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答應(yīng)了你什么條件，我沒想到連先生胃口這么素，喜歡一個學生。”

他從椅子里起身：“我的口味是另外一回事。我只能告訴李先生，你看低她在席家的分量了?！?

燈光是石灰一樣的白。

他跟Elow的腳步聲漸漸消失，整個走廊都寂靜下來。外面的天空像一塊打算吞下這個城市的灰抹布，窗角積了細細臟臟的灰塵。

李東年的拳頭生生打在了墻上。

言歌趕來的時候他坐在走廊的椅子里，她看見這個男人之后臉上所有的神情都沉靜下來，為惡毒的冷漠。

她本來就算不上是善良的一類。就像現(xiàn)在，她詛咒著這個男人。

“你應(yīng)該下地獄。你死一千次都不夠。”

李愛喜今天早上還在問她是不是忘不了他。是。她忘不了。甚至有時候還會作賤的想他。這是她愛上另一個男人之前全部的愛情。她沒有這樣恨過一個男人。

護士都不知道都去哪了，沒有人來阻止他在這里抽煙。他望著她平靜的吸了一口手里的煙。

“這之前我大概不過放過你?！?

每一個說愛她的男人都跟她說這種話。

“滾，馬上給我滾。”

“娛樂圈不太容得下你這樣的性格，你最好改改你的脾氣。”

她想她不應(yīng)該跟他搭話，哪怕是詛咒的話。

她步子很快，他將地上的煙頭踩滅，經(jīng)過男人面前的時候她手臂突然被他拉住，她甩他耳光的右手一樣落到他手里。他把她拉到懷里，聲音透出低沉的哀求。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要跟我吵架?！?

不會有誰會比這個男人了解怎么讓她心軟敗陣。何況她還愛著。

“我一直在想事情。我看見是她之后是抱著自己撞死的打算。你可滿意?！?

“言歌，要是我死了的話你會哭嗎。”

她麻木：“不會?！?

“你要是在恨我我很開心。至少說明你心里還有愛。”

“你會下地獄。”

“一定會的?！?

他貪婪的抱著她。她大概已經(jīng)有半年沒有像這樣這么近的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還有淡淡的煙草味。

她愛他。她也恨他。

“記得嗎，我問你為什么在我跟李愛喜之間你會選擇她時你的回答?！?

當時李愛喜已經(jīng)一無所有。宮寅拿走了李明朔名下的所有財產(chǎn)，李明朔的車禍發(fā)生的很突然，一個非常健康的四十幾歲的男人，還不到立遺囑的年紀。宮寅在二十年前就有了一份他的遺囑，當時李明朔已經(jīng)是一個小有資產(chǎn)的地產(chǎn)商。

李東年有自己的公司，就算他沒有財產(chǎn)也能活得很好。可是被李落妍弄出家里的李愛喜只有她。

“因為她只有我了?！?

“要是我失去現(xiàn)在的一切變得一無所有呢，你會回來我身邊嗎。李愛喜已經(jīng)不需要你的庇護?！?

“不。你還有一個妹妹。你不是一無所有。你也不會一無所有，你不會讓你妹妹受苦。而且我也不會回頭，現(xiàn)在一定不會。至于明天，我無法猜到明天會是什么樣?！?

他愛憐地撫摸她的頭發(fā)。

“學著撒謊好不好，帶上善意。或者干脆沉默。把你的坦白都留給我一個?！?

他一直抱著她說了很久的話。如此奇怪，一個女人跟一個男人在醫(yī)院的走廊里討論如何說謊。傍晚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雨，來勢洶洶。

他黑色的背影出現(xiàn)在窗外的水泥路上，頭發(fā)很快被雨水打得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