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才重要，在洛陽站住了腳，還怕沒時間？”母親很為他說話。

“伯母既然來了，如論如何一定要收下這份禮物。”說話間，一塊墨玉玉墜已平放在母親的手上，它色重質膩，紋理細致，漆黑如墨，光潔可愛。

真是“姐兒愛漂亮，婆子愛花俏”，不論多大年齡的女人都喜歡男人送這些個小玩藝兒，永遠都不會嫌多。

母親在我耳畔低語了幾句，無非就是大贊上官居睿為人處事的老道，讓我在他的面前要收斂點，我咯咯地笑。

誰讓我在上官居睿面前就不會不顯山不露水，誰讓我在他的面前就是一個任性妄為的女孩兒，以前是，以后也是。

因為他是上官居睿，我的居睿哥哥！



從簾疏齋歸來，夕陽的余輝逐漸消退了下去，不知道什么時候，月亮已蒼白地懸掛在天空中了。我倚著窗看著月亮，想起母親曾經說過，月亮里面住著一個孤單的女人，我跟她對面凝視，果然月亮里面空洞洞的，一定是她幽怨的眼眸。她在想念誰呢？思念是息息相通的，我能體會到她的那份遙遠地牽掛，一如我多日沉淀下來的重重的一層沉默。

“該死的岑參，枉我這么牽掛你，你卻有你的紅顏樂奴，快些離開，別老是在我面前出現，你算什么？一個猥瑣男！一個自負自大的壞蛋！”我失控地用手揮舞著。

我不明了他怎么走進我的心里再也走不出來，不僅根深蒂固，而且生根發芽，越長越旺。

順喜掀簾而入，見到這么大的動靜，嚇壞了，“你或哭或笑，莫不是中了邪？白天就算是笑亦帶著不快。”

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不曾滾燙，“去泡個熱水澡吧，身子會舒服些。”

頭發被順喜散落開來，在豪華的帷幕下，輕褪衣衫，少女的身軀玲瓏有致，輪廓分明，在光潔的墻壁上留下光潔的身影，再接著就是木桶里輕輕的水波聲。

此刻，才覺得自己真得很累，由著順喜給我清洗，人舒服多了，水中被順喜放入了杜若，一種在江上小洲中生存的花卉，香味頃刻間彌漫了開來。

“姐姐，你怎么放了提神的杜若？”

“既然叫我姐姐，就聽姐姐給你安排，你只管順著便罷了。”

順喜嘆息著，將我垂下的青絲撫平，挽成一個髻，“既知杜若提神，就好好清醒清醒，我的好妹子，姐姐不愿看到你這般折騰自已，是為了誰？但姐姐知道不是上官居睿，前些日子你躲在房里精心配制香熏，我就已猜到一二，能告訴我是誰嗎？是你在哪里偶遇到的男子，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莫不是那男子已有妻室，讓你左右為難？還是他已有婚約？能入妹子心的男子一定不一般，說出來，姐姐跟你一起想辦法，實在不行的話，就告訴程夫人，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總會找到好對策，不是嗎？不要這么苦了自己。”

順喜直窺了我心深處，她捕捉到了我的情感，看到了我的落魄，卻也沒有她說的那么嚴重，只是這份沒有開始便結束的愛戀又從何說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