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如今（1）

蘇涵吸了吸鼻子，那一年那一天，醫院的消毒藥水的味道太濃烈，讓她鼻子泛著酸意，喉嚨堵得有些疼。

她端起桌上的一杯清茶，喝了一口，以借此來平復內心的煩亂。

她抬頭恰好看到了他看著她的眼神，想避開，卻又閃躲不及。

“你剛剛又走神了。”顧辭念慢慢說道，“以前你就愛走神，現在簡直將走神演繹的出神入化了。”

蘇涵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辭念，你怎么還是那么愛調侃我。”

顧辭念倒是沒怎么笑，就輕輕“呵呵”了一聲。

“你還記得以前我調侃你？”顧辭念有些期望的看著她，語氣平和。

“怎么可能會忘記。”蘇涵靜靜道。

那些事，怕是她想忘都忘不掉，她想就算是再過去五十年，她也斷然不會忘記那個陪她走過青蔥歲月的男孩，他的笑，他的內斂，加上他瞪著腳踏車時候的朝氣，還有她帶給他的傷害，她怎么可能忘記。

顧辭念就那么呆呆的看著蘇涵，沒說一句話，一句“不可能忘記”就該知足了吧，她記得他，就夠了吧。

一頓飯就在這樣的氣氛中吃完了，蘇涵一直低著頭，不說話，也不看他，而他，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的每一個表情。

“蘇涵，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顧辭念朝蘇涵笑了笑。

“我還是自己走吧，這兒離我家不遠。”蘇涵搖搖頭，說道。

剛拿起包包，像往前面走。

她的手就被顧辭念大力的拉住，向停車場走去。

蘇涵皺起了眉，用力掙了掙，“辭念。”

顧辭念沒有管她，直接拉她去了停車場。

他打開了車門，蘇涵見拒絕也不是，只得鉆進了車里。

“我送你回去。”顧辭念重復了一遍。

這時間確實不早了，他實在放心不下她一個人回去。

蘇涵一頭霧水，只能指著路告訴他往哪里走。

她看著他的側臉，早已沒有了當初的那份稚氣，更多的是成熟男人的穩重，而剛剛那樣的做法，卻像極了十幾歲的毛頭小子。

“辭念，其實你沒必要送我的。”蘇涵小心翼翼的說道。

顧辭念沒有轉頭，淡淡的說：“以前我總以為守著就好，可是我錯了。”

蘇涵不知道他會突然說這些，有些恍惚，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直到車子行駛到了那個殘破的小區，他才放她下車。

昏黃的路燈，照著兩個人的身影。

“我到了，你回去路上當心點。”蘇涵看向了顧辭念，擺了擺手。

“嗯。”

“那我走了。”蘇涵說著便朝小區里面走去。

這小區實在太舊了，有幾個路燈還是壞的，剩下幾個散著微弱的光，照在地上，讓人看清近處的路，蘇涵倒是沒覺得什么，畢竟這一個小區，她住了七年，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走回家。

看著她的身影走遠他才鉆進了車子。

沒有立即發動，就那么頹然的坐在位子上，看著她消失的背影。

如果當初，他只想在她身邊守護她，那么現在他該不該強勢一些，將她罷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