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人推來一個火盆放在我的面前，面對紫，面對一貫鄙夷我的若止，我說：“如果傳來你的噩耗，我就跳下去給你殉葬，若止可以監督。所以一定要把它們帶回來，拜托了。”

我說它們，就是給一個只有我和紫才聽得懂的暗示。

一向維護紫的若止，這時我卻從她臉上看不到任何一絲漣漪，在死亡的面前如此淡定，是因為生命垂危而顧不上紫，還是早知最終不會有事所以從未害怕。她的鎮定反倒讓我有些不安，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問：“若止，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我想說，你憑什么覺得你有資格殉葬，可有用嗎？”她轉向紫，這話對我說，問的人卻是他。“品，只要別忘了最初的約定，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的。”

隨后她體軟無骨地依偎入紫的懷，紫低下頭，大手撐著她的纖腰耳鬢廝磨了半響，依依惜別。

我想，我是不是太殘忍了，因為不想自己的好友受傷，所以選擇了紫出征，沒由來地覺得他一定會聽令于我，所以毫不手軟地利用他。強行的分開了紫和若止，我甚至沒有內疚，也不過是理所當然地想，才多大年紀，到不了愛得死去活來的地步。

紫臨行，我讓他抱起我有幾句私話要說：“紫，我很怕死，我殉葬不是為了陪大家，就是想還欠你的，只是為了你，所以，你一定要回來，我還不想死。”

他無言無情，放下我。

“我也去。”突然傳來涼涼小小的一句話，原本靠在一邊靜觀變化的馬狼冷著表情直起了身子，拎著我的后領將我放到離紫遠遠的一邊。“生若無望死亦同葬，那我愿意去，我不指望你為我死，就是到了奈何橋你許我同喝一碗孟婆湯便可。”

沒什么可在討論的，多了一名自愿者只是增加了一點兒勝算，馬狼與紫一同出發。我站在火盆邊等著隨時為承諾受死。女孩們也聚到了火盆邊，不過為的是取暖。

“我和品曾經約定，如果他找不到我，就找一個像我的女孩守著她護著她。希望有人也能有同樣的想法，看到我的時候也能像他一樣保護我。”若止沒由來的突然道。

我望向她，想起這與紫到來時對我說的話不謀而合，“為保護我而來”，我用大冒險換來的真心話。

腦袋自動地轉向流鶯粟溪，眼神疑問道：“我和若止像嗎？”

兩人默默地搖搖頭。對呀，我和若止一點兒都不像，那她與紫的承諾就不該實現在我這兒呀，所以我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可隨后粟溪又給出一個眼神說：“你比若止差太多。”我腳下趔趄，心里喃喃地低罵，真是沒有義氣的家伙。

若止很美，臉白皙若梨，眼帶桃花嫵媚可卻是風輕云淡高傲的一枝獨秀，那樣的氣質似女王更勝王女，不可不說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我與她的確沒有什么可比性——就是我比不過人家。

不過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共同點就喜歡有意無意的拿來比較，誰叫她親昵地摟著某人時還對我擠眉弄眼的挑釁，其實很多攀比就是挑釁的副產品。

“我知道了！”一拍大腿，我釋然地道，“他是你的，就是你的，謝謝你今天的通情達理，謝謝了。”說完，我給她跪下，俯身磕了一個頭。