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堯吃得差不多了，見汪慧倫在音樂里頗有些陶醉的樣子，不禁瞇起了眼睛。

“不吃了？”汪慧倫抬眼，見尚堯碗里空空的了，下意識地想勸他再多吃點。

尚堯卻放下了筷子，問：“有湯沒？”

汪慧倫一愣，沒想到他會需要喝湯，難道是她做的飯菜太噎人了嗎？趕緊放下筷子，“我去給你做個雞蛋湯，馬上。”

尚堯攔住她，笑道：“不麻煩姐姐了。我喝水。”

汪慧倫趕緊提來電熱水壺，給他洗了個瓷杯，說：“這個杯子給你喝水吧。”

尚堯點頭：“好。”

汪慧倫也吃得差不多了，起身收拾碗筷。因為房間太窄，她不小心踢到了網線，踉蹌了一下，幸好沒有摔倒。尚堯替她穩住了與網線相連的筆記本，一臉擔憂的看著她。汪慧倫安慰似地對他一笑：“沒事。”

尚堯說：“姐姐這房子多少租金？”

“比樓下劉老大少兩百。”

尚堯蹙了蹙眉毛，“這破房子！為什么不搬到公司附近？”

汪慧倫想了想，似乎沒有什么特別的理由，有點懶懶地說：“嗯……人家好不容易找到個住的地方……”

不知什么時候，尚堯站起來，伸手拄著門框，靜靜看廚房里洗碗的汪慧倫。

汪慧倫洗干凈了碗筷，又把廚房收拾了一下，覺得分外舒心。

“姐姐怎么想到給我煮雞蛋？”尚堯站在那里輕輕問。

汪慧倫回頭對著他，一笑：“需要什么理由嗎？或許只是剛好看到雞蛋就煮了兩個。凡是一件事情，總有千百種理由。我非常喜歡法國人的優雅，他們從不過問別人的秘密。”

“優雅？”尚堯沉吟了一會兒，竟鄙視起這兩個字來。

“姐姐平時都做些什么？”

汪慧倫安靜下來，不知怎么的，這個問題的答案，竟讓她的心頭涌上莫名的悲哀。

“做家務，看書。”

時間安靜地在空氣中劃過。尚堯轉頭看到她床上的挨墻壁都是書，三兩步走到床邊，伸手去拿書，不覺側身已經坐到了她的床單上。

見他一本本翻自己的書，汪慧倫竟沒有一絲阻止的意思。

“姐姐都看這些書。”尚堯評價道，蹙了蹙眉，把書放到原處，“不實用的書。”

汪慧倫輕輕笑了，“我就需要這些啊！”她站在他的對面，情緒頗好地說：“我每天提前一個小時起床，就是要看看這種沒用的東西，然后才感覺這一天不是很趕。也許都市的也走太快了，如果哪天我沒有時間看看書，一整天都會緊張兮兮……”

尚堯打了個呵欠，眼皮漸漸合攏，一清醒抬手去揉了揉。

“姐姐，我可不可以在你這歪一會兒？”

汪慧倫見他眼睛紅紅的，似乎幾天幾夜沒有睡覺了，整個人都迷糊起來。推測他昨晚可能又是兩點鐘才睡，不覺為他心軟起來，“好吧好吧！”

尚堯得到允許，側身向里，枕在她的枕頭上，手搭著床上折疊起來的被子，囈語似地承諾：“不會弄臟姐姐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