哥,救我!范大哥!”。。。。
“夷光,夷光,沒事了,沒事了”范蠡緊緊捂住夷光不停掙扎的雙手,試圖安撫噩夢里的她。
像是感覺到了輕輕的安撫與安全,額頭不斷冒冷汗的夷光緩緩張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個她夢中不斷呼喚的‘范大哥’
她眼角濕潤,眼淚順著眼角不斷流下,語氣虛榮道:“范大哥。。你。來救我的是嗎?”
范蠡眼眶濕潤,語氣舒緩道:“是,夷光,不要怕,現在是安全的。”
夷光輕輕坐起來,滿眼驚恐,緊緊抓住范蠡的手,語氣急促道:“范大哥,去救她們,那里有許多女子,去救她們!”
范蠡拍拍夷光的手,安慰道:“夷光,別擔心,她們和你一樣,都安全回家了。”
“范大哥!那個王老爺是壞蛋,他把抓來的女子都送到各個府中去做官妓,范大哥,你不能放過他!”夷光滿臉淚痕,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躲在范蠡懷里“哇”的一聲哭得更是嚴重起來。
范蠡緊緊將夷光抱入懷里,滿眼悲傷,滿是心疼,輕輕安撫道:“夷光,沒事了,沒事了,范大哥在這,沒事了。”
此次難免驚動會稽城中的主上,范蠡皺皺眉頭,將懷中人抱得更緊,心中也定下了一個主意。
第二日,范蠡約文種一同前往會稽城中。
勾踐自將都城搬向會稽之后,便夜躺草席,頭頂之上懸掛一顆苦瓜,每日要咬上一口,時刻提醒自己莫忘會稽之恥,吳國之辱!
剛過午時,便有人前來通報范大夫、文相卿前來求見。勾踐大喜,立刻急步入殿,面見兩位重臣。
“范卿,文卿久等,久等。”勾踐滿臉堆笑,微露‘歉意’。
“主上。”兩人作揖行禮。
“坐,坐。”勾踐連忙示意二人坐下,“今日兩位愛卿一同前來,所謂何事?”
“主上,我與范兄前來,是想與主上商討有關王之合的事情?”
“王之合?”勾踐眉頭微皺,稍縱即逝,道:“他有何不妥?”
“主上,王之合為地方鄉紳,頗有財力,不行善積德也就作罷,卻偏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哦,他做了何事?”勾踐眼睛微瞇,言語隨意道。
“他平日里總是拐些妙齡女子,然后將他們送往各個諸侯府中做官妓,以保自身平安。”
勾踐摸下自己的下巴,然后站起身走到文種面前,緩緩開口:“那依文卿之見,當作何處置?”
文種作揖,開口道:“臣雖愚笨,但也知其中厲害關聯。只是,王之合越發大膽起來,前幾日竟綁架了美人宮一女子,萬幸范大夫及時相救,才未鑄成大錯!”
“竟有這等事?!”勾踐微驚,繼而有些微怒,道:“王之合倒是越發膽大了!”
“主上莫生氣,許是得到主上默許,越加猖狂了!主上適時贈與他些壓力便可。”此時范蠡緩緩開口。
“范大夫所言極是,主上應該讓王之合明白何為主,何為奴?”文種即刻附和道。
勾踐眼神凌冽,撫摸手中扳指,輕輕開口:“將王之合家財的三分之二沒收,充當軍餉。”
“是,臣告退。”二人相視一笑,緩緩退出大廳。
“范兄,我實在不解,王之合所做之事本就是主上允許之事。為何范兄執意要我配合你演這樣出好戲,激怒主上,沒收王家如此多財產?”
范蠡一笑,道:“為了平穩各地勢力,王之合這樣做本無錯。他不過是錯在綁錯了人。”
“范兄,此話何意?”文種著實不解。
范蠡又是一笑,道:“文種兄,怎么越發糊涂起來?如今操練軍隊,物資匱乏。王家家產頗多,此次綁架美人宮女子,早已是滔天大罪,何不借此契機,多從王家拿些軍餉來。”
文種恍然大悟,哈哈一笑道:“果然還是范兄更高一籌!”
范蠡喝了一口酒,但笑不語。
酒過三巡,微醉,道:“文種兄,夷光驚嚇過度,須在我府中多休息些時日。這些時日便不去訓練了。”
文種已是半醉,含糊道:“范兄倒真是體貼,好,好。。我。。準許了。”說完便沉沉睡去。
范蠡輕酌一杯酒,怎奈清酒入懷,心思紊亂,思緒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