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夢紅樓之溶黛
- 蔚藍淩
- 2010字
- 2013-08-02 19:18:28
賈母極為心疼的看著黛玉紅腫的手腕,直哭道:“我這玉兒,細皮嫩肉的,何嘗受過這等苦楚。”
一面說一面捧著黛玉手腕,卻又怕用力了讓黛玉加重痛楚,饒是賈母也慌了神,不知如何安慰痛得淚人兒似的黛玉。
黛玉痛的淚眼汪汪,手腕腫的高高的,熱辣辣的疼痛,讓賈母看著心中亦是大痛,忙忙的攜著黛玉往屋內走去。
眾姐妹亦是一片忙亂,急忙隨著賈母到了正房之中。唯獨留下的春纖眼睛死死盯著那地上一粒粒的翡翠珠子,眼睛幾欲噴出火來。
不多時便請了太醫前來,王夫人邢夫人乃至于鳳姐兒李紈皆忙忙的趕了過來,那太醫隔著帷帳,看著紅腫的手腕,嘆了一口氣,恭敬起身道:“小姐只是扭傷了手腕,幸而沒有傷到骨頭,并無大礙,待得我開些藥方給小姐敷上,少些時日便會痊愈。”
賈母聽了方才吁了一口氣,忽而想起一事,道:“你說的少許時日是多長時候?”
那太醫想了一會,道:“多則兩月,少則月余方可痊愈。在沒有痊愈的這段時間,小姐最好能小心手腕,不可提用東西,日常打理等物能少則少。”
賈母眉頭緊蹙,想了想,道:“罷了,有勞太醫了。鏈二,你隨著太醫去抓藥。”帷帳外的賈璉應聲,那太醫躬身辭了賈母,便隨著賈璉到了前院而去。
看著太醫離去,屋內婆子將那厚重的帷帳掛起,賈母心疼的看著黛玉,道:“好玉兒,不哭,太醫說你的手腕無事,只是休養一些時日便會好的。”
黛玉點了點頭,手腕的疼痛讓她鼻音甚重,道:“黛玉知曉,勞外祖母費心了。”
那湘云眼淚汪汪的走上前,滿眼自責的看著黛玉紅腫的手腕,嗚嗚咽咽地道:“林姐姐,對不起,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的手也不會變成這樣。”
紫鵑正半跪著與黛玉冷敷,黛玉火辣的手腕略略好過一些,看著湘云面上的自責,勉強一笑,安慰著湘云道:“云妹妹也不是有意為之,我又有何要責怪你的?”
聽黛玉說不責怪,湘云登時‘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若不是她貪玩玩雪,黛玉也不會摔倒,黛玉越是不怪罪,她越是心里過意不去。看湘云哭的可憐,慌得屋內眾人急忙上前勸慰,賈母卻是冷冷的看著湘云和寶釵,眼眸之中有些怒氣勃發。
好半晌,看著湘云哭的嗚嗚咽咽甚是可憐自責,方才緩了臉上容色,瞧著屋內眾人神色各異,道:“云丫頭,既然你不是有意的,就不要再哭了,你林姐姐不怪罪于你,你就先起來吧。”
一旁的翠縷急忙上前扶著湘云起身,湘云仍舊淚眼迷蒙的站在賈母身側,時不時的要幫著紫鵑給黛玉敷著手腕。
賈母命身旁鴛鴦和琥珀隨著紫鵑雪雁春纖,小心翼翼的扶著黛玉回紫晴軒歇息,讓她們好生服侍著。
黛玉看著仍舊呆立在那里的湘云一眼,淡淡地道:“云妹妹,你也隨我來吧。”湘云覷眼瞧了賈母一眼,賈母看著黛玉懇求的目光,點了點頭,只道:“云兒不許你再淘氣,好生陪著你林姐姐。”那湘云連連點頭,上前攙扶著黛玉,便先行回去紫晴軒。
看著黛玉一行人離去,賈母冷厲的眸子掃視著屋內眾人,看著寶釵仍舊端穩的神色,賈母更為氣怒,冷聲道:“你們誰能跟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著賈母雷霆大怒,饒是鳳姐兒亦不敢上前說什么,那王夫人品度半日,方才道:“老太太,這樣的雪天里面,難免冰雪濕滑,又兼著,史大姑娘手中珠串散落。大姑娘不小心踩著,她素日里體弱嬌怯,未免腳下不穩,老太太息怒。”
賈母冷笑看著王夫人,道:“她們姐妹幾人從小亦是嬌生慣養,為何她們竟是沒有摔倒的?”
王夫人被賈母的一句話問的啞口無言,尷尬的立在原地,那寶釵品度半日,上前款款道:“老太太,太太原也是一片體恤之心,疼惜林妹妹之因。今兒地面濕滑,林妹妹摔倒,我們姐妹都責無旁貸,若是老太太要罰,只管罰了我們姐妹幾個便是。”
一旁的三春姐妹卻是暗自皺眉,雖說寶釵是為了王夫人的心思,可是到底這滿屋子里的婆子丫鬟眾多,這樣的話語出口未免有些不妥,遂皆立在一旁不曾吱聲。
賈母冷冷的看著寶釵好半晌,掃視了一眼暗自感激的王夫人,道:“好個端莊沉穩的寶姑娘。”
身為大家子姑娘閨秀,竟是連這點寄居他人府邸的規矩都不懂得,一味的為王夫人求情,也不瞧瞧,她不過就是親戚罷了,遇到這樣的家事,不說回避,反倒是反客為主為王夫人求起情來了,真當自己是賈家的主子么。
今日之事,湘云手中珠串絕對不是巧合,昨日湘云方才來到,手中并無這等東西,方才在后面賈母已經詢問清楚。
湘云來這兒,也只在王夫人和寶釵房中逗留過,眼前兩人皆是逃不掉的責任,只是,嘆了一聲,王夫人是元妃的生母,若是此時追究下去,元妃又省親在即,反倒是抹了元妃的臉面了。
“罷了,我累了,你們都下去吧。將這院子里打掃庭院的婆子攆了出去,咱們府中不要這樣手腳不利索的人。”聽賈母如此言語,王夫人和寶釵登時松了一口氣,急忙躬身應了,便退出了賈母正房。
賈母疲累的揉了揉眉心,抬眸精光四射,看到鴛鴦進來,忙招手道:“林姑娘怎么樣了?”
鴛鴦上前陪笑道:“老太太放心,林姑娘如今已經睡著了,有紫鵑和雪雁兩個看著她,想來也沒有什么大礙。”
賈母放心的點了點頭,轉頭想起黛玉的委屈,登時老淚縱橫,道:“我這一世最疼愛的女兒早早逝去,如今她的女兒我都不能保住周全,可恨,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