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特殊病房，格外僻靜，外面有人把守。

徐暖話心事重重，步伐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推開門的那一刻，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失去過的人，總是特別害怕再次面對這些讓人脆弱的事情。

所以當她看到季乾正安然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勻，雙眸輕閉的時候，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她輕手輕腳地走進去，房間里沒有人。

南娟玉也許是準備午飯去了，并不在。

她走近那張白得有些駭人的床榻，看著那張日漸蒼老的面孔，胸中頓時溢滿心酸。

季乾還在沉睡，昔日英姿颯爽的鬢角處已經有了幾縷花白，肌膚上的紋路也開始越發明顯地呈現。

五年了吧，當初見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個看不出被歲月雕刻過痕跡的人。

一時間回憶了很多，想起自己開始對他的敵意和警惕，想起自己后來對他的懷疑和防備，再到以后漸漸地有了信任，有了依賴……

一只手忽地抓住她的右臂，她大驚，差點叫出聲來，那人卻不管那么多，直接將她拽出了病房，隨手將門掩上。

這么蠻橫而對的人，莫非是季匡如？

她被狠狠地推靠在墻上，一抬眸子，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怒氣沖沖的臉，果然是他。

她沒有被嚇到，反而是微微的驚詫，這三年南北相隔的時間，他們很少會面，即使她回家遇見時也是彼此形同陌路，雖然冷淡，倒也相安無事。

他如今氣成這樣，又是為什么？

“徐暖話，是你的主意么？”他緊緊地盯著她，臉上的肌肉繃緊到十分，吐出的話自然也陰鷙無比。

這樣莫名其妙的開門見山讓徐暖話沒有半點頭緒，難得見他如此激動的表情，她覺得頗為有趣，扯了嘴角涼涼笑了一下，微微挑了眼角，反問道：“你能先告訴我你所謂的主意是什么意思么？”

“徐暖話，你不要跟我裝傻，我不吃這一套！”他顯然是不信她。

“季匡如，放手！”她推開他，斂了神色，平靜地道：“我沒有任何理由在你面前裝傻，準確地說，我們之間并沒有任何聯系，你這樣突然而然地興師問罪，就應該擺出你應該有的態度！”

語氣中的氣勢，含蓄卻強烈，季匡如微愣了一下，站定身軀，道：“真的不是你的意思？”

“你一個人說了這么多，到底是什么情況？能不能請你不要繞彎兒！”徐暖話下頜微揚，面上已經有了一層慍色。

“好，既然如此，我們就當著父親的面說清楚！”季匡如拉了她的手腕，重又向著病房走去。

她一時無所適從，只想著甩開他的鉗制，拉扯間已經進了病房。

她怕吵到季乾，小心地朝病床上看一眼，卻發現季乾已經睜開眼，正偏了頭靜靜地望著他們，那雙眼睛里，似乎藏著淺淡的笑意，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

她直覺這樣的眼神有些不同尋常，卻并沒多想，開口叫了一聲：“季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