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情深的石磊

徐緩一哭起來居然收不住閘，過了好幾分鐘，徐緩感覺到電－話那邊的趙建強慌了神的樣子，她終于收住了淚，輕聲說：“好了，我沒事了。”

趙建強說：“對不起，對不起……”

“其實，其實和你沒關系的，是我的心情太不好了，我說不清楚，我就是突然想哭了。”徐緩其實內心確實也是這么想的，她心里很明白，趙建強并沒有做錯什么，只是生活，生活讓她感覺到很無助，她只是想哭，很單純的就是想哭了。

趙建強說：“徐緩，其實我知道我不應該再打電－話給你的，你也知道我的情況，我沒有任何資格去惹你，可是……我忍不住，我控制不住自己要找你，我很喜歡和你說說話，在我很累的時候，只要聽到你說話的語調我就會很放松……可是，我知道我不該再聯系你的，我……”

“不要說這些了，我明白的，我也能理解，你的責任很重的，大的兒子你還是要想辦法讓他從家鄉出來大連讀書，畢竟城里的教育資源較好，別誤了孩子，小兒子還小，也需要人照顧，你要放多點精力在家里。每個人的生活其實都不容易，別總想著自己難，這世界上更難的人多得去了。不說這些吧，告訴你一些開心的事情，我兒子去考慮了，他考上了那間他喜歡的學校了，雖然分數只超了5分，可他考進去了。”

“那你心中的大石頭就放下來了，真不容易呀，你擔心了那么久。不過平時聽你說辰辰說得多了，也知道他是個乖孩子。說到孩子的事，我最近也在忙這個事，我把兒子的學籍轉過來了，他下學期就在大連上學了，不過因為他的學習基礎差，我讓他在這邊再讀六年級，打打基礎。”

……

倆人就這樣聊聊孩子聊聊工作，不知不覺就聊了一個多小時，倆人似乎都有點刻意避免聊到趙建強的太太，也不再聊該不該繼續聯系這事。

掛了電－話后，徐緩現自己很瘋狂，這在以前是她絕對不可能做的事情，自從離婚后，她特別注意與有婦之夫的來往，在各種細節上都特別的小心易易，可是，在趙建強面前，她把她之前的原則全部都丟到了腦后。徐緩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變得那么的瘋狂。

其實，日子常常就是在這樣的莫名其妙中度過的，自己經常會不理解自己做的事情，但還是做了。

從這晚后，趙建強不再突然沒了聯系，隔幾天總會有“早”或者“晚安”之類的信息發過來，然后就沒了下文，徐緩似乎并不在乎他發的信息多還是少，知道他可能發完信息就忙起來了沒時間了，她看到這樣簡略的信息，內心卻是很滿足。

也許她只是需要一個牽掛，她知道有那么一個人，很忙的時候也會牽掛著自己，她就很滿足了。

時間過得很快，初一就要開學了，在開學前兩個星期學校就開始辦入學手續了，這天徐緩帶好所有的資料和孩子就去辦手續，交了費用，看完宿舍，就到課室去看看，見到了班主任，班主任一聽到辰辰的名字，她露出很夸張的表情，說：“哦，你就是曾辰呀，歡迎歡迎。”

看完課室，辰辰就和一群新同學聊開了。徐緩借機就和班主任聊天，她將辰辰的一些不足告訴班主任，也表態自己會支持老師的所有的教學的，希望班主任能多通報通報孩子的學習生活情況……

班主任說：“您放心，辰辰在我的班里，我一定會重點照看的，校長說過，他是我們必須錄取的孩子，可辰辰很優秀呀，他是靠自己的能力考進來的，這一次考試的成績并不能說明什么問題的，初中三年的學習很重要，并不是進來時考得好的孩子就一定能保持的……”

“校長說一定要錄取的？”

“是呀是呀，校長很重視的這事的，辰辰分到我這個班上特意交待過的。”

“哦……那就麻煩老師您多費心了。”徐緩心里有點納悶，但很快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從學校出來，徐緩和辰辰坐上地鐵回家，在地鐵上徐緩考慮再三，還是給石磊打了個電－話：“石磊，你在哪？”

“在家呀，我剛剛起來。”

“真能睡呀。”徐緩笑了。

“今天周末，我除了睡還能干嘛，你又不約我。”石磊懶洋洋的樣子。

這時辰辰搶了徐緩的電－話，喊道：“石叔叔，我去了那間學校報到了，好漂亮的學校，我好喜歡這間學校……”，辰辰講了一通，然后就把電－話掛了。

徐緩說你怎么把電－話掛了呢，我還有話要和石叔叔說呢。辰辰說，石叔叔說一會到地鐵口接我們。

出了地鐵，就看見石磊的車停在路邊，辰辰跑著上車，徐緩也上了車，和石磊開玩笑說，你行動很快嘛，是不是沒刷牙沒洗臉就跑出來了。石磊笑著說，不可以在辰辰面前詆毀我的高大美好的形象的。

石磊問：“辰辰，餓了吧，我們去吃西餐好不好。”

辰辰當然是大大的歡喜，喊著我要吃牛扒……，徐緩就說石磊，你不可以這樣寵辰辰的，會把他寵壞的。石磊沒搭理她，開著車就往西餐廳去了。

怡綠西餐廳算是徐緩常來的地方，辰辰也熟悉，他們點解好餐，石磊就問：“今天去辦入學手續了？都辦好了吧？”

徐緩看辰辰走到一邊去看鋼琴手彈鋼琴，就說：“首先我很感謝你為辰辰做的事情，可是我并不贊成你做的這件事。孩子應該靠他自己的實力去爭取他想得到的東西。”

“對了，這次辰辰不靠他的實力進了這學校嗎？”

“你讓他進這學校，你付出的是什么？”

石磊定眼看了看她，猶豫了一下，他知道騙不了她的，還是說了：“我答應校長辰辰的分數少一分我就送一臺空調，多一分也是送一臺空調。幸好辰辰沒考太高分，高出五分，我就送了五臺空調，剛剛好夠他們班的五間宿舍安裝。”

徐緩看著他，不知道說什么。

“你別這樣好不好，即使辰辰不考這學校，我送幾臺空調就讓做公益唄，又不是沒有做過，多大的事呀。”石磊看到徐緩的表情就有點急了，他擔心她太在意這件事了。

徐緩便不再說什么，只說以后不要再去學校為辰辰做別的什么事，我不希望辰辰得到特殊的照顧，他應該和別的同學是平等的。

點的菜上來了，他們一邊吃一邊聊別的事，徐緩說，石磊，你教我的方法很管作呢，我現在在單位什么話也不說，也不去和別人交流，真的很好，似乎沒什么麻煩事了。她還告訴石磊：“我找王國副局長談過了，我把我所有的工作記錄給他看了，告訴他所有的工作落實的文件上都只有他的簽名，馬局長是沒有任何簽名的，也就是說他要負全部責任。當然，我還告訴他我會盡力做好全部工作，不給他添麻煩。”

“這就對了，沒未必讓那些人影響你的心情。”石磊再張了張嘴，還是忍住了，沒將另一些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