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風知道
- 飛童
- 4927字
- 2011-02-21 11:37:38
在街上閑逛,兜了一大圈兒,無所事事,又看見上次跟姚暖買菜的那家超市,干脆進去買瓶水,在門口找了個車位停下,走進超市。
找到一瓶飲料拿在手里在超市里轉悠,到了玩具區,看見貨架上那些毛絨絨的玩具,怎么自己就會怕耗子呢?難道真的無可救藥嗎?
“嘿,宗寶。”
身后一個聲音傳來,宗寶回頭一看,是姚暖,“怎么,這次又對著一只毛毛熊發呆呢。”姚暖笑瞇瞇地說,宗寶帶些尷尬地笑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撓撓頭才問姚暖:“我記得你上次說過你不怕耗子?”
“是呀,怎么了?”
宗寶非常認真的表情對姚暖說:“你能幫我個忙嗎?”
姚暖望著宗寶眨著眼睛,“你說說我聽聽,看能不能幫上你。”
“幫我逮只耗子吧。”宗寶說。
姚暖眼睛瞪的大大的,面露難色,“逮它干嘛?臟死了。”
宗寶有些泄氣,是呀,讓人家姑娘逮耗子干嘛,自己真是糊涂了。
“你怎么了?”姚暖問。
宗寶搖搖頭,后悔剛才跟這姑娘說的話。
“我知道了。”姚暖說:“你怕耗子,你想克服這種心理,鍛煉自己,對不對?”
宗寶看著面前的姚暖,撓撓頭,感覺不好意思。
“這沒什么,想克服恐懼心理這是件好事,我可以幫你,但我不用給你逮耗子,我帶你去個地方。”姚暖說。
“哪?”
“跟我來就知道了。”
兩個人出了超市,姚暖上了宗寶的車,在車里姚暖一路指引著來到一家店,宗寶看清楚了這是一家寵物店。
“這里有賣耗子的?”宗寶問。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姚暖說。
兩個人下車進了店,這種商店宗寶頭一次進,這回開了眼,店里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籠子,動物園一樣,籠子里有貓、狗、刺猬、猴子、蜥蜴甚至還有大蟒蛇。宗寶跟著姚暖繞過這些籠子向后走,在幾只小籠子跟前停住,姚暖用手指指,宗寶看見了,小籠子里面有小老鼠,它們身上的顏色有白的、花的還有灰的,個個毛茸茸、胖乎乎的。
“怎么樣?”姚暖問:“看見了吧?管它們叫豬,其實就是耗子。”
宗寶強迫自己看著籠子里的小老鼠,渾身上下的皮膚正在泛雞皮疙瘩。
“怎么樣?”姚暖又問。
宗寶實在看不下去了,視線離開籠子,長出了一口氣,然后沖著姚暖點點頭。
姚暖笑了,拍拍宗寶的肩膀說:“其實你這這種心情我能理解。”姚暖又說:“我害怕坐飛機,我不喜歡速度快的東西,第一次坐飛機的時候把我嚇壞了,其實每次坐我都很害怕,所以我要不停地吃東西、找別人聊天來化解這種心理。”
聽姚暖說這些宗寶心里開始覺得過意不去,當時在飛機真不該那樣對這姑娘。
“對不起,姚暖。”宗寶說。
姚暖詫異地望著宗寶,“干嘛向我道歉?”
“當時在飛機上,我自己只顧著睡覺。”宗寶說。
“哎呀,沒事的,你看你,當時咱們又不認識。”姚暖說完笑了,宗寶也笑了。
姚暖的視線又移向那幾只籠子,伸手拎起一只小籠子對著宗寶說:“我建議你就買這一只帶回去,好好練練。”
看著姚暖手中籠子里的小灰鼠,宗寶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說不出來話。
宗寶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躲姚暖手中的小灰鼠,姚暖明白了,抬起手中的籠子看了一眼里面的小灰鼠,“看來這小家伙真是你的天敵呀。”姚暖說。
宗寶點點頭,“怎么辦?”宗寶問。
姚暖頭一歪,回答:“依我看,對你這種癥狀要下點兒猛藥。”
“什么猛藥?”宗寶伸長脖子問。
姚暖先‘嘿嘿’笑了兩聲,然后說:“干脆把它放出來,放在你身上,以毒攻毒。”
宗寶一聽姚暖這樣說頭發都豎起來,轉身就逃。
“好、好、好,算了、算了。”姚暖在身后叫住宗寶,宗寶這回躲姚暖有三、四米遠。
姚暖又看看手中的小老鼠,問宗寶:“那怎么辦?你練不練?”
宗寶距離三、四米非常堅定地回答:“練!”
“你看你這態度,離那么遠。”姚暖說。
“慢慢來嘛,別太猛,總要有個適應的過程。”
姚暖點點頭,“也是。”又說:“我是說你總得把小家伙帶回去練吧。”
這是個實際的問題,宗寶此刻非常為難,以目前自己的水平想起它就渾身發毛,更別說把它帶回去了,再說自己的母親也怕耗子,把它帶回去后果不堪設想。
“姚暖,你能幫我個忙嗎?”宗寶說。
“你說吧。”
“先把它暫時放在你那吧,我不敢帶回去,我媽也怕耗子,遺傳。”宗寶非常為難的表情。
隔著三、四米的距離姚暖望著宗寶,想了想,點了點頭。
“謝謝。”宗寶說。
姚暖沒有說什么,宗寶為小老鼠付了賬,兩人出了寵物店,籠子一直在姚暖的手里拿著。
上了車,知道車里有只老鼠在宗寶總是覺得渾身不舒服,“姚暖,真羨慕你。”宗寶說。
“羨慕我什么?不怕耗子嗎?”姚暖說。
宗寶開著車點點頭。
“這沒什么,我們家人都不怕耗子。”姚暖說。
“看來真是有遺傳。”宗寶說,想起父親,父親也不怕耗子,為什么這一點沒有遺傳他的呢?
“你怕蛇嗎?”宗寶問。
姚暖搖搖頭回答:“不怕。”
宗寶側過臉佩服地望著身邊坐著的姚暖,“真了不起,連蛇你都不怕,很多女孩兒都怕蛇的。”
“就像你說的是遺傳吧,我們家人都不怕。”
“你們家人是干什么的?”
“廚師。”
宗寶點點頭,有道理,廚師就專門對付這些動物的。
車又開回到那家超市,姚暖還要進去買菜,本來讓宗寶在車里等的,車里有只耗子,宗寶心里總在發毛,還是跟著姚暖進了超市。
姚暖買了蔬菜水果還有一條魚,宗寶覺得姚暖很喜歡吃魚,上次她也買了魚。
出了超市宗寶開車來到姚暖租住的公寓,姚暖這里宗寶是第一次來。
進了門姚暖把小老鼠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宗寶不敢靠近沙發了。
姚暖租住的地方比宗寶想象的要好,房間寬敞干凈整潔,有客廳、臥室還有廚房飯廳,看來這個姑娘的狀況不錯。
“請坐。”姚暖說。
宗寶站在原地,姚暖明白了,“宗寶,你不是想練嗎,現在正是時候,要不你什么時候能練成。”姚暖說。
宗寶想姚暖的話確實有道理,可是一想到它就覺得渾身發毛。
宗寶心里想不能在這個姑娘面前丟臉,人家正在幫自己呢。咬了咬牙,走向茶幾,其實這次感覺比在寵物店里更糟糕,身上的汗毛都炸著。
終于走到茶幾跟前,坐到沙發上,鼓足勇氣,雙手握緊拳頭強迫著自己看籠子里的這只小老鼠,它小小的腦袋、小爪子、細尾巴,這家伙到底可怕在哪?宗寶問自己,但看見它就是覺得難受,渾身不自在、惶恐。
“你練吧。”姚暖說:“我去做飯,今天中午你就在我這兒吃飯吧,讓你嘗嘗我的手藝。”說完轉身走向廚房。
聽姚暖這樣說,宗寶才注意到時間,原來馬上就要到中午了。宗寶想了一下,既然人家姑娘留自己吃飯就別那么客氣了,而且實際上以后也打算來的,畢竟已自己現有的水平不可能一天兩天練成的。宗寶給母親打了電話,在電話里聽見宗寶說在姚暖這里吃飯,母親很滿意。
廚房是開放式的,在沙發的位置能看見姚暖在做飯,看她的身影動作,她對做飯非常在行。
還是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籠子里面,一想到這兒宗寶又開始緊張,身上的雞皮疙瘩一層一層地起。
小老鼠在籠子里倒是很安靜地趴著,小眼睛半睜著,鼻頭有時候動一動,觸須也跟著在動,在嗅著周圍的動靜。
它到底可怕在哪兒呢?宗寶反復地問自己,但是看著它的時候自己的心從來都沒放下,一直懸著,發毛,渾身的皮膚也在發毛,這感覺說不清有多難受。
這家伙的眼睛突然睜開了,宗寶的神經立刻繃的更緊了,坐在沙發上的身體本能地向后一躲,好在它還在籠子里,宗寶的后背緊貼著沙發的靠背,看了一眼廚房的姚暖,這時她正忙著做飯。
宗寶喘了口氣,鎮定了一下情緒,這沒什么,心里安慰自己,它出不來,就算出來又能怎樣?自己是人,而它只是只小耗子,它應該怕人才對,到自己這兒卻反了,這到底是怎么了?
宗寶正想著,小老鼠突然開始‘吱吱’地叫了,宗寶就怕這聲音,這聲音令自己毛骨悚然,頭發立刻都豎了起來,再也坐不住了,‘騰’地從沙發上蹦起來直奔廚房正在做飯的姚暖。
‘嗖’地一下,這次宗寶移動的速度極快,姚暖聽見動靜,轉頭看的時候宗寶已到了跟前,姚暖問:“宗寶,你怎么了?慌什么?”宗寶調整了一下,故作鎮定地回答:“怎么?我慌了嗎?怎么會?”宗寶又說:“我是來幫你做飯的。”
姚暖看著宗寶眨眨眼睛,視線又越過宗寶望望茶幾上的籠子,開口說:“不用了,你還是練吧。”
“我幫你吧,怎么能讓你一個人忙呢。”宗寶又說。
姚暖說:“我每天都是這樣的,我喜歡做飯。”
“還是我幫你吧。”宗寶堅持。
姚暖笑了,“其實你已經幫不上什么忙了,菜切好了,飯也燜上了,魚已經在鍋里了。”姚暖又望了望宗寶身后茶幾上的籠子,走過去把籠子從茶幾上拿起來放在遠處的墻角,然后回身對宗寶說:“電視機柜子里有碟子,你這會兒看吧,飯馬上就好了。”
宗寶不自然地笑了笑,心里清楚姚暖知道自己剛才為什么跑進廚房了,這時候人真窘,也同時心里感激姚暖,她沒笑話自己,人真厚道。
姚暖走過來拍了拍宗寶的肩膀,“這沒什么,誰都有害怕的東西,其實我恐高,所以我住二樓,要是一樓能住我就住一樓了,從不敢望窗戶下面的東西,頭會暈。”
“謝謝。”宗寶說。
姚暖笑了,馬上又收住笑朝廚房奔過去,魚快胡了。
姚暖的電視機柜子里有很多碟子,這時姚暖在廚房沖著這邊喊:“有一張《料理鼠王》,動畫片,很好看的,你看吧,順便還能練練。”
果然找到了,放進碟機里,這時姚暖在廚房開始炒菜了。
碟子放進碟機,動畫片里的小老鼠形象倒是非常可愛,在生活中要是這樣就好了。
飯終于做好了,算上湯總共四個菜,放在茶幾上兩個人邊看電視邊吃。宗寶絕沒有想到姚暖做的菜竟然這么好吃,尤其是魚,宗寶覺得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魚,贊不絕口。
“真的,我不是恭維你,你做的菜確實好吃。”宗寶又說。
“都跟你說過了我們家人都是廚師,開飯店的。”姚暖說。
“哪家飯店?”
“云居閣。”
宗寶瞪大眼睛說:“云居閣原來是你家開的?”
“怎么了?要咬人嗎?”
“聽說以前給皇上做過飯呀。”
姚暖的眼睛得意地眨眨眼睛,“是呀,我們家祖上是御廚,就是給皇上做飯的。”
“怪不得你做的飯這么好吃!”宗寶又說:“你學建筑真是可惜了。”
聽宗寶這么說,姚暖突然板起臉,宗寶覺得氣氛不對,問姚暖:“姚暖,我說錯話了嗎?”
“怎么你也這么說。”
“我說得不對嗎?”
“當然不對了,誰規定我一定要做飯呀。”
“可是你剛才也說過你喜歡做飯呀。”
“那是我喜歡做飯給自己吃,我可不想像我媽一樣一輩子當廚師。”
“你媽也是廚師?”
姚暖脖子一歪沒說話。
宗寶又說:“我能不能問一下,云居閣有個女大廚得過全國廚師大會的白案冠軍,就是您母親吧。”
姚暖嘴一撇,“又怎么樣?”
宗寶佩服地說:“真是名門之后呀。”然后又說:“我吃過您母親做得糕點,太好吃了。”
姚暖的嘴仍然撇著,不高興的樣子。
宗寶問姚暖:“姚暖,你在家是獨女吧?”
姚暖點點頭。
宗寶說:“其實我剛才的意思是怕你們家這么好的廚藝失傳。”
姚暖這時笑了,“這不用你操心,我有兩個堂哥和一個堂妹,還有一個小外甥呢。”
宗寶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我支持你來西班牙學建筑。”宗寶說,說完‘嘿嘿’地笑。
“其實我媽也支持我。”姚暖又說:“家里只有我媽支持我來西班牙。”
“你飯做得這么好,將來肯定也能成為一名好的建筑師。”宗寶又說:“我爸是做商業的,其實我也該學商業才對,我在大學里卻報了歷史系,只有我媽支持我,咱們同病相憐。”
姚暖笑了,“謝謝。”
“其實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宗寶說。
“為什么?”
“你請我來你家做客又做這么好吃的飯菜給我吃,更重要的是還讓我把小耗子放在你這兒。”
“這不算什么。”姚暖又說:“你有心事,我想跟耗子有關系,對不對?”
宗寶想起在何記在她面前因為鑰匙鏈兒當時自己的窘態,想起夢里那只耗子。
“宗寶,因為耗子你失戀了?”姚暖問。
宗寶心里苦笑,這算失戀嗎?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姚暖,你失戀過嗎?”宗寶問,問完宗寶馬上意識到不該問姑娘這些,立即改口:“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
姚暖笑了,手一擺,開口:“沒什么,不用道歉。”然后又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失戀,上中學的時候我暗戀過給我們軍訓的教官,那會兒覺得她超帥,穿軍裝太有型了,呵呵,軍訓結束以后他回部隊了,我難過了好長時間,還跑到他部隊大門口偷看,那一年我上高一,呵呵,我夠傻吧?”
“后來呢?”宗寶問,宗寶很想知道姚暖是怎么解脫的。
“后來好了,我長大了。”說完姚暖開心地笑,露著潔白的牙齒。
宗寶望著姚暖的笑臉,心里真是羨慕,其實覺得自己更傻。
“看樣子,兄臺莫非也是在暗戀?”姚暖笑著問。
宗寶垂下頭又抬起頭,“你還知道他是誰,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噢。”姚暖點點頭笑著說:“超級暗戀,暗戀的最高境界。”
宗寶這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如果讓她知道了,她會很感動。”姚暖又說。
“是嗎?真的嗎?”宗寶瞪大眼睛問,問完馬上又泄了氣,哪里還能見到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