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喜歡進公共浴室，每個宿舍都能洗澡，原本沒有機會讓我踏進這個大家一起脫精光的地方。



“歐陽，別發呆了，慢了要挨罵了！”有人從后面推了我一把，也對，這是一次校外的團體隊型表演，寄人籬下的確不該高要求。入秋的天氣洗的卻還是涼水，我哆嗦著一邊抹浴液，一邊喃喃地抱怨，誰知卻被旁邊打滑的女生撲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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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迷眼了想拿毛巾……”女生痛苦地眨著眼睛，然后抬起頭——是鄔棋娜。



“陰魂不散！”我丟下這四個字，然后把她的雙手推到墻邊扶好。也對，我忘了現在我們同班，她當然也會出現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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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鄔棋娜終于拿毛巾拯救了自己的雙眼，像突然見到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興奮地想要抱過來。



“惡心死了……”浴室的其他女生議論紛紛，我推開她硬著頭皮隨便沖了一下泡沫就想離開。



“可以幫我搓下背么，那里很癢……”居然還丟出這樣一句，我幾番想要奪門而出的沖動最終壓了下來，認命地接過絲瓜布。



“我知道你不會不管我……”她收斂地小小聲說。



“閉嘴，不想洗就快點滾出去！”我也小聲警告她。



在我馬虎地幫她搓澡的時候，鄔棋娜還忘我地呻吟著“好舒服”。我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下手很快重了起來。



“痛痛痛……”她果然吃痛地求饒，一臉小學生的無辜。



怎么聽怎么曖昧，我丟開絲瓜布，這才察覺到周圍的女生早走得一干二凈了……我嘆了一口氣，撿起絲瓜布交到她手里，然后在噴頭下一邊沖洗一邊收拾好自己的盥洗用具。



“歐陽……”因為浴室空曠而又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的緣故，她的聲音聽起來格外令人發毛，一把拍掉她放在我肩膀的冰手，我耐著性子頭也不回地說：“我洗好先走了。”然后拿上東西就往外走。



“我知道錯了，難道你連讓我改正錯誤的機會都不給么？回到學校以后，所有人都用那種眼光看我，好像我是個外星人，以前的朋友也不愛和我聯系了，你以為我好過么？”



“那是你咎由自取，我沒有必要同情你！”我冷血地吐出這句話后，已經穿好了衣服。



“可是，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我是么？”她沖到門邊，受傷的樣子我轉身沒有看到。“好，那我的死活也跟你沒關系，而我現在正想死死看！”



雖然不情愿，我還是回了頭，恰好看到她舉著一大瓶浴液往嘴里倒……



“你發神經要死要活我真不想管，但是，能不能放過我，要死死遠一點……”我搶過那只瓶子重重砸在地上，然后摟過她，把手指摳進她的喉嚨以催吐，連衣服被打濕了也全然顧不上。



“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她居然還邊嘔邊笑。



把毛巾丟到她身上之后，我打算徹底離開這個鬼地方，卻發現一個哭笑不得的狀況——浴室的門從外面被反鎖了！



這下好了……”我嘆了口氣，無奈地閉上雙眼，然后踢著還蹲在地上嘔吐的她說，“快點擦干凈穿衣服，白癡，我們被整了！”不要說這次訓練的教官有多恐怖，我們還穿著并不保暖的單衣被人關在這，洗完澡讓人覺得更冷了……



“哦哦……好……”果不其然，渾身濕漉漉的她已經凍得不想站起來了。



我只好又踹了她一腳，“不起來就冷死在那，隨便你，這次我也沒辦法了。”我一邊拍門，一邊拿手機打給周小青，而那一頭并沒人接聽。



“好冷……”鄔棋娜還是賴在地上不想動，我關掉手機，認命地把她拉起來擦干凈，接著找到她柜子里的衣服替她穿上。



“伸手！”



“哦……”



“這邊！”



“哦……”



“靈活一點行不行？”



“哦”



在這樣白癡的對話里，不曉得為什么會突然涌起一絲絲溫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