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記憶十:和動物有關的游戲(二)
- 我的名字叫80后
- 閻恪賢
- 2534字
- 2011-08-04 13:39:52
魚蟲
我是因為撈了魚蟲,才會想起養金魚的。
我們家住在沭河邊,過了沭河就是城區。沭河周圍有很多泄洪的溝渠,用于引沭河水灌溉水稻。有看風水的人說,我們家是太子宅,西墻一出去是沭河,北墻后面幾米寬的路又緊挨著一條引水的水渠,我兒時有那么很長的一段時間,是在河邊度過的。
那個時候的水是清澈見底的,舅舅會時不時來到我們家,帶著我都院墻后的這個水渠邊釣魚。許是那個時代的魚是高產的,是笨的,一個多小時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就能釣到滿滿一大盆的魚。因為還小,對于釣魚,還不是有很大的興趣,倒是喜歡拿著舅舅給我做的兜子,用鐵絲把紗布箍起來的兜子,專門用來撈魚蟲的。魚蟲多的時候,能鋪滿滿滿的一河面,鮮紅鮮紅的,像河面上灑滿了紅墨水(這是小時候純潔的想法,如果現在看到了,肯定陰暗的想到是滿滿一河的鮮血),然后把紗布兜在河里面來來回回幾趟后,鮮紅鮮紅的魚蟲就堆了一兜,拎起來的時候小手臂感覺非常吃力。魚蟲只要一離開水,就快速凝結在一起,直到你重新把它們放回水里,它們才四散開來。
小時候,貪玩是沒有什么界限可言的,經常背著老爸偷偷摸摸去河邊玩兒,這是老爸最擔心的事情,于是他和老媽拼命往我的腦子里灌輸這樣一個思想,河里面有水鬼,如果你在水邊玩的話,他會把你拉下水淹死的。為此,我還是真的被嚇住了,好幾年。有句話不是這么說嗎,叫好奇害死貓,即使到河邊是戰戰兢兢的,好像隨時有一只長滿了長毛且黑黑的大手會把我拖下水,但是想和水嬉戲的念頭卻總是占了上風。如果能正大光明到水邊玩,那是我最開心的事情之一。在特想到河邊撈魚蟲玩后,我吵著讓老爸買了幾條金魚,買回來后就拉著老媽去水渠邊撈魚蟲,撈回來就整兜倒進了金魚缸。所謂樂極生悲就是這么一個意思,別太高興,忘乎所以了,就會出岔子,雖然不一定悲,卻一定會出現錯誤的事情的。頭天下午撈完魚蟲,喂完金魚,第二天早晨意猶未盡,準備再挑一些已擠在一起成塊兒的魚蟲喂金魚的時候,金魚卻一個個都翻了白肚皮。
它們吃東西不知道個飽,是被我活活撐死的。
沒辦法,死皮賴臉讓老爸再買幾條金魚。
卷葉蟲的蛹
至于這種成蟲是不是叫卷葉蟲已無從考證,因為等長大后,發現了一個很費解的事情,小時候遍地都有的植物,長大了居然找不到,似乎整個城市的鄉村都找不到。這種成蟲的蛹我只能在長大后消失不見了的植物葉子里找到。因為蛹都是在卷起的葉子里發現的,所以我們叫蛹的成蟲為卷葉蟲。
卷葉蟲的蛹很像一支快被用完了的鉛筆。筆桿子一樣的身材,屁股圓圓的,頭尖尖的,在肥大的植物葉子里安然地睡著。不過它們是不幸的,因為村子里有著一群好奇心無比強的孩子,到處找它們玩兒。它們逗人以及神奇之處就在于,找到它們后,捏著它們的屁股,豎立起來,大叫“東”的時候,它們會把尖尖的腦袋轉向東方,大叫“西”的時候,它們會把尖尖的腦袋轉向西方。我們會壞壞的叫“中”,此時,它們就像失去了主心骨的人,不知道該怎么辦一樣,頭到處亂晃。這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的一種昆蟲。
抓麻雀
在我的心目中,麻雀是一種倔強的動物,不自由,毋寧死。
抓麻雀,完完全全是教科書式的活兒,從書本上照抄,不過并不死板,因為屢試不爽后,我們也會充分發揮想象力。但是,萬變不離其宗,總是會灑一點點米,在米的上面放一個罩子,用小木棍支起來,在木棍的底部綁上繩子。所有的活兒完成以后,就坐等著麻雀上門。
其實麻雀是挺憨的一種動物,被我們這群泥猴兒一樣的孩子抓到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靜候、抓住的過程我也就不多說了,反正充滿了期待和興奮。抓住麻雀后,把它攥在手里,只露出一個頭,反反復復打量,然后摸摸它的羽毛。
把玩過一段時間后,便把麻雀用繩子拴起來。
現在有點兒佛性,想起那個時候,對麻雀是非常殘忍的事情,有點虐殺動物之嫌。麻雀會拼了命飛起,然后被繩子扯回來,繼續飛起,繼續被扯回來,后來雖然沒有力氣,它放棄了飛走,卻頭擰著,氣得鼓鼓的,就這么著,要不了多久,麻雀就活活氣死了。
對于殺生,無論是小時候還是長大了,都是很難過的。在麻雀死后,我會用個鏟子,在家前屋后找一片空地,挖個小坑,把麻雀給埋起來。
雞
住在郊區,每家每戶就像圈地運動一樣,拉起圍墻,占據了少則一百平米,多則一個籃球場甚至更大的院落。
那么大的院子,干什么好呢?
于是,家家戶戶都會在院子里種不少的樹,夏天有陰涼的時候,幾個人拿著一張席子,一人一把扇子,乘涼。
除了這些,那就是喂雞了。
特喜歡的一件事情就是家里買來小雞。
買來小雞后,得有老母雞來帶,那怎么能讓老母雞接受這群小雞就是它的崽兒呢?
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了。
晚上,等老母雞回窩的時候,我們會伸手進雞窩里把老母雞拎出來,一個人掰開老母雞的嘴,另外一個人會給老母雞灌上一小杯白酒。用不了多久,老母雞就醉醺醺地睡去,等它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的身邊唧唧喳喳一堆活蹦亂跳的小雞崽兒。
一般情況下,家里喂雞非常討厭的事兒就是老母雞想孵蛋。
很多老母雞孵蛋會把雞蛋孵散黃的,吃也沒法吃,蛋還孵不出來小雞。
在這個時候,通常的做法就是把老母雞的頭悶在水盆里,讓它清醒清醒,要不然就栓起來,不給它和蛋接觸的機會,而姥姥做了一件事情,卻讓我記憶深刻。
當她發現老母雞孵蛋愿望非常強烈,用水悶都沒有用后,她會把老母雞抓住,在它的尾部插一個小旗子。被插了旗子的老母雞驚恐萬分,就好像自己的身后有一只隨時會撲下來的鷹,拼了命跑,繞著我們的院子,一圈接一圈的跑,直到精疲力竭。
第一次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我都快笑瘋、笑抽了,自那以后,我總是嚷著央求姥姥再抓一只雞,插旗子玩,但姥姥卻再也不肯了。
這,成為我兒時期待的事情之一。
自從有了小雞,我就有了新的游戲,那就是拿著個蒼蠅拍到處打蒼蠅給小雞吃。
不知道為什么,其實那個時候環境很好的,河水很清,甚至能直接捧著喝,可就是夏天蒼蠅特多。不過小雞的存在,讓我期盼蒼蠅可以多點,再多點,要不根本不夠我打的。
悶熱的夏天,只要在家,我都會早早起來,開始我的游戲,打蒼蠅。很多時候,能打上幾個小時,蒼蠅的尸體能在扒土簸箕上堆成黑黑的一座小山。累了后,我會把這些戰利品一股腦全部撒給小雞??粗鼈儬幭瓤趾髞沓缘臅r候,心里甭提多有成就感了。
……
其實,無比好動,生活在鄉村,生活在城郊的八零后,有著很多與動物有關的游戲,那種樂趣,是以后出生的孩子無法想象和體會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