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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看著眼前金鑲玉嵌的“榮國府”三個大字,黛玉嘴角一勾,神色浮上一抹喜意,那當先的老媽子見此暗暗點頭。

一行人進了側門,繞過一面大壁影,穿過一個極開闊的花園,在經了一襲亭臺樓閣,才算是到了地兒。

廳中一片燈火通明,隱隱笑語聲隨風而散。那老媽子看黛玉一眼當先快步而去,“老太太,您盼的人來了……”

白袍一閃,月眉星目的少女便是隨后站在了門口,廳中正有三人坐于椅上,另有十來個小丫頭立于其后,見得來人莫不是眼色幾變。

“我的心肝啊……”哭喊的卻是廳中主位之人,錦袍白發,衣飾華美,一雙利目中此刻水光點點,正是賈母其人,“快……快過來讓外祖母看看……”

黛玉還未邁步,淚水已是漣漣而下,一步步上前,話正欲出口,便被一把抱在了懷里,“我的心肝啊,我的敏兒啊,為娘對不住你啊……”黛玉在賈母懷中哽咽不成語,場面一時間便成了祖孫兩人痛哭了。

一旁有人勸道:“老太太快些收了淚,妹妹去得早,這不是留下了玉兒了嘛?便是有未曾盡心的,現下補在玉兒身上也是當的。”

“咳咳……”賈氏聽著黛玉一陣咳嗽,才算是收了哭,“這是怎么了?早聽說你身子不好,莫不是還病著的?這一路來,可真是苦了你了……”

“玉兒拜見外祖母……”黛玉抽抽搭搭的要行禮,卻被賈母抱住,“玉兒的病無礙,想著來見外祖母,便是吃苦,玉兒也受的。”

“罷罷罷,外祖母沒有盼錯人,今后只管在外祖母這里,便……”說著又哭起來,“便當做我敏兒還在……”

“玉兒替娘親守著祖母,娘親地下有知,也安心了。外祖母快莫哭,若傷了身子便是玉兒的錯了……”黛玉伸手,用一方素色帕子替賈母拭了淚,便聞得幾聲嬉笑之聲。

“揚州來的妹妹在哪里?”

“便是你心急,這般不知禮數的,叫新來的妹妹看了笑話……”

“好了,在祖母面前莫鬧……”

黛玉回首,只見一眉目張揚的紫衣女子當先而來,之后乃是一端莊淑榮的綠衣女子攜著一眼波輕轉的黃衫女子,旁里跟著的是一個藍袍玉冠的少年,最后進來的是一個面含淺笑的藍衣女子,四人一進了屋子,目光便直直看向了倚在賈母懷里的白衣少女……

“你便是揚州來的玉兒妹妹?果真是生的美,早就聽說姑母年輕時便是極美貌的,如今看來果然不差,只是這身子弱了幾分,妹妹倒是應該練些功夫,補了那不足之氣,便如玉仙子門下的玉蓮劍,還有那……”黛玉此刻坐在賈母旁側,看著身邊這個面容精致的女孩子對自己唧唧喳喳不停,沒有來便生了一股子親近之感。

“快些住嘴,哪有你這般的,見面就說著些有的沒得,你妹妹可不若你這般不務正業。”賈母一聲令下,話里卻是未有半點責怪之意,隨即又對黛玉道:“這是你迎春姐姐,你可莫理她,也不知她是從哪里聽來的這些江湖事,我們都當她是癡人說夢了。”

屋子里一眾人俱是呵呵笑了起來,黛玉暗暗看一眼迎春,江湖事?養在深閨大院的侯門女子,怎會知曉這些東西?

“好了,現下在這里的都不是外人,這是你大舅母。”賈母指著的正是先前勸話的婦人,容顏較好,滿臉慈愛,看的黛玉心中一暖。

“玉兒見過大舅母……”

邢夫人上前虛扶一把,“好孩子,快快起來……”完了又拉著黛玉走向另一婦人,“這是你二舅母。”

“玉兒見過二舅母……”

王夫人嫣然一笑,“可算是把你盼來了,老太太稱心不說,也能讓舅舅,舅母盡個心,以后這里便是你的家,有什么事舅母給你做主便是。”一通話說完,直直從后頭丫鬟手里去過一樣物件來,“知道你要來,我特地將這件靈玉找了出來,在廟里開了光的,帶上以后一定福祿雙來……”

黛玉一眼掃過場中眾人的臉色,只見除了那少年之外其余人都是微微驚訝,亦有幾分艷羨,“玉兒怎好接舅母這般貴重的物件?”

賈母卻是呵呵笑了起來,“你倒是會送人情,這御賜的物件也舍得了。罷罷罷……既然拿了出來,萬沒有收回去的道理,玉兒你便接下吧……”

黛玉猶疑的看了賈母一眼,看到賈母點頭,這才接下,“玉兒多謝二舅母……”

“以后便是一家人了,何須這般客氣?來,我給你介紹……”說著便拉了黛玉走,黛玉只覺得手一松,便見邢夫人默默退至一邊落座了。

“這個是你探春姐姐……”

“玉兒見過姐姐。”

探春眼中興味一閃,“妹妹不必客氣,以后便是家中姐妹,萬萬莫要生分了才好。”

“這是你寶釵姐姐,乃是舅母的外甥女,人是極好的,以后處久了你便知道,可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呢。”

黛玉只見旁側的探春眼神一暗,面色卻是笑意盈盈,不禁想到了著探春乃是庶出,難怪王夫人這般偏頗,“寶姐姐有禮了,今后還請姐姐多教教玉兒才是。”

“妹妹可莫要聽姨母的,她這是為著前日里元春姐姐的宮中詩會編排與我呢,妹妹這般國色天香,本身便是美人圖一幅,素聞林伯父又是書香門第之家,想必妹妹文采定是極好,我可是不敢托大的。”

黛玉心中苦笑,父親的書香門第果真是派上了用場了。“姐姐不必自謙,玉兒自小便體弱多病,大半時間便是用在問醫用藥上了,所學粗陋,哪里能與姐姐相比。”

賈母聽得笑意漸起,“好了好了,往后有的是時間讓你們熟捻,寶丫頭是個知事的,今后便照顧好玉兒才是。”

寶釵臉上浮上一抹光彩,仿若得到賈母的肯定是極高興的事,“尊老太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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