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殿兒,其實你好,姐姐就好。
- 澄潭月影
- 蝶影飛血
- 2387字
- 2011-07-27 13:16:07
第二章
這個小小的動作可嚇壞了那個女人,臉刷的一下就白了起來,如今安落瑤是以全月遺孀的身份回到天朝,雖如此說,大家倒也都清楚,這外嫁公主回國,是自古未有的,安落瑤的身份遠遠不止于此,若將來牽連到安殿……
落瑤卻沒有什么,只是紅了眼眶,低眸點了點頭:“好……都好。”
安落瑤的母親是落瑤降生時難產而死,所以安擲很疼愛這個大女兒,安落瑤母親死后,安擲接著續娶了林蔭,就是剛剛一直來回忙著介紹的那個女人,過了兩年,又取了蘇染和田蕊,在安落瑤十七歲那年,又娶了叡娘。
安落瑤一直和這個大弟弟關系最好,當初她被帶走,安殿一連三天沒有吃過飯。而后來落瑤聽說,也哭了好多次。
這次姐弟相見,落瑤強忍著眼淚,看了看這個弟弟。
安擲此刻也冷靜下來了,他起身說道:“王后娘娘一路勞頓,現在又以夜深,無論什么,明日在議吧。”
落瑤打斷道:“如今家來,大家還和往日一樣,叫我落瑤吧。全月氏已經歸順我天朝,我雖名分上是全月王后,其實也不過是全月王的遺孀而已。”
林蔭連忙說道:“那怎么行,規矩不能亂啊。”
沒想到一直重于君臣之道的安擲卻說:“就按照落瑤所說吧,落瑤去休息吧,明日一早,為父還有事相商。”
安落瑤聽了,只是一聲嘆息,忠義之間,父親義無反顧的選擇了義,只怕以后,少不得頭疼的了。
三更
往日的這個時候,落瑤早就睡了,可是現在,她才剛剛安頓好,做在屋子里,和安殿面對面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姐!”反倒是安殿先開了口,他挪了挪桌子上的蠟燭,繼續說道:“我剛剛被任命為飛云隊的少將,皇城內外都是我們的人,今后,在沒人能欺負你了!”
聽到弟弟的話,落瑤身子一抖,當年因為和楚憶白的關系,楚憶白幾乎將自己掐死,而沒有想到,那一幕居然在安殿的心里落下了那么重的陰影,她更沒有想到,那日安殿在禁衛軍后面話,如今竟然成了真。
“弟弟!”落瑤忙抓住安殿的手:“別這樣,姐姐這輩子已經太不幸了,但是相比之下唯一的幸運就是有你這樣一個弟弟啊,我不能再沒有你,所以你要好好的,千萬要好好的。”
安殿安慰落瑤一般,笑了笑:“姐姐,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便沒有人能危急到你,危急到安家。”
安落瑤笑著點了點頭,盡管眼睛里還有這無盡的淚水,但是她還是笑著點頭。
安殿伸手擦干了姐姐臉上的淚水,然后起身:“姐姐休息吧,我走了。”
安落瑤沉默了一下,然后也隨之起身,將安殿送出了門。
靈兒走了進來,服侍安落瑤換了衣服,略梳洗了下,就吹滅油燈,輕輕的退了出去。
安落瑤躺在床榻上,還是有些不太習慣中州的悶熱,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恍恍惚惚,她好像看到了兩年前城樓上的那一幕——
“姐——”
“安落瑤,本王把心都給了你,心都給了你啊!!!你怎么能!”
“楚憶白,朕給你兩條路,一條,離開帝都,這輩子都不許再回來。第二條,我現在就抄了你的家,殺了安落瑤和一切和你有關的人,最后在殺你。!!!”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掐死你!”
“信不信!!!”
那天昏地暗的一天,全城的老百姓和士兵,都看著城墻上那三男一女,爭執不下。
而就在那一爭一奪之中,他們的命運漸漸有了歸屬。
而她,至今也忘不了,楚憶白一步一步走出皇宮,走出帝都的樣子。那么單薄的身影,在夕陽下拉的很長很長,她哭倒在城頭之上。
她不想這樣……話就在嘴邊,幾次沖破喉嚨想要大喊出來,想要告訴他她還是愛他的,但是幾次在嘴邊化作了一聲聲凄厲的痛哭聲。
所有人都看著這個絕美的女人在城墻上歇斯底里的哭喊,然后士兵背帶走,老百姓被遣散,皇上起駕回宮,弟弟被帶回天牢。
天黑了,雨一滴一滴打在她的臉上,只有她還在哭,望著楚憶白離開的方向失聲痛哭。
他是曾經多么的愛她,把她護在懷里,不許任何人碰,任何人傷害。他曾告訴他,周幽王算什么,能博王妃一笑,他愿意傾盡所有。
但她卻背叛了她,其實不是背叛,她從一開始,就不屬于楚憶白。
淚水一點一點浸濕了方枕,安落瑤告訴自己,你什么都未曾知道,什么都未曾想起,你睡了……安安靜靜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安落瑤就被父親請到書房,因為第一天沒有休息好,所以雙眼都略顯臃腫。
安擲坐在桌案后面,看著面前的文書,然后淡淡的說道:“我聽說,全月氏的王死了?”
安落瑤點了點頭:“沒錯,全月氏的太后愿歸降,全月王在簽下聯盟書后,在她面前自盡了。我因為本就是派去和親的,所以,圣上的意思是,我可以留在全月,也可以回到北宮。”
安擲聽了點了點頭,靠在了椅子上:“如此一說,你是打算回來了?”
安落瑤點了點頭:“中州和全月一戰是在所難免的,全月現在是先王的弟弟掌權,我若留在全月,怕到時候會給全月留下把柄,所以,退到北宮,其實也是圣上的意思”
安擲說道:“那圣上的意思,讓你什么時候回宮”
“目前,只是讓我回來等旨。估計也就在這十天半月間了。”安落瑤起身,給父親的茶盞里添了些水:“我聽說,殿兒做了飛云隊的少將?”
“對,不知道著了什么魔,兩年前進宮去探視你回來,他就一定要做這個少將,現在也在任半年多了,他是這塊料,沒辦法。”
“如今這形勢不是很好了,我前兒個在帝都看到安平王,估計和當今天子之間又是一場明爭暗斗,這話只在父親這說,將來天下是誰的如今真的難說,咱家,還是盡快抽身吧。”
安落瑤做回了椅子上,輕聲說道。換來的,卻只是安擲長長的一嘆:“你小時候我常常想,若你是個男孩子,我安家何至于此啊,偏不想你是個女孩子,誰知,不知強過那尋常人家的男子幾許,這幾年,真苦了你了。”
安落瑤沉默了許久,卻只能答道:“苦什么,女兒這輩子,也算是享盡榮華富貴。到了這個份上,求的,也不過就是這一家人的平安罷了。”
正說著,外面忽然傳來一個尖利的聲音。
“這明明就是去年我過生日時候,老爺送我的,你這小妖精別以為能迷糊的了老爺,還能迷糊的了我,我告訴你,今天這鐲子,偷也是你偷的,不偷也是你偷得!”
安落瑤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父親,安擲的眉頭索的更深了:“你看看,這一天天的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看著父親略顯滄桑的臉上,安落瑤平靜了很久的心終于泛起了一絲波瀾,她嘩啦一聲掀開了簾子,闊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