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魚一聽到這句話，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剛才撿到的珠子。那是一顆瑩潤的珍珠，光澤溫和，大小適中，與皇后的披帛的顏色及其相配。她想也沒多想，就打算把這珠子拿出來。沒想到，明夷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硬是把她拖回了原來的位置。

“不想死的話，就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他壓低了聲音，在她的耳畔輕輕說道。

她感覺到他呼出來的溫度，感覺自己的臉頰似乎燒起來了，連忙埋下頭。

“你其實可以不用那么怕我。”他接著說道。

心魚不知道怎么回答，緩緩地抬起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

他拿起桌上的琉璃杯，搖晃著杯中透明的液體，目光深邃。他輕輕地笑了笑，聲音低沉而好聽，說道：“以后，你是我夫人，總是那么怕我也不是辦法。我雖態度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要你的命，你沒必要時時刻刻奉承著小心著。”

“啊？”心魚愣了愣，“您真的要娶我？”

“嗯。”他淡淡地說道，語氣不起一絲波瀾。

“您為什么要娶我啊？”她實在是好奇，壓低了聲音湊到明夷身邊。

他回答得有些敷衍，“一個人久了，想試試兩個人的日子。”

“那為什么是我啊？”她好像獲得免死金牌了似的，明夷向來說一不二，從來不會出爾反爾，既然明夷要不了她的命，她就不用在乎他會不會因此生氣，“我好像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啊。是因為我比別人有趣嗎？還是覺得我很新鮮啊？”

“都不是。”他淡淡答道。

心魚癟了癟嘴，“那是為了什么啊？”

“不為什么。”他就是不想說。

心魚鐵了心，“凡事都有原因吧？”

終于，明夷賞了心魚一個白眼，說道：“你話真多。”

她嘆了口氣，腦補出了數十個瑪麗蘇劇情，可都被她一一否決了。或許他有骨氣的人見得多了，第一次看到她這樣的意志薄弱、滿腦子異想天開的人，所以覺得好玩？唉，或許是個陰謀吧，明夷心里肯定有他的打算……

明夷的目光并沒有完全放在歌舞上，時不時會看一眼心魚，防止她蠢蠢地又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然而，出岔子總是意想不到的，明夷眼睜睜地看著心魚扒糕點，最后筷子一下子從手中掉落，凌空打了一個旋兒，直接落在了正中央的水池中，濺起一個不大不小的水花。

在場之人面面相覷，朝著筷子飛來的源頭方向望去。有資格坐在左上桌的人不多，除了金陵華家就是金陵沈家，這些世家大族怎能被人輕易指指點點，但竊竊私語還是少不了。眾人的目光掃過左上桌的幾位朝中重臣，最終在明夷的方向上停留許久。

是的，眾人都沒有看錯，明夷旁若無人地把自己的玉筷子給了旁邊的那名女子。

他們也是第一次看見明夷君會帶女眷參加宴席，更是第一次看見他對一個女子如此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