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羽嘴角抽搐不停,只覺耳旁“嗡嗡”飛過蒼蠅大軍。見過能扯的,沒見過扯得這么無恥的。連一心一意這詞都出來了,這般哭訴,搞得跟她始亂終棄一般。
不要說驚羽,就連冷漠如傅冰也抽了。
驚羽趕緊一揮手,來了一句:“皇家在這宮中是老大,出了宮門,誰又認識他?”她不是改變主意,也不是想與這兩人產生什么革命友情,她只是怕云出月再叫下去整個皇宮的人都要知道她要對付太子了。
本來還在干嚎的云出月突然噤了聲,摸了摸下巴,陰惻惻得笑了:“巫小弟,你果然夠奸詐啊!”
這么說不是毫無根據的。兩日后,太子將代替陛下外出祖廟祭祖,到時候便會是絕好的下手時機。想來,驚羽早就計劃好了呢。
云出月轉頭,擠眉弄眼:“冰塊兒,你不會舍得巫小弟跟你最可愛的云弟弟我兩個人去冒險吧?”言外之意便是你一定得來當我們的免費保鏢啊!
傅冰嘴角又抽了抽,回答卻是極其肯定:“我跟你們一塊兒去。”
驚羽突然覺得很怪異,自己從來是獨來獨往的,為什么會演變成現在這樣?自己居然也會有同伴么?這叫什么?三人為伍么?
祭祖那天,浩浩蕩蕩的隊伍從皇宮出發。驚羽三人換上侍衛衣裳,混在其中,出了宮。
東啟祖廟建在帝都京郊,半日腳程才到。夕陽余暉照耀祖廟之時,太子才進了廟里。周圍是大批官兵的把守。外圍是圍觀的群眾。
帝王家祭祖向來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便是祖廟之中,不得駐扎官兵。這自然是為驚羽三人創造良好條件。若說一路上太子什么時候會脫單,便是現在。
三人換上不起眼的素裝,抹上黑土,沿著圍墻,躥到廚院側門。祖廟把守最弱便在此。
驚羽瞇了瞇眼,輕道:“我去引開他們注意力,你們見機行事。”隨即不等傅冰兩人反對,便挎上墻角邊的破籃子,一瘸一拐得走了出去:“各位爺,行行好。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給點吃的吧。”
果然,列隊中的一個侍衛上前來喝道:“要飯要到這里來了?不要命了么?不知道今天太子爺祭祖么?趕緊閃開!”
“太子爺?是什么東西?”驚羽開始裝癡賣傻,“好吃嗎?”
那人大笑著招來同伴:“快來看,這里有個傻子,連太子爺是誰都不知道!”
本來站崗放哨就是個累人的活,有個笑料出現當然會吸引來眾人的眼球。一會兒功夫,一列約十人的官兵便把驚羽圍住參觀起來。
一個個全把注意力放在了驚羽身上,全然不顧身后的危險。
傅冰與云出月劈手就向官兵脖子上揮去,剎那功夫,一半人就倒了地。
有人準備大叫喊人,自然被驚羽眼疾手快一拳打暈。
里外配合,三個高手對付這十個普通官兵并不是什么難事。
三人也不耽擱,時間寶貴,巡邏隊伍隨時會發現此處異常。
廟里很是清靜,幾人蒙上面,貓著腰,很快便尋著了最中央那座明黃的宮殿。
點破窗戶紙,果然見拓跋元昊跪于佛前,背對他們,里頭沒有其它人。
三人踹門而入,不待拓跋元昊反應,狠狠劈頸下去,兜頭就給他灌入麻袋內。
云出月狠狠踹向癱在地上的某太子:“叫你囂張!還不是落到你云爺爺的手上了!”
“接下來怎么辦?”傅冰問驚羽。
“帶走!”在這里揍人哪里爽快?自然要找個人煙稀少之地,然后再大刑伺候!
傅冰扛上裝著拓跋元昊的麻袋,緊隨驚羽與云出月,往外走去。
急急至了中庭,一個拐彎,迎面竟來了個端著膳食的和尚。那和尚灰素的衣裳,低低垂著頭。
驚羽朝云出月使個眼色,意即隨機應變。
那和尚卻似是未見著幾人一般,徑自垂頭與驚羽擦身而過。
一抹寒光卻是從那人袖中折射出來,晃了驚羽的眼。驚羽大驚,心驀然一沉,回頭就要叫傅冰小心。
終究是晚了些時候。那和尚將手中膳食向了云出月兩人扔來,另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袖中抽出利劍,就向了傅冰胸口刺去。
傅冰急急閃避。哪料那人卻是聲東擊西之勢,朝了那麻袋便抓了過去。
傅冰只顧了長劍,卻沒在意肩上的物什。那麻袋一瞬間便轉移到和尚的手中。
只幾秒的功夫,情勢便來了個急轉直下,云出月與驚羽甚至未及任何動作。
和尚也是有備而來,毫不耽擱,扛著人抬腿就跑。
驚羽三人正想追去,這番動靜卻是招來了十來個持棍的武僧,將幾人緊緊圍在其中。
轉彎盡頭,驚羽瞧見那搶人的和尚嘴角揚起陰險的弧度,然后便是他的大喊:“來人啊,快來人啊!有刺客!”之后,閃身,消失在叢叢的樓閣之中。
驚羽瞬間就明白過來。在這個祖廟之中,除了自己一撥人來尋那太子的晦氣之外,還有另一撥人也正尋著機會要下手。
自己三人竟在無意之中給人做了槍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自己竟做了那被人利用的螳螂!
看看周圍轉著圈緊緊逼近的武僧,再聽外頭官兵急促的腳步聲,驚羽真想嘔血。那只躲在背后的“黃雀”可真是陰險,活活要讓他們幾人作了替罪羊啊!
不過能在祖廟中滲透入自己的人來,想來那“黃雀”在這個國家的地位不會低到哪里去!
驚羽腦海里突然閃現出一個人物來,雖然兩次都沒見著那人的真面目,不過在這個國家中能作出劫持太子的事除了那似是陰謀處處的五王爺,她想不到其他人選。
“居然被陰了一把!”云出月貼近驚羽兩人的背,咬牙暗啐。想來,也是想明白了始末緣由。
“先離開再說!”傅冰低低道。
“分頭走!”驚羽立即下了判斷,“宮里見!”說完,自己先向了那奪走自己勝利果實的和尚逃離的方向打了出去。她倒是隨便那太子被誰劫走,但她介意的是自己成了那桿子替人捕食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