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要進京,林伯父給了我一些東西,讓我帶給你。”
黛玉皺眉,爹爹什么東西不能親自交給自己呢?“是什么?”
林蕭換了個姿勢,神態慵懶無比,“宅子,田產,鋪子……不過都是暗著的,交予我便是要我去給你拿回到你的名下,現下都給你辦好了。”
“呵呵,這樣說來,我倒不是一無所有了?”
林蕭喝著酒,不予置評。
“這牡丹可真是尤物啊,小林這次可是動心了?”
林蕭眉頭皺皺,自己明明是大師兄,為何這人老是叫自己“小林”?就好像在叫她的,額……跟班一樣,每次前一瞬答應要改,后一瞬又回了原形。打過很多次,但是誰讓這丫頭的殺手锏是他最怕的呢?所以……小林便小林吧!
“你確定這問題是在問我?”
黛玉一愣,“是了,問錯了,我應該問你有沒有心才對!”
“有沒有心?這問題你應該問老天,我哪里知道……”
黛玉無語凝噎,不過也著實是習慣了,“可要同去京城?”
“要去呢,這些物件都是在京城的朋友幫著辦的,本想等你去了再說,誰知人家直直送過來了,便在此處給你好了。”
黛玉美目一凝,“師傅向來最是討厭京城的官宦之氣,怎會讓你去呢?”
林蕭一嘆,“你一年來未走過江湖,怕是不知道京城一帶出了一個血影公子,已是殺了許多朝廷官員了,朝堂之上是人心惶惶啊,師傅一老友特地拜托師門幫著查出此人,師傅不好推脫,這才命我下山進京!”
還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知這血影公子又是什么人物?
夕陽西下,日暮時分的京城碼頭未見的半分蕭條之象,反倒是靠岸的客船越來也多。
黛玉面色蒼白,近在眼前繁華燈火在她眼里便是暗生了幾許蕭瑟。輕嘆一口氣,由著雪雁扶著上了賈府接人的轎子。
“玉兒妹妹看著京城如何?”賈璉御馬隨在轎子旁側,朝著黛玉高聲道。
隔著簾子,黛玉眉眼一挑,嘴角微撇,隨即嬌聲帶笑的開口:“自是繁華之極,只看著滿城燈火,便是要花了玉兒的眼了……”
“哈哈……”賈璉大笑兩聲,“玉兒妹妹說的不錯,揚州雖好,卻比不得京城熱鬧。等下行至鬧市,你方能看到真正的繁華景象。”
黛玉心下頗為不以為然,繁華是個什么東西?表面風光無限,誰知到內里是怎樣的骯臟不堪?揚州相比下來,要干凈的多了,難怪師父不喜來這地方呢……
轎子輕輕顛簸著,黛玉只覺得周圍的車水馬龍聲越來越大,便知道這應是鬧市了,憑著幾分好奇,掀開簾子……
只見夜色未濃,四周卻是燈火齊上,耀的人睜不開眼睛。店鋪酒樓鱗次櫛比,皆是大氣富貴之象,人流來往其間,一衣一飾足見天子腳下的富庶。
正欲放下簾子,卻聞得一陣馬蹄聲急急而來,黛玉雖不是京城人士,卻也知這京城主道上平民百姓是不可以打馬而行的。
“快讓讓,是禁衛軍……”賈璉身邊的一侍衛高聲道,原本黛玉一行極長的隊伍果真靠著街邊停了下來。
“宋兄近日可好啊?”賈璉在馬上朝著來人拱手一禮。
對面領著一隊人而來的魁梧男子嘿嘿一笑,“賈二爺,此番可是見著了,這幾日去哪里風流快活,也不知捎帶上兄弟幾個?”
“哈哈……若我真是尋了好去處,誰都能不帶也不能不帶宋兄啊,只是我此番并非是玩樂去了,乃是去了趟揚州接了一個妹妹來京城常住。”
“哦?”那魁梧男子隨著賈璉的眼光看向在街邊一眼,黛玉只點點頭算作見禮,這宋兆也不見怪,隨即對著賈璉大笑道:“好個標志的妹妹,你家中幾個妹妹已是不得了,此番再來一個,別家姑娘怕是越發見不了人了。”
賈璉自得一笑,“不知宋兄這是?”
“哎……還不是那該死的血影公子,自從吏部張大人死于他手之后,便是不見了蹤影,今日只聽聞京郊蘭苑里有人見得了,我這才奉命前往……”
聽著那血影公子四字,賈璉面色微變,忙道,“既是公事,可不敢耽誤,來日與你一醉方休……”
宋兆點點頭,“別過……”隨即打馬而走,末了卻回過頭看了一眼,嘴角興味之意一閃而逝……
“起轎……”
轎子又抬起,黛玉輕聲問道:“璉二哥,不知那血影公子是?……”
轎外之人似是微微一愣,“那血影公子可不是什么善茬,聽見過的人說那人雙眸血紅,生性殘忍,練邪功不說,更是飲活人血……只是不知為何,竟是盯上了朝廷官員,已有三人命喪他手了。”
轎中之人久久未回話,賈璉只當她是被嚇到了,“莫怕,榮國府可不是誰想進就進的地方。已著人回去稟了,祖母還在家等著,咋們得快點才是。”
黛玉沉眸而思,血紅眼眸?
高門闊府前,轎子落定。
“玉兒妹妹,到了……”
一只素白纖手自轎中伸出,雪雁上前輕扶,新月一旁打簾,只見一位清泠脫俗的白衣少女于簾下款款而出,眼波流轉間笑顏輕綻。原本站在門前迎接的小廝,老媽子一個個竟是看傻了眼,直到黛玉“呵呵”輕笑出聲來……
當首的一個老媽子笑著上前來,先做的一禮,“林姑娘遠來萬福,老太太可是盼的緊了。姑娘先與老奴同去見老太太,太太,還有少爺小姐都等著呢……”
“有勞嬤嬤了,咳咳……”見眼前佳人急急咳起來,周圍的人都是一驚。雪雁見狀急忙遞上一粒藥丸,黛玉吞下才好了些。
四周人眼神各異,這般清奇的人兒啊,早就聽說生來不足,看這病秧子的模樣果真不假!
“姑娘這是……”依舊是那先前的老媽子狀似無意的問道。
黛玉緩了緩,“無礙,無礙,這生來便有的病,早就習慣了……”說的那般不經意,卻聽的一干人平添幾抹傷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