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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女兒的控訴，沈長明這才意識到自己太用力了，身體微微退開了些，大掌還扶著女兒肩上，激動的語無倫次。

“都是爹不好，弄疼了鈺兒，是爹不好……”

在不遠處侯著的孫管適時的走過來，恭敬的提醒。

“大少爺，大奶奶，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吧。”

“好，回家，回家……”沈長明點頭，不停的重復這兩個字，一手抱起女兒一手攬著媳婦向站外走去。

孫管家身后跟著的下人扛起行李箱跟在后面。

……

沈家。

敞開的大門前，老太太拄著拐杖，身邊的丫鬟摻著站在門外，翹首望著通往門前的路。

身旁，是慧姨娘和梅姨娘，各自的丫鬟跟在身邊，同樣的望著前方。

“回來了，回來了，是大少爺……”也不知哪個丫鬟眼尖，遠遠就看到黃包車向這邊跑來，高興地跳著腳歡叫。

老太太順著丫鬟指的方向看過去，瞇著眼睛，恍恍惚惚中是有黃包車的影子，年事已高的沈老太太眼神也不濟了。

慧姨娘也看過去。

梅姨娘扭頭看著那歡快的丫鬟，陰陽怪氣的斥了一句。

“也不是你什么人，高興個什么勁。”

說完還不悅的抹了丫鬟一眼。

丫鬟自知失了分寸，老老實實的垂下頭不再言語。

黃包車在沈家門前停下，沈長明和溫秀娥先后下來，把懷里的女兒遞給秀娥，沈長明大步來到老太太面前，撲通跪在地上。

“奶奶，孫兒不孝，讓您掛念了。”千言萬語，哽咽在喉。

老太太伸出顫抖的手，顫顫地摸了摸孫子的頭發，本就不好的眼睛此時早已模糊了視線，扶著自己的孫子，不住的點頭。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奶奶！”沈長明動情的喚了一聲嗓音沙啞，緊緊抱住老太太，俊臉貼進老太太懷里無聲的流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身處異國他鄉，那種孤孤寂那種思念，唯有自知。

自父母離世，沈長明最親的除了溫秀娥就是沈老太爺和老太太了。

慧姨娘也跟著動容，喜極而泣，旁邊的梅姨娘瞥了一眼不陰不陽的丟出一句。

“哭什么哭，人不是都已經回來了，大喜的事，有什么好哭的。”

說完，一扭身，扭著腰肢回了院。

慧姨娘反應過來，拿著娟帕試了試淚，走過來扶沈長明，笑著說，“老太太，大少爺，有什么話咱們回屋說。”

一句話提醒了祖孫二人，老太太不住的重復。

“對對，快回屋，回屋……”

沈長明起身，給姨娘問了好，然后摻著老太太往院里走，慧姨娘和丫鬟們也趕緊跟上。

溫秀娥看了眼梅姨娘的背影，抱著女兒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