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永遠不可以相交的平行線(上)
- 愛若成殤
- 湛藍基調
- 2978字
- 2010-04-05 11:44:03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一段人生經歷,不同性格的人背后,都有屬于他自己的故事,由事情,環境造就的不同的人生觀,是每一個人命運之所以不盡相同的原因,這個我始終相信的真理,因為,我自己的經歷,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魔教少主
我是魔教少主,她是七劍傳人。
父王說,小虎,孤王知道你喜歡她,可她是咱們的敵人哪!
他還說,成大事,要鐵石心腸不能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這是父王第一次視我為男人時說的話,從小我閉關練功,十年練成家里傳絕學,父親待我一如往常的淡然。我不知道這算不算父愛,因為在父王宮殿里的氣氛,就像他給人的感覺一樣,無情而冷酷。
他說,當你愛上一個女孩子的時候,你就不是一個男孩而是真正的男人了,但一個男人所面對的應該是雄霸天下的事業,而不是兒女情長,風花雪月。所以,如果,你的感情和事業對立,那么,他頓了頓,決絕而殘酷的說,你就必須放棄它!
父王一臉決絕的神色,仿佛經歷了痛苦的抉擇,一絲異樣的神色在他的眼里一閃即逝,那是……一種男人不愿意讓別人看見的無奈和心痛,那一瞬間,稱霸武林十幾年來的父王,總是完美得無懈可擊的父王,看起來是那么的孤獨脆弱。他站在宮殿的角樓,眺望著他十幾年來費盡心血打拼的江湖,負手而立,王者之氣渾然天成,給我一個堅若磐石的背影,他說,小虎,你和她,只是兩條對立的平行線,永遠也不可以有交點。
我想,我可以被稱作真正的男人了。
只是我喜歡上了一個我不應該喜歡的女子。
她有著自己的生活,武林正派世家,七劍之冰魄劍傳人,還是武林第一美人,和七劍之首的白衣少年一起,率領七劍世家,剿我魔教,看見她和他站在一起,出類拔萃得猶如傲視群獸道獅王獅后,我就心痛得無以復加,我知道,我和她,只是兩條對立的平行線,注定沒有交點。
我是一條愚蠢的平行線,明知不會有交點,還是愛上了另一條平行線。
七劍是江湖中七個正派世家世代流傳的聯盟信物,由每一代的正室傳人繼承,相傳,七劍合璧能產生強大的力量,即便是武林至尊魔教教主的“煞掌”也不是對手。關于七劍合壁的神秘力量,江湖上有許多不同的版本,說它有許多不可思議的異能。父王年輕時曾與七劍的上一代傳人有過爭執,據說就是為了這七把劍,至于父王為何沒搶到而怒殺了七劍的上一代傳人,又留下禍根,讓這一代的傳人有了還手之力,估計只有父王自己才知道。
而那白衣少年,正是七劍之首,長虹劍傳人,這次尋仇行動的首腦級人物,年紀輕輕,有膽有識,為人處事機敏過人,而且還是一個風度翩翩的英俊少年,劍眉朗目,偶爾頑皮一笑,有些小小的俏皮,卻能讓人如沐春風;一旦身處大局時,眉目緊皺的他成熟穩重,仿佛天塌下來也泰然自若,那種大俠風范,讓人莫名的安心。
父王面色凜然地說起那個白衣少年,眼神冷冽地微瞇著眼,閃著野獸般嗜血的寒光,他說,此人不除,必成勁敵!
我從小就沒有媽媽,父王是我唯一的親人,這些年來,一直都是我們爺倆相依為命,雖然他總是一副高高在上冷酷無情的模樣,但他高深莫測的武功,深謀遠慮的睿智,讓我崇拜不已,讓我覺得是個男兒,就應該像父王那樣,傲視群雄。雖然我知道父王稱霸江湖這么多年來,的確是以許多并不怎么光明的事為基奠,但我認為一個有野心有能力成大事的人,血腥和殺戮無所避免。所以我不會讓七劍殺害我爹爹的,他是這個世界上,我最重要的人。
沒有母愛的我總是沉默寡言,再加上父王宮殿里冷漠殘酷的氣氛,我從不會哭,也從不會笑。除了父王,我無法平等地對待任何人,父王希望我子承父業,他說,我兒,所有人都應該臣服在你的腳下,你是我的兒子,武林未來的王!叫你的乳名為小虎,就是希望虎父無犬子,有朝一日,你要成為一只萬獸之王的老虎!
我穿著湛藍色華服,戴著黃金護腕,腳下一雙湛藍底色銀絲紋絡的長靴,頭上是象征少主身份的華冠,背后一件暗紅披風,像一只威武的小老虎,站在父王身邊,眼中是冷漠而殘酷的神色,和父王的眼神,如出一轍。
可是——
如果我不是魔教少主,嫉惡如仇的她就不會那樣看我,說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連正眼也不瞧我一眼,縱然,我是和她齊名的武林第一美少年——魔教少主。
積極籌備的七劍世家,讓父親有些凜然,但七劍畢竟年輕,江湖閱歷尚淺,就像我一樣,父王對我的評價就是:“武功雖好,經驗不足,聰慧有余,心不夠毒。”
或許真的是心不夠毒,我離開王宮,一心阻止七劍,卻不屑耍陰招對付七劍,我想以堂堂正正的方式,證明給全武林看,少年英才不止是他七劍之首,還有我,魔教少主。
月黑風高之夜,熊熊火光之中的客棧,周圍是我手下的黑甲兵,黑紅相映,水泄不通。
白衣少年被我調虎離山,追蹤黑甲兵至我面前的他,和我第一次見面,我就一招“煞掌”傷斷了他全身筋脈,見他俊美的臉上一片痛苦之色,嘴角不停地漫出鮮紅的血跡,染紅了他白色的衣袍,我冷嗤一聲,這樣的對手,也太弱了。至于客棧內的其他兩劍,哼哼,此刻怕是兇多吉少了。
至于她……此刻,會有事么?她的冰魄劍,能撐到我去救她么?
我不帶侍從,換上夜行衣,遮住了大半邊臉,火光映紅了我的雙眼。七劍之首已筋脈盡斷,不能合璧了,父王不會再有威脅,那么現在,我就算是瞞了父王救她,也無關痛癢,只要她沒事……
當我從漫天火海中找到她時,她的另一個同伴并不在身邊,我的本意也只是救她一人,正合我意。身后是灼浪襲人的熊熊烈火,耳邊是力拉崩倒之聲,前面是黑甲兵咄咄逼人的攻擊,一片紛繁雜亂之中,她卻那樣從容不迫,一招一式,冰魄劍法,寒氣逼人稍微一靠近,還能感受到冰寒的空氣。在周圍灼人的熱浪中,如冰火兩重天。
我挑開黑甲兵即將落在她身上的刀,語調清寒:“你,走!”
她顯然沒有料到會有一個蒙面黑衣人出手相救,不過只一瞬,她就收斂起驚訝,寒光乍現,一招冰凍三尺凍住了三個黑甲兵,好厲害的冰魄劍法!上翻,下挑,左擊,右刺,后空翻,連環腿,冰藍色的冰魄劍,猶如綻開無數劍花,又似鞭子一樣柔軟,招招致命,黑甲兵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電石火光之間,我仿佛麻木,這樣舞劍的身姿,好熟悉……
“錚——”一聲尖利的銳響在我頭頂上響起。
“你若連自己都成問題,就快走。而且,”她一個劈腿,一個黑甲兵應聲倒地,“我也不需要你的幫忙。”
若不是她的流云飛袖,用三根繡花針擋住了那一刀,走神的我,不死也要傷個七成。
撩起夜行衣下的少主令牌,用輕功帶她離開,易如反掌。
夜幕下的客棧后山,周圍是山谷中特有的清寒靜謐,就如同她給人帶來的感覺一樣。雖然看不到夜行衣下我的樣子,但聰明如她,必會猜出我是魔教的人。
“閣下雖是魔教中人,卻不失為一個男子漢。拔刀之助,感恩戴德,后會有期!”
果然是江湖傳言中們冰美人,毫無贅言。知道我蒙面自我不能相告的原因,她甚至連名字也沒問。和我的冷漠自矜有些相似,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冷漠孤獨里特有的堅強,甚至和父王的冰冷有幾分相同。
難道她也經歷過什么孤苦傷心的記憶麼?
原以為這次圍攻事件天衣無縫,但前提是那白衣少俠如我所料的一樣,只是有些小聰明而沒幾兩肉的情況下,白衣小子果然不是省油燈,能在被調虎離山的情況下急中生智,還瞞天過海,等我發現那筋脈盡斷的是他用黑甲兵調包時,我心中多了幾分芥蒂,好不可思議,至今我都未想通,那白衣少俠是靠什么造出那么逼真的假象,難道是眩術?白衣小子是蕃邦異族?
父王對我炮制的火燒客棧事件大為光火,讓他們都毫發未損,確實是我的失誤。他一臉鐵青我問我,那個冰魄劍傳人呢?
果然他還是知道了我救她的事。
我沉默。
他卻好像更生氣地說:“她人呢?死了沒有!!!”
我搖了搖頭,他卻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