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沈長明一顆心揪緊著，身體里每個細胞都緊繃著。

下人睜眼，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因為大少爺正一臉緊繃的看著他，而正位上坐著的老太太也好不到哪去，落在茶盞上的手一直在抖，杯盞發出嘚嘚的聲音，一屋子人，包括老太太大少爺還有下人，都是繃著神情看著他，等著答案。

下人舔了舔唇，才戰戰兢兢地說明。

“我是說……小五……讓人傳話回來……說大奶奶……讓候二糟蹋了……”下人吞吞吐吐地把小五傳回來的話復述了一遍。

……聽巡山的小嘍啰說，大奶奶被候二糟蹋了一天一夜，最后是體力不支昏死過去的……后來候二請了先生上山給開了藥方……聽說現在已經轉醒，如果消息無誤的話今晚就能放大奶奶回來……

聽完下人的復述沈長明殺人的心都有了，隨手抓起一杯茶盞狠狠地摔在地上，男人好看的鳳眸透著嗜血的紅，額上青筋爆裂，歇斯底里的吼了一聲，候二你個混賬！本少爺要寡了你！吼完就往外沖，滿屋子下人都清楚的看見，他們家大少爺哭了。

一行淚由男人鳳眸溢出。

這是下人們第二次看見大少爺流淚，第一次是老太爺發喪那天，然后，便是今日。

只是這次的性質不同。

上一次，大少爺是被嚇哭的，而這一次，是……

“還不快點攔住大少爺！”老太太對著一屋子怔忡的下人呵了一嗓子，下人們才恍悟過來，趕緊圍上前勸阻。

人在歇斯底里的時候往往力氣會超乎尋常的大，就好比此時的沈長明。

明明一介書生，平時也沒見有多大力氣，可是此時，孫管家和一個男丁，還有幾個丫鬟，硬是沒把人拉住，一群人，生生被沈長明拖到了門口……

“你是不是想氣死奶奶！”老太太干著急，奈何年紀大插不上手。

“……都別攔著我，讓我殺了候二那個挨千刀的！”

“大少爺，冷靜點！”

“大少爺，別沖動……”下人們七手八腳，幾個丫鬟已經嚇哭了，因為他們看見大少爺的眼淚是……紅色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血淚嗎！

“爹，你怎么了？孫管家，你們按著爹干嘛？”正當大家束手無策的時候，一道脆脆的童音打破了歇斯底里的氣氛，也徹底喚回沈長明的理智。

沈如鈺剛邁進院子里，一雙小腳還踏在大門地門檻上，手里拿著剛買回的糖葫蘆，疑惑的看著幾個拉扯在一起的人，好看的水眸睜得大大的。

沈長明頓時停止了掙扎，看著不明所以的女兒，下人們也都跟著回到自己的位置，垂手侯著。

看見女兒，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沈長明幾大步走過去，緊緊抱住女兒，單膝跪在地上，埋首在女兒的脖頸無聲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