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的情緒沒頂，不是悲傷，卻比悲傷更叫人窒悶。

徐暖話花了許久的時間來平復起伏的心緒，而后終于緩緩抬起頭，看著無措的沈易萌，輕聲道：“好的，我明白了，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

語畢，她兀自要走。

沈易萌卻伸手擋住她，顫著聲音道：“徐暖話，你不會明白的！你說你明白，其實你一點都不懂！匡如哥哥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是怎樣，他對我來說又有怎樣的意義，你完全不知道！被一個后來居上的女生橫刀奪愛，被一個完全不屬于我們這個圈子的人生生介入，有多心痛，你嘗試過么？”

徐暖話笑著哼了一聲，道：“是的，我不懂。我沒有多偉大，也沒有多崇高，我更沒有資格教訓你。我只是覺得你太犯傻，就算你這樣做又能怎么樣呢？難道季匡如會乖乖到你身邊么？”

“不怎么樣，不需要怎么樣，我只是想出口氣，就這么簡單。”沈易萌的聲音漸漸低下去，道：“我知道這樣做是錯的，可是如果回到當時，我還是會這么做的。暖話，嫉妒是住在我心里的魔鬼，我控制不了它。”

徐暖話垂下的睫毛又抬起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年輕卻蒼白的面孔，似是一朵委頓的花，花蕊中暗藏的，是一層層難言的苦澀。

“易萌，因果循環，做錯事，是會有懲罰的。”她退一步，在椅子上坐下來，聲音里都是酸楚無力。

“呵。”沈易萌笑了笑，頷首道：“我知道，錯是我犯的，懲罰也自然該由我來擔，你可以告訴匡如哥哥是他誤會你了，我不會不承認。”

徐暖話的手指放在光滑的桌面上，輕輕地敲擊著，那聲音仿佛是在敲打著自己的心。

而最后給出的答復更是沈易萌意料之外的，她說：“這件事我會替你保密，不會告訴任何人。”

沈易萌一震，道：“可是，匡如哥哥不是生你氣了么？”

“所以呢？”徐暖話自嘲地反問了一句，隨即自答道：“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本就一塌糊涂，如今不過是毀滅得更徹底一點而已。倒是你，沈易萌，這件事你怕是永遠不想被他知道的吧。”

她很清楚，在愛情里，一個人的自尊遠比其他任何時候都還要強，若是毀掉了自己在喜歡的人心中的美好印象，比被對方當面拒絕還要難堪痛苦。

“暖……話。”沈易萌睜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她，雙眸淚光閃爍，終于匯聚成一點，從眼角滾落出來，她哽咽著聲音，喃喃道：“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我不要你謝我，也不要你任何承諾。我只做了我想做的事，我只想你知道，你這樣做得不償失，就夠了。”說完，她騰地站起身，徑自離開了。

沈易萌的心痛洶涌而出，不知道為什么，此刻的眼淚像是絕了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

當徐暖話就要拉開玻璃門走出去的時候，沈易萌猛地叫住她，道：“暖話，我們今后，還是朋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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