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重重壓力，終于結束了我進這所大學以來的第一年，難熬的冬夏兩季。那場雨之后，真的很多事都變了，我失去了淑女的光環，失去了最常用的十五度笑容，失去了許多朋友，也沉淀下更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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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周小青，雖然很三八老是多嘴，令我最感動的莫過于所有女生都排擠我的時候，她一直守在我身邊，陪我吃飯，復習資料也會多印我那一份，沒有讓分寸大亂的我當掉任何一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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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譚默，雖然之前也是暗戀我的一員，經過這件事后，卻反而把我當一個普通的女生看待了，或者說，不會再一邊推著眼鏡一邊臉紅，甚至在我想要退出班委的時候竟然挺我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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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蔣艾欣學姐，雖然一開始也打抱不平地來找過我的茬，卻被我傷心的模樣打敗，或者基于某些同情因素反而決定相信我的說辭，保護我這棵流言蜚語下的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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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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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痛得揉著腦門，一邊憤懣地拿網球拍指著對面的周文江，還沒開口就聽到他捧腹大笑：“活該，誰叫你在打球的時候還三心二意！”真是越來越不給我面子，每次都拿我出糗為樂，鬼曉得是不是明為大度私心報復！我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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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我一球！”我趁他不備，一個網前扣殺替自己扳回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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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算打平了，上次是你請的，這次我請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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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差不多！”我得意地笑了。十五度？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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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麥面館里

“你剛笑得很燦爛，最近心情很好嘛！”對面吃面的周文江對著埋頭吃面的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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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般，倒是你，最近不是被辯論社抓過去訓練，怎么突然有空約我出來打球？”辯論社有太多看我不順眼的同系女生，所以后來我自動退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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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對白，不知情的人應該就會像旁邊的同學一樣，以為我們是感情很好的情侶吧，我笑笑，接著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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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嗎，你現在比一年前笑的兩倍還要多！老是喜歡偷著樂讓別人費解……對了，還有一件事……鄔棋娜……哎，別這樣，聽我說完行不行？”看我放下筷子起身要走，周文江比我先站起來把我按回座位。



哪壺不開提哪壺?！澳阏f吧！”我沒有把任何表情寫在臉上。

“她因為受傷和其他一些原因辦理休學一年，現在返校當然是跟我們一屆對吧……你們交情以前……你聽我說……她家人拜托你去接她的，你說班里還有誰愿意……”小心地措辭，就怕惹惱我當下翻臉。



“好，沒問題，只是接個留級生而已，這本來也是我身為生活委員應該做的事。”我瀟灑地站起來要走，誰知又被他伸手攔住，小聲地，“如果你真不愿去，我幫你去！”



“白癡，那是害你弟只能自己辛苦高考，還被調劑到機電系的仇人之一！白癡！”



我拿起球拍就順手打了他一下，活該叫他笑我被球砸中……



夕陽下的車站很美，而心情復雜的我再假裝平靜也沒辦法好好欣賞。

在我不曉得第幾回低頭看表的時候，鄔棋娜一身校裙背對著夕陽出現了。



“你變了！”不是詢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

“你也變了。”我看著她，卻并不想正視她的眼睛，“今年有新的制服了，回宿舍換掉吧！”這是我接她返校的最后一句話。



公車外的夕陽很快被夜色卷走余輝，將暗未暗之際，我突然回想起在她和小敏那兒宿醉的下午，也是撩人的神往，連綿到忘了思緒還有盡頭。



我沒有和她坐并排，沒有問她為什么沒有出國，而伯父也沒有開車來送她。我把話放進心底，沒有偽裝，卻更難讓別人看懂。



繞了一大圈，還是會遇見似乎并不該遇見的人，這就叫回到原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