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戴著帽子，長長的帽檐擋住面容。

那男孩身形單薄，穿著的，是和啟優同款的男版襯衫。

安延漸漸瞇了眼，像是被嚇到了。

啟優一步一晃悠的走到她面前，大咧的揉亂她披散的頭發：“看見相公我迷倒眾生的身姿，醉了么？”

安延回過神來，整理頭發的同時不屑的看向她：“你就臆想吧。你的生活只剩臆想了。”

她身后的男孩突然笑起來，沖安延道：“沒臆想，你沒醉我可醉了。”

啟優回過頭去摁了摁男孩的帽子，聲音滿是燦爛：“真不愧是我的人啊。”

安延于是又愣了，只得扯扯啟優的衣角，小聲的問：“他是誰？”

男孩的視線轉到她身上：“安延？”

“嗯。”

然后他笑起來，把她的頭攬過去，用極小的聲音說：“我是啟優的愛人。”

“什么？”安延推開他，一臉驚恐的看向啟優。

啟優不置可否的笑起來，眼睛彎成滿足的弧度。

然后她覺得四周瞬間就黑了下來，所有的花都枯敗。

牧梵跟了上來，溫和的笑著：“說什么這么開心呢，快進去吧。”

啟優臉上的笑停頓了一秒，松開拉著男孩的手走到牧梵面前，高深莫測的看著他：“我說是誰呢。”

牧梵聽罷，勾起嘴角也沖她笑：“怎么還滿意嗎？”

“你還指望我滿意？”她睜大眼睛，笑話一般瞥了他幾眼，回頭就拉起男孩就往里頭走去：“他是我弟弟，叫夕衍。”

聲音在昏黃的路燈下清清冷冷的，不帶一點兒人情味。

牧梵看著她晃得有些吊兒郎當的步子，漂亮的笑起來。安延站在一旁，臉上的表情像是空間四周有一種強大的破壞力，要將她毀滅一般。

他也是，他也是，她也是，他們似乎總能活得那樣驕傲。

而她呢？只有她呢？

啟優曾說：當我嫉妒一個人的時候，會想要把他變成我的。那時安延努力的記住了這句話，可回家后寫到本子上卻成了：當我嫉妒一個人的時候，想要把他變成我的，或者毀掉他。

像是無心，又像是有意。

牧梵家的院子很大，邊緣的地方種了很多不知名的樹，也有水在玻璃質的地面下涓涓流過。

院子里有很多已經生好火的烤肉架，每個架子旁都有用木籃裝好的新鮮的肉。L顯得很是新奇的樣子，他伏在啟優耳邊，低聲說：“我可從沒參加過這種聚會。”

啟優拍拍他的臉，微微笑了：“好生侍候著姐姐我就帶你常來啊。”

男孩黏膩的把臉更湊近她的手：“必須的啊。”

見啟優走進院子，許多相熟的人都湊到近前打招呼，她一一的回應著，卻并不停下，只一手拉著L往角落處閑置著的烤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