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洗手間里出來，徐暖話覺得自己臉上的紅暈褪去了一點，沈易萌怕她走不穩，依舊很小心地扶著她。

只是，兩個人走回到原來的餐桌跟前的時候，剎住了腳步。

準確地說，是沈易萌停了下來，眼睛看著季匡如，只一下便呆滯住。

徐暖話莫名于她為什么突然停下了話語，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卻發現季匡如拎了一個袋子，緩緩站了起來，目光犀利地看著她們，竟是十二分的寒冷。

她略略皺眉，只覺得現在的情況好像跟她所知曉的事情，是斷層了的。

“這只塑料袋是你的么？”季匡如開口，對象是徐暖話。

徐暖話猶疑地看著那只印花的衣袋，終是點點頭，道：“是我的，怎么了？”

“很好。”季匡如眉目一沉，手指已經松開，那個白色印花的塑料袋便掉落在地上，一縷紅色跌落出來。

徐暖話頓時渾身一震。

她的舞裙是銀白色的，那么這紅色的裙子是？

景墨的！

徐暖話的身子禁不住晃了晃，卻清楚地感覺到，沈易萌扶在她臂膀上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

一瞬間，她的腦中仿若電轉，一切都豁然于心。

做了手腳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沈易萌！

并且現在，她成了沈易萌的替罪羔羊！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只覺得背心直冒冷汗，她狠狠地甩掉沈易萌的手，側頭直直地看向她。

而得到了徐暖話答案的季匡如，早已冷冷地轉了頭，身影迅速地隱沒在迷離的夜色里。

只丟給她一句帶刺的低聲嘲笑。

“徐暖話，這么卑鄙齷齪的手段，真叫人不敢恭維！”

他說她，卑鄙。

他罵她，齷齪。

耳膜像是被刺破了一樣，瞬間嗡嗡一片。

她沒有理會追著季匡如出去的沈易嵐，而是木然地轉過臉，看著一旁已經膚色慘白的沈易萌，輕問出聲：“沈易萌，請你給我一個，好一點的解釋。”

沈易萌艱難地張開嘴，半響，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今晚的你笑得這么無憂無慮，玩得這么肆無忌憚，我還天真地以為是為了我，我以為你是在為我的成功而高興，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徐暖話說著說著，淚水已經蜿蜒而下，她覺得自己的頭又暈了起來，趕緊扶住一旁的桌角站定，心痛卻無可抑制地擴散開來，傳遞到身體上的每一根神經。

“不，不是的。”沈易萌奮力地搖頭，語無倫次地解釋道：“我沒有想要害你的意思，我只想暫時放在你的袋子里，沒想到竟然會被匡如哥哥看到！我當時只是想給景墨一個教訓，我只是不想看到她這么驕傲得意、高高在上！憑什么所有好的東西都被她占去了？憑什么？”

徐暖話聽著沈易萌如此歇斯底里的話，眼淚卻漸漸地止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為什么而哭，又是為誰而哭？

其實早就知道，沈易萌沒有表面上那么坦然率真，也早就知道，她對搶走心上人的景墨不可能心無芥蒂。

只是，徐暖話沒有懷疑她，自始至終，沒有一丁點懷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