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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爬山

平常不運動,一運動起來就要死要活。幸好雪梨這五年經常在外跑,身體素質還算不錯。

但是……

蘇清雨兩只眼睛瞪得不是一般的大,好好的休息日,他也來攙和。

“你來干嘛?我們兩個女人,你瞎高興個什么勁。”蘇清雨沒好臉色。

林微安就知道她是這個反應,所以事先就做了心理準備。

“你放心,絕對不是我一個人。”林微安指了指身后的林宇,“兩個男人、兩個女人正好。”

蘇清雨氣得差點翻白眼,人可以不要臉,但千萬不能不要臉的耍賴。林微安清楚自己在干什么,現在他正人生第一次耍賴。雖然不是什么特別好的經驗,但感覺卻不錯。

何璇走上前,她看著眼前的兩大帥哥,笑瞇瞇地說:“雖然我是個已婚婦女,不過有兩個帥哥陪著好像不錯。”

這話要是被她老公聽到,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應。

林微安走上前,很無所謂地說著:“不管你歡不歡迎我都要去,所以你別阻止我。”

清雨兩只眼睛瞪得跟青蛙一樣,就現在的這幾分鐘,她差點沒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來。清雨沒好氣地說:“林微安,你可不可以別再擾亂我的心了?”

“不是我擾亂你,是你擾亂我。何況這里也算公共場合,并不是私人的地方,為什么我就不能去。難道你買下了這里?”

清雨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要氣炸了,以前他就有這個本事。到了現在,他還是可以把她氣得直跳腳。抗拒是多余的掙扎,不試一試她怎么知道這個水有多深,而她又能不能從水里自救。

林宇雖然是被拉來充數的,但他還是很識相地緩和現在這個尷尬的氣氛。

“再不走,我就動不了了。我早飯可沒吃飽,馬上就要消化光了。”

林微安轉過頭看著他,這家伙就知道玩、就知道吃。

上山的路一點也不平穩,石子隔著腳底心,但是風景不錯。清雨很喜歡用相機拍下沿路的風景,五年的國外經歷,讓她更愛惜自然風光。花草樹木、鳥獸蟲魚,除了自己討厭的幾種爬行動物外,清雨都高度關注著。她這性格倒不像是化妝師,像記者更多些。

山爬到一半的時候,清雨走到山的邊緣,然后轉身看了山下的風景。從這里一眼望去和廣電樓頂的視野完全不一樣,差不多的高度,站在不一樣的地方,心情卻沒有任何的改變。

何璇坐在一邊的大石頭上休息,“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才爬了一半我就感覺好累。”

林宇的嘴巴就像吃了蜜糖一樣,“怎么會,我看著感覺你也只有二十一二歲的樣子么。”

“真的嗎?這話我愛聽。”

果然,女人是聽覺動物。

“當然,我可很少夸女人的。”

清雨一點也不這么覺得,林宇雖然不是個花花公子,但怎么看都吊兒郎當。

林微安在這一點上已經習慣了林宇的這套,他走到清雨身邊,“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不用。”

“你不喝?那我就把水全倒了。”

“你干嘛,就算我不喝,也不用那么浪費吧。”

“我本來就是準備給你的,別人都不領情。我還留著做紀念,讓它提醒你曾經拒絕我?”

清雨沉默,趕緊接過他手中的礦泉水。同樣的經歷以前也曾有過,清雨大二那年湊數曾參加了學校社團舉辦的女籃比賽,賽中賽后林微安經常會遞給她一瓶農夫山泉。雖然比賽結果不給力,但她還是笑瞇瞇地告訴他:“微安,這水還真是甜甜的耶!奇怪,我以前買的農夫山泉怎么一點也不甜呢。”

林微安的話把清雨拉回了現實,“這是我五年來第一次爬山。”

“你不是一向最愛爬山的嗎?”

五年的時間,他用忙碌忘記她離開自己的痛苦。那些共同的回憶,是不能在最痛苦時想起的。他不是不喜歡爬山,他是怕自己會因為太想念而崩潰。

林微安微笑著,沒有說話。

清雨走到何旋身邊,“我們繼續爬山吧。”

林微安和林宇一直跟在他倆的身后。林宇從來沒那么認真地對待女孩子,可是現在這種狀況竟然不是為他心愛的女孩,“堂哥,我算服了你了,我更服蘇清雨。”

從山腳到山頂,花了不到三小時的時間。何璇上氣不接下氣,總說自己年紀大了不聽使喚。清雨看她累慘了的樣子,立馬從包里拿出自己做的紫菜包飯。紫菜包飯是她以前在學校看韓劇時心血來潮學的。誰也沒吃過她做的紫菜包飯,連林微安都不知道她還藏著這一手。當時的清雨對自己的手藝一直很沒有信心,恰恰就是這韓國人的玩意兒怎么做都像是中國飯團的味道。經過國外幾年的試驗,現在的她已經悟出了這道美味中的秘訣。

“快嘗嘗,我自己做的,味道絕對不比韓國人做的差。”清雨看上去很有信心,惹得林微安和林宇忍不住上前看了幾眼。

“要吃嗎?清雨做的好好吃。”何璇伸出自己手中的飯盒。

林微安諾諾地看著清雨,“可以嗎?”

清雨心軟地點點頭。于是,林微安就像孩子得到了大人的獎賞般走到何璇面前,一口接著一口從未那么狼狽地吃著出自于她手中的美味。

山頂的空氣很好,不像城市里。再加上昨天晚上下了場大雨,今天的山上顯得更加清新,林微安最喜歡這種感覺,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來過這樣的山頂,呼吸著這樣的空氣。

吃完東西后,清雨拿出相機幫何璇拍了好多照片,接著是何璇幫她拍就幾張。單拍結束后,清雨想和何旋來個合照。可是……

想了很久,清雨很別扭地走到林微安邊上,“喂,幫我們拍幾張。”

林微安接過相機,然后很肯定地告訴清雨,“我不叫喂,而且我也并不是一無是處的。”

清雨無奈地點點頭,“多謝!”

爬山事件過后的一天,清雨突然很不想上班,和人換了班后,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11點。爬山爬了一天,再加上睡了長長的一覺,清雨覺得自己的精神特別好。現在,餓得快可以吃下一頭牛了。

洗洗刷刷好后下樓,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現實,林微安居然像個陰魂不散的鬼魂一樣靠在車上。等清雨走進了,她確信那不是靈魂,而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人。

清雨本不想理他,卻還是被林微安難得一聽的大嗓門給唬住了。

林微安一身帥氣的休閑打扮,其實不管他怎么穿,都不會丑到哪里去。以前她就告訴他,一個長得好看的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刻意打扮,一張臉就足以迷惑任何人。而他這張臉就是迷惑她的罪魁禍首。

“你是裝沒看見,還是真沒看見?”林微安不動聲色地說。

清雨接過他的話,“我是真沒看見。”

“那你的耳朵呢,還是和以前一樣,被蟲子叼走了?”

這句話很耳熟,蘇清雨只要不聽他的話,她就喜歡用耳朵被蟲子叼走了唬人。

“是的,你很聰明。”

林微安原諒了她,“很好。”

以前她就是笨蛋,但沒想到某人比他還笨,相信她的耳朵是真的被奇怪的蟲蟲叼走了。

最近這段時間,林微安頻繁地出現在她的身邊。這樣的感覺已經很危險了,奇怪的是有時候她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拒絕。在視覺上講,他依然帥得沒天理;在心理上講,她已經被下了重重的蠱毒。

“你來干什么?”

“我已經等你三小時了,接你去吃飯。”

“我有手,也有腳,不用你接。”

“你的意思是那些接女朋友上下班的男人,都是因為自己女朋友沒有手腳嗎?”

清雨一點也笑不出,倒是有點想哭的感覺。反駁他,最后還是自己吃了虧。不反駁,心里過不去。左右都不是,她是不是站在懸崖的邊緣了?

這個時候,只能是看招拆招了。

林微安看清雨沒有反應,接著說:”既然不是那就跟我走吧,我今天可是特意和人換了夜班來的。”

清雨看向別處,為什么越是想遠離一個人,越是得不嘗失呢。

林微安很紳士地為清雨打開車門,右手為清雨頂住頭。這么一細微的動作,在國外嘗過數次,可是任何一次,都沒有現在那么令人心跳不已。

雖然國外也會有中國餐廳,對于每天上班的上班族來說,天天上飯館是很不現實的。林微安已經猜到了清雨的想法,于是便帶著她來到Y市很有名的一家中餐廳,這家餐廳一般需要提前預約。

菜是好吃的,但是一頓飯下來,清雨沒有只言片語。她看著眼前的美味佳肴,心思早就拋到了九霄云外。她一定不能表現出什么異樣,所以只能裝作很專心地吃東西。

林微安昨天目送清雨離開后,一直等到她的燈熄滅了才離開。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十幾個小時的時間,估計已經是餓得不行了。原本有很多話想要說,為了能讓她安安心心吃好一頓飯,他只能將這些話暫時吞進肚子里。

清雨吃飯的習慣沒有變,還是喜歡飯前喝半碗湯,然后在飯后喝滿滿的一碗。以前她說喜歡喝湯是因為湯好喝,后來她說喜歡喝湯是因為可以美容。在他的面前,她希望自己是很美很美的。

臺灣的散文家張曉風說:“愛一個人就不免希望自已更美麗,希望自己被記得,希望自己的容顏體貌在極盛時于對方如霞光過目,永不相忘,即使在繁花謝樹的冬殘,也有一個人沉如歷史典冊的瞳仁可以見證你的華采。”

愛情中的我們都希望自己可以在最美的時光里,最恰當的地點讓他遇到最美的自己。人的第一眼很重要,可是我們誰都不知道自己的那個他會在何時出現。

林微安將清雨送到廣電樓下。

林微安看著清雨,眼里傾注了一切的深情與不舍,他的眼神充滿了曖昧。可是她的眼神,讓林微安覺得那是從未有過的陌生。

“你走吧,不要再來找,也不要讓自己或者林宇跟著我。我還是會相親,還是會堅持我自己的想法。請你離開我,遠遠地離開我。不要讓我覺得你是在憐憫我,而不是愛我。”

林微安深深嘆了口氣,原來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在她眼里居然成了憐憫。蘇清雨,你到底是有多笨,林微安看著她,溫和然而又及其堅定地說:“如果你覺得無關緊要,沒有關系。只要我覺這是愛不是憐憫就可以了。”

說完,林微安帥氣地開著車離去,根本不給清雨一秒說話的時間。

“林微安,你讓我覺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可怕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事實的真相本不是自己所以為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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