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她已經走出了老遠，不知不覺又來到明月的寢宮外，攬月宮嵌入這片昏暗，沒有燈光的夜該是如何漫長寂寞，依依是個怕黑的人，按理說在暗夜里對這地方應是敬而遠之的，可白日里明月的反應總讓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卻說不上為那般，在宮門口駐足了良久，還是咽了咽口水提著宮燈推開了虛掩的宮門。

橘紅的燈光映在鐵柵欄上，依依向里張望著，突然一只滿是污垢的手向她襲來，依依一驚心踉蹌了一步，倒是避開了。

月光從窗外瀉入，映得明月原本蒼白的臉更顯猙獰。

“你不是柳依依！你不是柳依依，柳依依死了，她該死！！！該死！”

她低吼著，沖依依揮舞著的雙臂若不是被鐵欄桿阻擋怕是要將依依給撕碎了去。

怔怔的看了她良久，依依附上手背上白日里留下的傷痕。

“你沒瘋對不對？！”她豁然明白了一件事。白日里明月抓傷她不是意外，而是刻意想驗證自己是不是那個在她們眼中無血無傷的怪物——柳依依。

狂躁的雙手有瞬間的遲疑，而就是這一瞬依依忙抓住她的手。

依依的舉動讓明月厭惡的皺起了臉，急忙掙開。

看著匆匆又縮回角落里的明月，依依有些五味雜然。

“月妃？”

“你看著我！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要裝瘋賣傻？”

“月妃？明月！”

依依連喚了幾聲，明月皆蜷縮著身子不再理她。

得不到回應，依依索性席地而坐跟她聊起天來。

“明月，我是不是不該出現，或許那樣你便不會這樣的下場。”

她抬眼看她，明月依舊背對著她，卻似在靜聽。

“那次回去我以為從此便斷開了這里的一切，我只當所有的際遇只是南柯一夢，可再次回來才發現，十年的光景竟然是全然的物是人非，這些天我都在想，如果沒有我，現在水墨寒應該還是皇帝，而你依舊是他心愛的妃子。。。”

依依的話終于引來一聲冷笑。

“心愛？！”

旮旯里清冷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他根本不愛我，或許在你出現前還有些許憐愛吧！可之后的一切根本就是逢場做戲罷了。”

“明月？！”依依欣喜的扒著欄桿。

她的聲音不大，卻條理清晰，正印證了她的猜想——她沒瘋。

“當年我一直以為是你的出現奪取了他的注意，可后來他卻告訴我，他娶我，不是因為報答救命之恩，而是為了借我牽制我父親，進而控制武林為他所用。”

“在我自恃那日的救命之恩，以為他不會把你的死遷怒在我身上，他卻將我打入了冷宮，他告訴我，你才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認為是我將你推向風頭浪尖，才發引發了一系列的事情，并害死了你！”

是的，他一直都相信那日出手相救的是她，卻不愿承認，或許他是害怕她就這樣離開故意不承認的啊！

依依一陣苦笑，為他的癡。

“他為什么要遜位？”

“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明月的回答似有怨懟。

“為什么那么傻？”她呢喃。昔日的點滴雖不全是美好的，確是刻骨銘心的。

“是啊！他是個情癡，卻只為你癡狂。”明月頓了一下。“柳依依，去找他吧！好好待他！”

“你知道他在哪？”

“如果過了這些年，他依舊愛你如昔，那他應該還守在那個地方，不離山的天女廟，那里供奉著你的塑像，由他日夜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