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耿月很難得地跟樓遠志八卦了一回。樓遠志說：“男人都是有自尊的，這么多年，翟維被他老婆那點功勞壓得抬不起頭來，小魯不過是他壓力釋放的一個方式而已。”

“再怎樣都不是出軌的理由。”耿月義正詞嚴地說：“男人總是千方百計地為自己的出軌找理由。張南萍愛翟維，愛得用心良苦。站在高處時，她愛他，得放下身段怕傷著他的自尊，落到低處時，她仍卑微地愛著他，怕他嫌棄自己。只不過她用錯了方式，鞏固愛情，不是等著別人來報恩與垂憐，唯有從自己著手，把自己經營成他唯一的愛人才是正道。唉，女人在愛情上總是吃虧的。”

“小魯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別以為男人就與八卦無緣，事實上是人都免不了這種天性。

耿月看了看樓遠志，反問：“翟維打算怎么辦？”

“能怎么辦？他說尊重小魯的意見。”

“偷完嘴，擦干抹凈。”耿月輕哂：“我說吧，女人在感情這方面都是吃虧的。”

“怎么小魯想結束？”樓遠志有點詫異，一般說來，男女之間的關系如同濕手摸干面，沾上容易，離手難，這么一點小波折就偃旗息鼓的還真少見。

雖然小魯對這段情，有些不舍，又有些依戀，但是言談之間，她還是向耿月表達了結束的意愿。原因只有一個，怕。小魯的先生雖在國外，但公公婆婆卻在本市，若有什么風言風語的傳出去，難免會傳到先生耳朵里。這此年來，她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城市里苦熬，還不是為了他，又豈能因為這事而功虧一匱。說句實在話，跟翟維，也不過是過于寂寞時的一時沖動，或是小女人深藏著的一種虛榮的表現。人都很現實，誰也不會為一段虛無飄渺的感情孤注一擲，放棄自己所擁有的。小魯這樣，翟維也一樣。

耿月笑了笑說：“小魯說，這次她的簽證很有可能就過了，到時候不斷也是斷了。”

“哦，”樓遠志同樣也笑了：“搞了半天，傷心人只有翟維一個。”

“他還傷心，得了吧。”耿月收拾好手邊的報紙說：“他那是文人氣，傷春悲秋地自嘆薄命，其實在暗自偷笑呢，人生簡歷上又多了一點炫耀的資本吧。”

說到這兒，耿月一滯，帶著謔笑的口氣問：“樓院長，我記得你的紅粉清單上好象也有幾筆濃墨重彩呢。”

“哪有的事，我們老實人。”雖然耿月翻出的賬是他再婚前的事，但樓遠志知道在現任老婆面前談這些似乎很是不妥，他想含混過去。

偏耿月揪住不放，“老實人，還讓兩年輕美貌的女研究生爭風吃醋大打出手？”

樓遠志現在覺得找一個單位的同事做老婆是有風險的，芝麻細屑大的事都會拿出來做文章。畢竟那是在認識耿月之前的事，他自認為也不算什么把柄，于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下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