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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 恍然如夢
  • 黎貝貝
  • 4946字
  • 2012-10-15 18:18:18

時間過得真快,就像溪水一樣無時無刻不在前進。一眨眼,就快到了C大的暑假,大三過去就到了大四。大家的喜悅都寫在臉上了,歸心似箭啊!放假的前一周,我的情緒就開始低落起來。

暑假,張露要去加拿大去看望她爸媽,柏川希和杜攀留在上海,并計劃一起去云南大理玩。

我也想留在上海,有足足兩個月的時間不能看到柏川希,我不敢想象自己會多么的想念他,日子會過得多么的煎熬。一放假,爸媽就天天打來電話催我回家,再加上,柏川希沒有一句挽留我的話,我賭氣一天不給他打電話,可他一天也沒找過我,我認輸了,最后只好萬般難受的收拾行李,準備回家。

媽要我坐大巴回去,我故意買了張火車票,大巴只比火車快兩個小時而已。

回去的那天,柏川希、張露、杜攀都去送我了。一路上,我拉著柏川希的手不肯放,結果是他一只手提兩個行李包。我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目光一直定在他身上沒有移動過,我的樣子搞得他哭笑不得。

“小影,偏心哦!咋沒見的舍不得我呢!”張露看見我對柏川希的依依不舍,突然想起打趣我。

“就是,重色輕友!”杜攀的手搭在張露的香肩上,也在一旁附和著,有點像夫唱婦隨。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低下頭,臉紅得厲害。可拉著柏川希的手并沒有為此而松懈點。

快進站時,我抱著柏川希哭得更加厲害,好像生死離別一樣。

“你要經常打電話給我!”我睜著兩只通紅的眼睛望著他。

“嗯。”我的哭聲很大,引來了人們的目光,柏川希有點尷尬,有點無奈,也有點不耐煩!

“我發信息給你,你要立刻回我。”我繼續說。

柏川希點點頭。

“你要想我。”他身上穿的淡綠色T恤,胸前有一塊很大的污印,那是我擦在他身上的淚水和鼻涕。

“把眼淚和鼻涕擦干凈,我的衣服都被你涂的差不多了!”柏川希沒有回答我,而是抽出一張紙巾輕輕地幫我擦試。紙巾散發出淡淡的清香,擦在臉上很舒服!

“呵呵…”我不好意思地笑。

擦完,柏川希看了一下時間,然后推著我說:“不早了,快進去吧!”

“嗯。”我含著淚點頭,然后戀戀不舍地走一步回過頭來看一次,走一步回過頭來看一次。

“丫頭”柏川希的聲音,就在我進站的前一刻,柏川希叫住了我。

我轉過頭去,柏川希跑上來一把把我抱在懷里。我終于在他的眼里看見了一絲不舍,我的臉緊貼在他的胸膛,聽見他心臟像只亂竄的小鹿一樣跳動。

幾秒后,柏川希在我的唇上吻了一下,輕聲地說:“丫頭,我會想你的!”

“我愛你!”我輕輕地對著他的耳旁說。

當后面的抱怨聲越來越大時,才發現我們擋著正道了。柏川希松開我,我慢慢地轉身過去繼續朝前走,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回頭,不去看他,忘掉不舍!剛止住的淚腺又開始頻繁的運作起來。愛情是可以爭取的,爭取,也是會有結果的。

第二天傍晚縣城火車站。

爸媽開車來接我了,媽見到我時高興的眼里閃著淚光,向來嚴肅的爸那天也顯得格外的高興,一直呵呵的笑。

“中午買飯吃還是只吃些零食?暈車嗎?熱不熱?”媽拉著我前后上下的看,生怕我身上少了一塊肉似的。

媽的問題像火炮一樣,一個接一個發過來,讓我不知道先回答哪一個好!

“媽,我中午吃飯的,坐火車怎么會暈車呢!車子里有空調沒熱著。”看見媽,我也很高興,真的很理解她現在的心情。

第一個回答,我騙了她,其實我中午什么也沒有吃。走那天,張露在我的雙肩包里塞了很多的零食,我什么也沒有吃,肚子“咕咕”叫時,就一直控制自己的食欲。

柏川希生日的前一天碰見黃麗麗,雖然,我一直在她的面前表現得很鎮定、堅強,其實是無法描繪那刻的自卑感,自尊心受到嚴重的打擊。事后,我在心里發誓,一定要讓自己配得上柏川希。

“上車吧!就知道你會這樣。”爸幫我把行李都裝到后備箱里,難得幽默的嘲笑媽羅嗦。

“誰會像你冷血!”媽也不服氣,帶著點嬌氣輕捶爸的胸口。

爸和媽是自由戀愛的,一直以來感情都還可以,真的很羨慕他們的愛情,同時也希望自己與希的愛情能天長地久。

聞著家鄉的氣息,讓我身體里各個器官都在放松。小城比起今年年初時有了一點變化。爸說現在縣城到處都在搞建設,明年又會是另外一個樣。

廚房里媽正在切土豆,為我做我最愛的醋溜土豆絲,嘴里輕哼著我兒時的催眠曲,臉上掛著快樂而輕松的笑容。原來為自己的愛人做飯也是一件這么幸福的事情,我回頭去看爸,正在客廳里看電視,他喜愛的政法類節目。

突然,一個想法從我腦海里一閃而過,如果我學會了做飯,以后柏川希就可以吃到我為他做的飯菜了。記得張露曾對我說過一句話: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媽,我來幫您洗菜。”我走進廚房。

“不用了,坐了那么久的車也累了。”媽溺寵地推著我出去。

“不累!媽,我想跟您學炒菜。”我繞開媽走到水槽旁開始清洗四季豆角。

“怎么你學校的伙食不好嗎?”

從小到大,媽為了不耽誤我學習,從不讓我做家務,所以長這么大了,連個菜也不會做。現在我提出要跟她學做菜,她很自然的聯想到學校伙食不好。也許她永遠也不會猜到我是為了一個男生而學做菜的。

“沒有,你一個人做飯也夠辛苦的,何況現在天氣還這么熱!”我口是心非的說。

“小影,媽有你這份孝心就可以了,再辛苦也值得!”媽的聲音開始有點哽咽起來。

看著她,我有點心虛,也有點難受,我以前從來不會對她說謊的。我張了張口想說點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明天您開始指導我做菜吧?”停頓了一會兒,我說道。

“嗯。”媽見我這么強烈要求,也開心地點點頭,她覺得我長大了,我覺得自己對不起她了。

那晚,媽做了一桌子好菜,全都是我愛吃的。媽不斷的給我夾菜,嘴里念叨著:“多吃點,這個是你愛吃的。”

“好了,媽,您和爸也多吃些。”我碗里的菜都堆成了小山,再不阻止她,那這些天為了減肥而節食豈不是白辛苦了呢!

放假前,我給自己假期擬定了兩項任務,一是把這身體重給減下十斤;二是留長發。不過今天我又增加了一項,那就是學做菜,想著希吃著自己做的菜,那該多幸福啊!

“爸媽,我吃完了,您們慢吃!”我放下碗筷站起來,準備回房間給柏川希發個信息。

“怎么吃這么少?”爸媽同時驚訝地抬頭望著我。

“沒餓!呵呵…”我打著哈哈,然后趁機溜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

“希,我到家了。”

十分鐘后。

“嗯,好好休息吧!”

“我不累,你在干嘛?我想你了。”

“好巧,我也在想你。”我看著手機屏幕傻傻地笑,嘴里反復念著這句話,直到手機沒電關機了。

………

早上八點廚房。

“媽,您起床啦!”我正在鍋里攪拌綠豆粥,額頭上汗水直冒。

“小影,你幾點起來的?”媽驚訝的愣愣地看著我。

“六點。”我輕松地告訴她。

“失眠啦?”媽聽了更是愣了,在她的眼里我一直都是一個喜歡睡懶覺的孩子。

“沒,我去晨跑了。你不是常說我體質弱嘛!多鍛煉一下,體質自然就提高了。”我撒嬌的說。綠豆粥沸騰的更加的厲害了。

“小影說的對,早上空氣新鮮,多鍛煉一下什么病都上不了身。”爸也起床了,聽到我這么說很是贊同。

今天學做的第一道菜就是酸菜魚。當沾了水的魚肉倒進沸騰的油里面時,鍋里立刻炸開了花,然后熱油飛濺的到處都是,賤到我手背上痛得我呲牙裂嘴。

第二道菜是爆炒茄子,火候很大,搞得我手忙腳亂。菜出鍋時有的燒焦了,有的還是半生不熟的。

幾道菜下來,挫的我信心全無,灰心喪氣的看著這些失敗之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或者干脆就是半熟的。最后,全家只好去樓下的飯店里吃。

“小影,做事不要半途而廢啊!萬事開頭難。”爸看出了我的小心思。

“不就是浪費一些菜而已。”媽也豪爽的安慰我。

“嗯,我會繼續學下去的。”我堅定地對爸媽說,算是給他們一個承諾吧!

“我粟志國的女兒就該這樣,不被眼前的苦難壓倒,哈哈…”那天晚上爸喝了很多酒,一直說我是他的驕傲,可他不知道我在愛情面前卻是多么的自卑、懦弱。

回家快半個月了,我瘋狂的想念柏川希,有時想到整夜整夜的失眠,偶爾無所事事時會在紙上不停地劃拉著他的名字。

經常一遍遍地讀著他發過來的短息,雖然只有簡單的幾個字。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每天睡覺前想的最后一個人是他,每天睜開眼想的第一個人也是他。

走在路上,看到跟“柏川希”三個字有關的一切,都會異常的敏感。

有時,一整天就看著錢包里的照片發呆,然后毫無顧忌地流眼淚。

每天早上想念著柏川希在街道上一百米,一百米的跑,然后再跑到藥店去稱重。

從來不看家庭婚姻電視劇的我,這個暑假,躲在家里把《裸婚時代》從頭看到尾,很喜歡里面的一句經典臺詞:“我沒車,沒錢,沒房,沒鉆戒,但是我有一顆陪你到老的心。”

我也一顆陪他到老的心。

頭發長了,媽催我去理發店里修修,我告訴她我要留長發,她說我開始愛漂亮了,因為我每天至少要站在鏡子面前十次。

看看自己的頭發長到哪里了,恨不得自己就像兒童科幻片《巴啦小魔仙》里面的巴啦一樣擁有魔力,一下子就把頭發變長,把自己變漂亮。

第一次感覺暑假是如此的漫長,在家的日子是這么的難熬,每天心不在焉的待在爸媽身邊。

上午在精品店買東西時,竟然遇到了楊珺碧,好久沒有看到她了。

“珺碧,你也在啊!”我跑上去跟她打招呼,她也是和幾個朋友出來逛街的。

“小影,好久沒看到你了,呵呵…”楊珺碧看見我也激動地擁抱著我,她還是那樣的熱情、活潑。

“對呀!我本來想約你一起回來的,但你那段時間手機不是打不通,就是關機。”我也被她的興奮感染了,心情很好!

“嘿嘿…這次開學我們可以一起去呀!”楊珺碧不好意思的朝我扮了個鬼臉,很可愛!

“可以呀!上次你…打電話跟我說不要和柏川希在一起,什么意思?”我突然想起了一直想要問她的問題。

“小影,有些事情不好說!你離他遠點就可以了。”楊珺碧收起笑臉一本正經地說。

當我還在咀嚼她那句話的含義時,她的朋友招她離開。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轉身離開了。

楊珺碧雖然性格大大咧咧的,但我知道她絕對不是那種隨便亂說話的人。為什么她反復要我離柏川希遠點呢?

我在外面一直待到天黑了才回家,爸媽一直在等我吃飯。

“小影,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我一進家門,媽就看出我的臉色不對勁。

“沒有,媽,您和爸吃飯吧!我不餓就不吃了。”然后快步走進自己的房間,把房門鎖上。

斷斷續續中傳來了爸媽的說話聲。

“孩子她爸,小影這是怎么了?連飯也不吃。”

“是不是生病了?你…待會去看一下。”

房間里,我沒有開燈,連窗簾都沒有拉開,我把自己丟進一片黑暗中。

摸出手機,在通話記錄里找到“老公”二字。回家這么久了,柏川希只主動給我打過一次電話,內容是張露和杜攀吵架了,要我去勸勸張露。

看著手機屏幕上刺眼的兩個字,我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撥號過去。

熟悉的彩鈴聲在耳邊響起。

很快,那邊接了。

“希”

“我不是,他正在洗澡,有什么事嗎?”接電話的是一個女孩子,我的心臟顫抖了一下。

“哦,請問你…”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那邊有一個聲音響起:“麗麗,去洗澡吧!”

柏川希的聲音,此刻柏川希和黃麗麗在一起!這時,我感覺耳邊正在鳴響。

“希,你來電話啰!”聽到黃麗麗對柏川希說,聲音里有點嬌氣。

“掛了吧!我想睡覺了。”然后便聽見黃麗麗咯咯的笑聲,接著聽到的是“嘟嘟…”的響聲。

我呆若木雞的仍舉著電話放在耳邊,雙目無神地看著上方。

幾秒后,我開始小聲的抽泣,然后大聲地哭,再就是哭得聲嘶力竭,腦袋疼痛欲裂,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在旋轉,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爸媽使勁的在外面敲門,一聲比一聲重,最后爸急得一腳把門給踹開了。

媽嚇得沖進來緊緊地抱住我:“孩子,怎么了?你不要嚇媽啊!”她的聲音一直在發抖,眼淚也流個不停。

無論爸媽怎么問,我只是搖頭。爸沒有像往常一樣兇我,而是坐在床邊,把我和媽攬在懷里。

愛情就是一杯毒酒,但我還是甘之如飴,愛上柏川希注定是要痛苦的。

那天晚上,媽很不放心,堅持要陪我睡,我躺在媽懷里像個嬰兒一樣,哭了很久,直到哭累了才睡著,媽卻一夜沒合過眼。

后面的假期,我又回到了宋晴媛離開后的那段時間,不說話,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有時候盯著窗外搖曳叮咚的風鈴不知覺的流淚。

早上,在街道上不要命的跑步,汗水直流,擦了再跑。

有幾次在大街上看見跟柏川希有點相似的男生,我就一直跟著他走,直到看不見身影,然后蹲在黃昏的街頭抱著膝蓋無助的哭。

爸媽看見我的頹廢,每天唉聲嘆氣的搖頭。

那天以后,我的手機就一直處于關機狀態,到后來,我直接把卡給抽出來,手機丟在床底下,錢包也不知道被我甩到了哪個角落里去了。

我不敢翻書,怕看到“柏”字,“川”字,“希”字。

每天起床后也不再照鏡子,怕看見自己憔悴的面容。

有時候,晚上躲在被子里哭上個大半夜,然后蒙著被子睡覺。

坐在寫字臺前發呆時,手還是會不自覺的在紙上劃出一個個“希”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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